彼得·洛裡,原莓軍海軍陸戰隊士兵,曾於伊拉克服役。
與大多數戰友一樣,退役後他選擇加入私人軍事承包商工作,原本黑水和三葉叢林都在他的備選項中,不過最終他卻選擇了星願貿易公司。
他實在不想再回到伊拉克那個鬼地方了,在風景宜人的西太平洋小島上安度餘生纔是他夢想中的生活,而不是爲了華爾街的大佬和住在白宮裡的“園丁”賣命。
更何況,星願貿易公司開出的薪水不低,而且退役後還有一筆據說不菲的養老金。
然而不幸的是,現實似乎與理想有些許出入。
他不僅沒有消停些,年初的時候還跟着星願貿易公司打了一場現代戰爭?還空降在喪屍密佈的地方“維和”?
這真的是軍事承包商???
好在星願貿易公司的收入不菲,有各種外掛一樣的高科技裝備保護,部隊傷亡率也低的驚人。
有時候他都不禁在想,就他身上穿着的這件外骨骼,正躺在神盾局實驗室裡面的那套裝也比不上吧。
憑藉着過硬的戰鬥素質,他在獨立戰爭後被編入了星願貿易公司快速反應部隊。
原本以爲往後的日子會清閒些,卻沒想到今天又碰上了倒黴的事。
那些該死的喪屍。
見鬼,究竟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穿過鋪着紅地毯的走廊,突進到大廳的門口。
船長室的位置在大廳的正上方頂樓,供電系統尚未中斷,這裡可以通過電梯走捷徑。
從頭盔屏幕上確認了地圖後,洛裡招呼戰友們在門口準備突入。
外骨骼驅動,他上前便是一腳,直接踹飛了大廳的鐵門,掃的門後喪屍倒飛出去。
擡手便是一槍,直接砸碎撲來喪屍的腦,洛裡毫不拖泥帶水地端平步槍,與從大門兩側突入的戰友一同扣下了扳機。
“砰砰——!”
子彈將木質的裝潢與喪屍的血肉一同打成了碎片,在空曠的大廳內飛舞。
從着裝上可以看出,在喪屍病毒爆發的時候,這裡正舉行着一場舞會。
而舞會舉行到一半,歌聲便戛然而止,舞池內的男女不約而同地相互啃咬了起來……
光是想想都覺得,真他孃的噁心。
喪屍不斷的涌來,六人組的火力網漸漸招架不住。
洛裡對這戰友狠狠地打了個手勢,擔任火力手的隊員會意,從揹包內摸出了一把榴彈發射器,對着喪屍密集處便是一發槍榴彈。
轟的一聲,十來只喪屍便炸的倒飛出去,沒死的也都缺胳膊少腿地倒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挪騰着。
接着又是五發槍榴彈飛了過去,舞池內密集的屍羣頓時割麥子似得倒了一片。
在門口洛裡等人地交替開火下,喪屍很快被清了個乾淨。
“安全。”
鬆了口氣,洛裡壓低了手中的步槍。
可就在這時,大廳的角落突然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呼救聲。
“救命……救救我……”
“是倖存者。”
“也沒準是感染者。”
“救?”
洛裡沉默了兩秒。
“……戰鬥記錄儀開着嗎?”
“開着。”
“救人……我去。”
洛裡對戰友打了個警戒的手勢,然後將槍口壓低,警戒着那些還未死透的喪屍。
事實證明,他的小心是對的。
就在他跨過一隻耷拉在地上的手時,匍匐着的喪屍突然被驚醒似得抖了下,一口咬向他的腿。
洛裡反應很快,直接擡起右腳躲過了那張沾滿血污的口,接着一腳踩着它的臉,將它的腦殼踩成了番茄醬。
看着那一地紅白,洛裡的眉頭抽了抽。
“該死……”
罵罵咧咧地踢開了那具屍體,洛裡強壓下心中的不適,向着求救聲的方向小跑過去。
“好的,你會沒事的……”
伸手扒開了歪倒在角落的長桌,洛裡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一張明顯不像是活人的屍體,以及黏在長桌背後的手機與C4……
那根本不是什麼求救,只是錄音!
“臥倒——!”
狂吼着,他猛地向後撲倒在了地上。而與此同時,他已經感受到了那滾燙的氣浪,撞向了他的後背……
……
轟——!
塵埃暴起,覆蓋了整個大廳。
不只是一張長桌,幾乎三分之一的長桌地下都粘着香菸盒大小的C4,由桌布的掩護着,幾乎不可能有人能注意到。
這些炸彈是早些時候埋下的,原本佐藤健預定是用來撤退的。
只不過沒想到星願貿易公司居然收到了遊輪的求救信號,並且如此迅速地派出了救援部隊,這着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爲,最多不過遇上東國的海警而已,到時候沒準還能搶條好點的船……
站在大廳正上方的樓層上,佐藤健搖了搖頭,丟掉了手中的遙控器,帽子下的臉上罕見的沒有笑容。
半晌,他望着樓下的塵埃,自言自語道。
“本以爲至少能帶走兩個,結果一個都沒能解決掉嗎……”
將跨在腰間的步槍丟向了數層樓下的舞池,他從兜裡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
一口菸圈吐出,他嘆了口氣。
“又浪費了一條命。”
指尖香菸掉落在地,火光驟然升起,一瞬間掃過鋪滿樓層的汽油。
火焰順着褲腿向上燒去,佐藤健微笑着摘掉了那頂鴨舌帽,湮沒在了升騰的火海中……
電力系統中斷了,大廳內陷入了黑暗。
唯一能夠看到的,僅僅是大廳正上方平臺燃燒的火焰。
平臺的邊緣時不時滴落着燃燒的液滴,燃燒的濃煙密佈在大廳上方,如散不去的烏雲。
“咳,咳咳……”拉里推開壓在胸口的石板,艱難地用步槍支起身體。
胸口的聚乙烯防彈板已經凹陷開裂,壓迫着他的胸骨。
伸手在左臂上按了下,調出全息屏幕,點選瞭解除前裝甲,嘶地空氣填充聲響起,他用力扯下了胸口的防彈板。
到處都是灰塵。
“洛裡!”
“咳咳,我還沒死,在這兒。”
聲音是從通訊屏道傳來的。
聽到聲音,拉里立刻打開了戰術手電,四處搜尋,很快看見了碎石堆中豎着的那隻手。
端着步槍跑上前去,拉里用手將壓在比亞身上的石塊刨開,將他從中脫出來。
在機械外骨骼的驅動力下,這點重量根本不算什麼。
“謝特,在壓一會兒我的腿就得廢了。”坐倒在了一邊,比亞咬着牙,將變形的右腿裝甲解除。
在這段時間內,拉里又陸陸續續地救出了三名戰友,不過怎麼找,他都沒找到隊長洛裡。
“洛裡!……該死,去哪了!”
生命信號探測裝置在隊長身上,而偏偏失蹤的剛好是隊長。
拉里焦急地在隊長先前的位置搜尋着,然而爆炸的衝擊波已經不知道將他炸到哪去了。
別說是位置,就連生死都不知道!
“任務怎麼辦!”
“比亞,你帶着西恩和弗萊迪去船長室,我和吉姆留在這裡找隊長!”
“好!”比亞點頭,對戰友打了個手勢。
“等等!”
“怎麼了?”
“路上小心,”拉里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們的敵人不只是喪屍——”
門口突然閃進幾道人影,幾人立刻擡起手中步槍。
兩隊人馬互相瞄準。
槍口下的戰術手電,刺地他眯起了眼睛,根本看不起門口的是誰。
就在這時,通訊屏道傳來了嘶啞的電流音。
“自己人。”
拉里一驚,立刻確認地圖上的綠點,然後壓低了手中的步槍。
看來爆炸後他們很昏迷了一段時間,而就在他們昏迷的這段時間,星願貿易公司的增援部隊已經趕到了。
從那數碼迷彩的機械外骨骼上看,對方確實是海軍陸戰隊的人,星願貿易公司的主力戰鬥單位。
拉里和隊長洛裡一樣,都是從海軍陸戰隊調到快速反應部隊的,所以很熟悉這支部隊。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在這支部隊的身後,他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許源!
星環貿易的老闆!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進入大廳內的士兵分成兩隊,一隊打開生命探測裝置加入到搜救工作中,另一隊停留在許源的身邊。
被十餘名海軍陸戰隊士兵保護着,許源走到了拉里的面前。
拉里放下步槍,立刻站直行了個軍禮。
“發生了什麼?”許源掃了眼這一地的碎片,沉聲問道。
“我們突入大廳,清掃完喪屍,隊長聽到呼救聲就走過去看看,結果被人引爆了炸彈。”拉里立刻彙報道。
許源點點頭,沒再開口,而是望向了大廳正上方的平臺。
點燃了室內的裝潢,火勢已經開始蔓延即便隔着數十米的距離,他依舊能清晰感受到那升騰額熱浪。
沉默了半晌,許源突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看來我的手段還是太仁慈了。”
“長官?”拉里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對待有些惡棍,就該像對待那些喪屍一樣,在他們造成更大的危害前,將他們射殺,不計後果,讓他們停止心跳!你同意我的觀點嗎?”
一直以來,許源都沒有將迎神社太過放在心上。
或者說,即便放在了心上,也沒有投入過多的精力去調查。
佐藤製藥是日企,在日國擁有不俗的地位。
而在發達國家執行軍事行動的風險很高,更何況FBI和CIA已經介入調查。
打兒子屁股是爸爸的事,所以許源也就沒管這事兒了。
雖然派出特工,但一直沒有授權她進行抓捕、滲透等非法的間諜活動,只是單純地蒐集情報……
原本他以爲“迎神社”會在日國政府的約束下收斂些,沒想到他想錯了。
迎神社雖然依附於日國,但顯然並非完全聽令於日國。
說到底,指望一羣毀滅全人類的恐怖.分子聽人類指揮,能夠審時度勢地約束自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很快,海軍陸戰隊士兵將洛裡從廢墟中拖了出來。
“還活着嗎?”許源問道。
“生命信號完整,但很虛弱,需要緊急送醫治療。”擡擔架地士兵答道。
“快去。”
“是!”
火勢越來越大了,護在許源旁邊的士兵上前兩步,在許源旁邊低聲說道。
“火勢已經失控,請長官撤退。”
許源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
在一衆士兵的護送下,許源重新回到了直升機上。
遠遠地向遊輪望去,只見大火已經瀰漫了遊輪的中部,整個遊輪就好像一隻漂浮在海上的酒精燈。
兩百餘名倖存者蜷縮在救援船的甲板上,臉上毫無劫後餘生的喜悅,只有濃濃的驚恐。
三千名遊客,他們本來是爲了享受假期而購買了船票,卻沒想到在這風和麗日的太平洋上,遭遇瞭如此地獄般的恐怖。
孩子伏在母親身上嚎啕大哭,男人輕輕拍着女人的後背,說着些甚至不能安慰自己的話。
醫護人員在甲板上穿梭,爲這些人檢查身體,注射源影國際生物出品的抗T病毒疫苗……
撤離工作很成功,有人受傷,但沒有人受致命傷。
最慘的不過那個叫洛裡的上士,被爆炸震傷了脊椎,下半輩子恐怕只能在輪椅上度過餘生了……
火勢越來越大,如果燒到油箱,遊輪很有可能會發生爆炸。
爲了避免被波及,完成撤離工作後,直升機和救援船立刻撤離。
許源面無表情地望着那艘漸漸遠去的遊輪,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許源將手機貼在了耳邊。
“喂。”
“倖存者中有個叫洪水亮的人,我們在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被綁在放水的浴缸裡被救出的時候他已經昏迷,因爲懷疑他可能與這次恐怖.襲擊存在關聯,我們醫護人員對他進行了重點看護。”
“你做的不錯,把他送到潮汐島,我會親自問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