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師兄的,你這樣假公濟私調戲你師妹真的大丈夫嗎?海風低聲說:“注意影響。”
張天照悶笑,剪完左手還要右手。白芷把右手伸出去的時候,實在裝不下去了,撲哧笑出聲來,抽手。張天照牢牢捉住她的手,說:“既然開始,就不要半途而費。”他低下頭認真修白芷的指甲。
從白芷的角度,能看他光潔額頭上微微卷曲的頭髮,和他專注的目光。他的呼吸輕輕的噴在白芷的指尖,有一點點麻,有一點點癢,這種酥麻的感覺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裡,白芷怔怔的看着他的側臉,不覺微笑。
有一個軍官走過來,在他們幾步遠之外站了一小會,張天照用餘光瞄了他一眼,他和善的對張天照點點頭,默默的走開了。
張天照修完白芷的最後一枚指甲,在她的指尖輕輕吹了一口氣,笑着說:“記住每天吃一片維生素。”
“好。”白芷的聲音出人意料的軟,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周圍一圈人都收回看戲的目光,重新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看主席臺。
孫和平敲着椅子扶手說:“做人要厚道啊,方圓百米連個母蒼蠅都沒有,你們這樣,會被雷劈的!”
張天照挑眉,驕傲的挺直胸膛微笑。
海風秋壓低聲音,從牙縫裡一字一句擠,“師伯,散會咱們練練。”
白芷看看左邊,張天照端端正正看主席臺,目光坦然清澈,她再看看右邊,海風秋雙手扶膝坐姿如鍾,盯着主席臺目光深沉。白芷心裡很亂,和師姐之間的關係確實不大不對勁。有種說不出的彆扭和小甜蜜,但是還不到明白說不或者是的程度,她煩燥的嘆氣。
和師姐相處從來都是愉快的,但是見面之後變成男女之間的好感好像太快了一點。白芷拿不準她是真喜歡師姐,還是因爲壓力大太想找一個懷抱慰藉自己。也許是因爲她在心裡有了想法,所以纔會覺得師姐對她太過特別吧。
自做多情真是要命,白芷糾結的低下頭扭手指。
她沒有發現左邊張天照溫柔的看着她,嘴角上翹,也沒有發現右邊海風秋陰鬱的看着她,臉上的糾結更甚於她。
臺上有人在試麥,用驚奇的,婉轉的,低沉的,高興的語調餵了個夠,才招呼還在大禮堂外的人進場就座。
異能者大會的流程進行得很快,主席臺上的頭頭們只列席不發言,主持會議的領導要求大家齊心協力對抗大災大難,盡力收容幸存者,沒有一句廢話就開始讀異能者管理辦法和各項規章制度。到了異能者代表上臺表態的時候,白芷驚奇的發現說話的就是那個兩三個小時之前被江清月當槍使的柳團長。
柳團長滔滔不絕的念發言稿的時候,張天照非常愉快的說:“好粗的腿。”
沒過幾分鐘柳團長被任命爲異能總隊大隊長,海風秋不動聲色的幸災樂禍,“就怕他給你的鞋子太小。”
“你纔是隊長。”張天照笑的更愉快了,“師侄要是弄不到第一批去滬城的名額,我和你師傅單獨走。”
“相信江清月那種女人會很樂意拋棄一切陪你走天涯。別拖累我師傅。”海風秋目光凌厲瞪師伯。
徒弟,你看錯了,江清月沒跟着他走天涯,看上去拋棄一切跟他走的是你師傅啊啊。白芷糾結的同時還發現她心裡有一點點甜。張天照挑釁地把胳膊伸到白芷身後的椅背上。海風秋靠到椅背上,在白芷的腦後瞪他。
臺上柳團長開始翻着花名冊點名,每點一個隊長,就讓隊長站起來介紹情況。海風秋報名的時候靠前,很快就點到他的名字。柳團長看到站起來的是他,再看到白芷和張天照,臉上的驚訝溢於言表。
海風秋盯着柳團長肩頭,柳團長的軍銜是兩槓一星,他大聲的,“海風秋。來自滬城軍區,少校。異能是金屬性。固定隊員十二名,異能隊員三名。”
周圍吸氣的聲音絡紆不絕。海風秋看上去比柳團長年輕,居然也是少校。三十不到的少校,表現出色和他爹是李剛兩者缺一不可啊。
柳團長不是很吃驚。邢胖子就在臺上坐着呢,那是a城軍分區歷史上最年輕的中校。邢胖子把他老婆孩子交給這個姓海的照顧,和他關係肯定非同一般。姓海的肯定和他一樣是軍二代。柳團長伸手朝下虛壓,示意會場保持安靜,他笑着說:“我以爲我這個少校就夠年輕的了,沒想到還有比我更年輕的少校。海少校,要不要談談你對現在局勢的看法?”
“看法當然有。不過現在是各隊加深瞭解的時間,我還是以後再和大家交流吧。”海風秋面無表情坐下來,把頭偏到白芷肩頭,貼着她的耳朵說:“其實我是騙他的,我是上尉。”
白芷在他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就下意識的轉臉看他,他朝她的臉又湊近了一點點,嘴脣在白芷的臉上輕輕拂過,帶着熱力的呼吸掃過她的臉和耳廓,帶着強烈的侵略性。白芷不由自主想到昨夜他壓着她的那幾分鐘,擡手想把他推開。可是不等她有所動作,海風秋已經回覆端正坐姿,面無表情正視主席臺。
整個大禮堂超過半數的人都盯着他們,白芷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擠出若無其事的微笑。
原來他倆有姦情,柳團長自動把白芷的屬性標籤改成海風秋所有,他咳了幾聲,等大家都把注意力收回來之後,繼續點名。
散會之後,胖子跟他們一塊兒回住宿樓,孫和平在院子外和他們分手,胖子趁上樓的時候前後都沒人把紙條纏着的鑰匙給海風秋,說:“地址在紙上,倉庫是全封閉的,電都給你牽好了,還要什麼東西,我給你弄去。”
“最少三套生化服。”海風秋說。
“隔絕式的。”張天照補充。
胖子爲難了半天,才說:“隔絕式的生化服是有,但是配套的微氣候冷卻和加熱系統我們也不多,不能動。你們一共也沒幾個人,要這個幹什麼?”
“有用。”張天照的話非常簡短。
“這個真不能動。再說就是給你們弄到手,你們沒有輔助設備也是一次性使用,以小秋的體力,最多穿半小時就扔。”邢胖子說:“換別的吧。一般的透氣式防護服怎麼樣?我給你們弄二十套。”
“成。再給我們弄點防雨布和繩子。大巴改裝完成之後還要僞裝。”海風秋說,“我先和任曉南白芷去倉庫,你們先搬到新宿舍去。回頭收拾好了我上新宿舍喊你們去。”
倉庫就在軍分區車輛改造廠的隔壁,海風秋照着紙條開門,開燈一看,還真是全封閉的。除了門連個窗都沒有。牆上只裝了幾個換氣扇。
海風秋和任曉南合力把大門拴上。他把大巴拿出來,開始照着任曉南開的清單朝外掏設備和材料。任曉南理線。白芷湊過去給任曉南打下手。任曉南說:“別別,白芷妹子,用不上你,你給我們弄點吃的怎麼樣?晚上那頓就沒吃飽。”
“你?覺醒異能了?”白芷的反應很快。
“那是。哥是什麼人。”任曉南伸出手,他的掌心凝出桌面大一片金屬,“拉轟吧。”他得意的把手中的金屬片變成液體,又變幻成一根禪杖,“哥的棍子,又粗又直。”
“信不信我把你削成人棍。”海風秋咆哮,“幹活。”
任曉南丟下他的棍子,抱頭逃躥。海風秋撿起棍子,看上去像是想揍他。
“我去弄吃的。”白芷立刻傳進幫會領地。白天在戶開用品商店弄的氣瓶和竈頭、燒烤架都是好東西,弄幾個煮吃的很方便。鍋子洗乾淨,牛肉烤腸雞翅翻出來洗過。白芷還在幫會倉庫找到大包裝的豌豆玉米粒,拿出來的時候,包裝外面還結着冰。她立刻拿鍋倒了一鍋放到揹包裡。
出幫會領地之後,白芷挑了個角落給氣瓶裝竈頭,先頓上一個鍋煮豌豆玉米。海風秋過來,一聲不吭把剩下的幾個氣瓶和竈頭組裝好,問:“你要弄什麼?”
白芷從揹包裡拿出兩張摺疊桌子,“牛肉湯,烤雞翅和烤腸。玉米沙拉。”
海風秋飛快的把兩張桌子拼好,把砧板和菜刀挪他面前,拿出半瓶水澆手。白芷拿出一塊牛肉放到砧板上,海風秋掄起菜刀一陣猛剁,沒兩分鐘鍋裡就多了小半鍋肉塊。白芷朝肉鍋裡丟香料,說:“後面我自己能行。你去喊他們來吧。”
海風秋定定的看着她。白芷轉身拆烤腸的包裝袋,背對着海風秋開始忙碌。海風秋看了她好幾分鐘,白芷都沒有轉身,他默默的走了。
看邢胖子的面子,管新宿舍樓的人按張天照的要求把兩個標準的十二人間換成一個二十人的大房間和一個四人的小房間。繼張天照把他和白芷的揹包直接提小房間去之後,海風秋回來之後,把他的揹包也提小房間去了。
他走了之後,孫和平指着門說:“他……他……他們?”
嚴柏森抱着胳膊先是意味深長的搖頭,又十分含蓄的點頭。孫和平張開的嘴半天才合攏。嚴柏森同情的拍他的肩,指着臉比鍋底黑的吳楚東說:“那個你來之前才求過婚,被白芷妹子殘酷無情的拒絕了。我估計他每天都會求一次。你們新來的,要淡定啊。”
孫和平連他的四個兵,五張下巴全摔碎了。
吳楚東淡定的站起來,“你們海隊長跟那個捲毛小白臉現在還沒出來,肯定在對打。你們不信?我賭一包煙。”他甩出一包中華在桌上,
嚴柏森搖頭,掏出一包煙拍在中華對面。
孫和平從兜裡掏出半包煙押中華邊上,“應該動手了。”關於海風秋開會時已經約過架的事他一字不提。
朱翠翠掏出半包女士煙放在嚴柏森的煙盒上面。
海風秋推門進來,臉上帶着擦傷。在他身後,張天照站在走廊上擼指節。海風秋走近吳楚東,突然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拖走廊上去了,張天照朝着吳楚東的腹部狠狠搗了兩拳。海風秋把他扔地上。吳楚東護着喉嚨弓成大蝦縮成一團。海風秋彈鼻子上的灰,捏拳還想再揍。張天照說:“留着下頓打,今天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