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怪老頭

送別了慕容顧之後,血烏鴉隨手抓起身旁的一個蘋果往上一拋,接住後開心地大啃一口,心中感到十分暢快:關於秦一陽的事,慕容顧雖然還會對他有所懷疑,不過至少排名應該不在前十以內了吧,這樣也不會牽連到傷雪了。

而更讓他感到舒服的是,自己不動手就能看到慕容剛那小子吃癟,老實說,血烏鴉還有點後悔,早知道慕容顧這麼向着自己,當初就應該跟秦一陽定下一年的時間纔對。

“大兄弟,這次帶了什麼好貨啊?”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鑽進了血烏鴉的耳朵裡,回頭一看,阿彪正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好東西多着去了,大哥你瞧瞧,入不入得了你的法眼。”說完血烏鴉就再咬一口蘋果,左手叉着腰悠哉悠哉地向他走去,一靠近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問到:“最近情況怎麼樣了?”

伸手假裝挑貨,阿彪的眼珠子左右瞟了一下,確定周圍的人離得比較遠才壓低聲音回答到:“你訂做的那種臂鎧都被老闆賣得差不多了,現在整個瀝水城隨處可見,店鋪那邊我一直都在盯梢,不過這麼久以來都沒人去打聽你的消息了。”

這段時間沒有那未來的一兩個月內更不會有了,血烏鴉給松本繁捅了那麼大一簍子,估計他正絞盡腦汁收縮所有兵力,看怎麼樣才把他那些值錢的國民弄回去呢。

“沒消息也算是個好消息吧。”血烏鴉伸手了拿了個蘋果遞給阿彪,忽然想起了小狗的事情,於是就問到:“阿彪,瀝水城有什麼人修電腦比較厲害的。”

接過蘋果在衣服上擦了擦,阿彪邊啃邊說:“現在沒有網絡,普通人都不怎麼用電腦,有錢人除了記個賬看看小黃片以外也沒什麼用,那有呢麼容易壞呢?所以修電腦的都該餓死了吧……,等等,我想來了,確實有那麼一個怪人會修。”

“怪人?”血烏鴉詫異地問到。

把嘴裡面的蘋果嚥下去之後阿彪才說到:“前段時間大小姐用來自拍的手機壞了,我就去找人修咯,後來還真找到這麼一個人,他不但會修手機,還會修電腦。”

“那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啊?別說了,他在那裡,帶我過去看看。”血烏鴉說完準備拉起阿彪就走,傷雪不在這裡,把手上的事情辦完他還真的想早點回去,要知道擱淺了的人工浮島那邊隨時都會有消息,他可不想錯過精彩的部分。

阿彪連忙擺擺手,又抓起一個蘋果啃起來:“他不住在瀝水城,每隔一段時間纔會騎輛爛摩托車來瀝水城換點食物,我一好奇就打聽了一下,聽人說,他人有點神經兮兮的,應該是住在風電場那邊吧?”

“風電場?”

“對啊,風力發電場,從瀝水城出去,到第一個三岔口的時候往北的方向走大概一百多公里左右,到了那邊,只要你隨便一擡頭就能看到那種很大很大的發電風車。”看到血烏鴉拿出了地圖,阿彪就在上面大概地畫了一個地方。

貨物很快就賣完了,血烏鴉把採購清單上的東西都採購齊全,然後驅車離開了瀝水城,臨走的時候,血烏鴉看到了慕容剛站在城牆上用十分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是他毫不在意,用滿是調侃笑容的臉對着他,然後用力揮手告別……

到了阿彪所說的三岔口,血烏鴉決定分兩路,罐頭和大熊先開卡車回蛛網,其餘的人坐裝甲車向風電場前進。

裝甲車發動機的隆隆聲就像催眠曲一樣,讓人困的眼皮擡不起來,神棍、巫婆和鹹魚都已經睡着了,血烏鴉甩了甩腦袋清醒一下,側過臉看看還在盡忠職守的小狗,露出了溫暖的微笑,捏了捏它被包成糉子一樣的手,又摸了摸它的腦袋。

“老大,有什麼事情嗎?”小狗的電子眼閃了一下。

“呵呵,沒有,就是……,羨慕,也不能說羨慕吧,只能說覺得你挺好的,不用睡覺,不會感覺到痛,不會有煩惱,也不會死亡……”血烏鴉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住了,他回頭看一眼巫婆還有在流口水的鹹魚。

接着他又想起回回蛛網路上的罐頭還有大熊,以前在臨鄔,還可以藉口說是爲了謀生而出去玩兒命,但是從摧毀天庭號開始,這一路的槍林彈雨,他們只因爲相信自己,支持自己,想到這裡血烏鴉覺得有點愧疚,一直都沒有好好問他們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或者想去做點什麼事。

伸手又摸了摸小狗的金屬腦袋,血烏鴉笑着問到:“小狗,你以後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啊?”

“有,我想一直跟着你們。”小狗擡起腦袋正對着血烏鴉,說話的速度放慢了。

“可是我們是生物,就算我們沒有死於意外,但終有一天會……”說到這裡血烏鴉就頓住了,就算他是個巧舌如簧的人,也沒有把握能夠跟小狗說得清楚生與死之間的問題,沉默了片刻,他笑笑說到:“那好啊,你以後就一直跟着我們吧。”

可是小狗還在一直看着他不動,似乎在期待血烏鴉把前面的那一句話說完。

爲了迴避小狗,血烏鴉拍了拍胸口假裝呼吸不是很順暢,就打開上的裝甲車頂蓋,站起來把身子鑽出去,當他出來以後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一排排的風車。

遠看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隨着裝甲車開得越來越近,血烏鴉才被那些幾十層樓高的風車徹底地震撼到了,以至於回過神的時候才發覺,才感覺到一直在仰着的脖子痠痛得不行了。

順着電線繼續往前,血烏鴉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阿彪口中所說的那個怪人所住的地方——一個荒無人煙的廢舊器械回收廠。

而在整個回收廠當中,有一處小房子特別奇怪:它的周圍被各種各樣的廢舊金屬圍了起來,一眼看去如同一座朋克風格的城堡一樣,一個巨大的挖掘機吊臂伸出了牆外,上面還吊着一副傀儡鱗甲牛的骨架以及黏在上面的鱗片。

裝甲車停穩以後,血烏鴉讓其他人待命,自己小心翼翼走到大門口,聽到房子裡面有人哼着奇怪的小調,於是就禮貌性地敲敲門。

等了很久,沒有人迴應……

於是再次用力敲了敲,同時扯着嗓門大聲問:“有人嗎?”

還是沒有人迴應……

就在他到處張望,考慮要不要翻牆的時候,目光落在那隻掛在大門邊上的慘叫雞身上,於是很好奇地按了按,就在慘叫雞發出了慘叫以後,大門頂上的一個破喇叭發出了聲音,把血烏鴉嚇了一跳。

“天王蓋地虎,下一句!”

那部電影血烏鴉看,暗號他也清楚,於是清清嗓子大聲喊:“寶塔鎮河妖!”

“錯!”

應該沒記錯吧?血烏鴉撓了撓頭,仔細搜索起腦袋裡的記憶。

“天王蓋地虎!”破喇叭繼續喊了一聲。

“小雞燉蘑菇!”血烏鴉嘗試性地回答到。

“正確!”破喇叭傳出了這一聲以後就安靜了,然後血烏鴉就聽到了“啪嗒啪嗒”穿拖鞋走路的聲音。大門上開了一個小窗子,一顆白髮蒼蒼的腦袋鑽了出來,再伸出了一隻手扶了扶臉上的近視眼鏡,看着血烏鴉問到:“小雞燉蘑菇呢?”

剛纔那不是對暗號嗎?怎麼還來真的,這大冬天的打只鳥都困難,哪裡來的小雞,更別提找蘑菇了,臉抽了一下,血烏鴉自言自語地說:“早知道剛纔就說豬肉燉粉條了。”

“那個答案也正確。”那隻手又扶了一下近視眼鏡,厚厚的鏡片反射了一下太陽的光亮。

血烏鴉頭上全是黑線,他算是看出來了,答案裡只要帶吃的,都是正確。不過這一下血烏鴉倒是放下心來,人雖然怪了點,不過只要是個吃貨,他就能對付。

對於血烏鴉來說,只要是能用吃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對着後面打了一個響指,血烏鴉說到:“沒問題,我們這馬上就安排人開鍋燉,對了,老先生,我這裡有個機器人,你幫忙看看能修嗎?”

那老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裝甲車,臉上沒有半分懼怕的神色,只是用懷疑的口吻問到:“真的有豬肉燉粉條?”

“只要你修得好,這個肯定有。”血烏鴉說到,這個時候,鹹魚已經把小狗抱了過來,而巫婆則扛了一口鍋從裝甲車上下來。

看到了那一口鍋,老頭才勉強相信血烏鴉說的話,看了一眼小狗那隻被包得跟糉子似的的機械手臂說到:“就你和它進來,其餘的人呆在外面。”

大門打開了一條縫,血烏鴉牽着小狗剛走進去就關上了,這個時候血烏鴉才知道這個怪老頭爲什可以一個人在外面生存了:那堆廢鐵後面還有一堵水泥牆,牆上全是高壓電網,牆後就是一個空蕩蕩的院子,房子上有很多的圓筒對着院子,裡面插滿了標槍。

不過看到院子地面上一隻被插得像刺蝟一樣的跳躍者,血烏鴉暗自慶幸沒有翻牆過來。

進到屋子以後,桌子上、地上,到處都是亂擺亂放的工具和儀器,只見怪老頭用手拍拍桌子,讓血烏鴉把小狗放上來,然後怪老頭就動手拆開了小狗的部分外殼,開始檢修起來。

百無聊賴的血烏鴉就開始打量起怪老頭屋子裡的東西,饒有興趣地拿起周圍的東西欣賞起來。

“咚”的一聲響嚇了血烏鴉一條,怪老頭猛敲了一下桌面,轉過頭直勾勾地看着血烏鴉,一隻手扶住了小狗的腦袋,表情陰沉而嚴肅。

“你知道這東西有多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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