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許是錯覺,圍繞在半月身邊的繁星竟透着一縷紅光,似一滴血落在了雛菊絲綢上。一陣風吹過,晃動了人影,也勾起了火苗的又一次舞動,在旺盛的篝火邊,圍坐着一羣男男女女,他們穿着各式各樣的袍子,喝着最烈的酒,享受這好像明日就會死去的最後的瘋狂。等喝到沒有酒的時候,他們換了最原始的方式來宣泄心中的一切愁緒,也不忌諱這是露天環境,以天爲被,以地爲牀。
人們放縱着自己,沉醉於極致的歡愉中,沒有道德束縛,沒有是非觀念,有的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他們也不屑道德,那玩意又不能吃,過好這一夜,過好這一刻,擁着強健身體或是軟玉溫香,暫時忘卻煩憂,才最重要。
“小傻,你真的不來玩嗎?”一個形態豐滿長相嫵媚的女人揉着自己的胸,朝年承飛了個媚眼,道。年承搖搖頭,裝出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惹得一陣善意的笑,就被人徹底的忽略了。和他說話的女人,是這個遊擊獵屍隊的隊長,據說末世前曾是她的母城最引以爲傲的女強人,許多人都以她爲榜樣,外出打拼。
但最成功的人一直都是她,可惜,女人太強了,總要在某些地方輸掉,才能體現命運的公平。她事業有成,卻屢次情場失意,不是被人揹叛就是被人構陷,雖然她都狠狠地報復了回去,但心底的傷終究是造成了,尤其是她被前男友害得流產後。她已無生育可能,便一心撲在事業上,不再談情也不再說愛,時機成熟了再去領養個孩子來給自己養老。而後,末世來了,她也徹底的拋開了束縛。
這會,她正和自己的女朋友緊緊相擁,在她們身側,還有一個強壯的男人。
除這三人外,還有許多喜歡換着來的人,他們用最墮落的方式來慶祝今夜的活着,又爲明日的不知生死不留遺憾。巡夜的人只看了這邊一眼就不再看,因爲很快就會輪到他們,如果真那麼倒黴的在輪到的時候遇上了麻煩,只能算他們衰。
有人結束了一輪激戰,抽着珍貴的煙,忽的一笑,唱出了遊擊獵屍隊之歌,“何日死,何日生,去年今夜仍有你,來年他日你可在?生死無常,天理輪迴,我在黃泉路上看你,你在陽間之路歡唱,我們沒有明天,明天沒有我們。何日生,何日死,今宵與你共沉淪,明日擁她度春風。生死無常,天理輪迴,你在陰間大橋徘徊,我在喪屍頭上痛飲,我們沒有明天,明天沒有我們,唯今夜醉遊夢間!”
唱着唱着,就由獨唱變成了合唱,在這樣寂靜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的荒涼,卻又帶着一種對生命的渴望,不是不怕死,而是選擇大笑着迎接死亡的挑戰。
年承安靜的看着,靜靜的聽着,眼裡露出一絲羨慕,這樣快意人生,也不失爲一種灑脫。如果沒有遇上莫姓姐妹,他現在大概也是這麼活着的吧,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在乎,高興了就抓個人來玩,不高興了就吃了他。任性而活的確痛快,但肩負重任的痛苦他也甘之如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和要做的事。
他註定不能像遊擊獵屍隊的人這樣恣意,因爲他有着心甘情願的牽絆,也有着甘願被束縛住腳步的“家”。喪屍基地,他的家,他願意一直守護的完整的家。
看着那些男男女女沉淪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年承想起了五朵金花,覺得以後還需要劫色且長期需要的話,她們可以首選遊擊獵屍隊的人,保證一點麻煩都沒有。這就是一羣沒有節操下限的瘋子,不求姓名,不求真容,只求今宵歡愉。
微微一笑,年承靠着一輛摩托車閉上眼睛,進入淺眠狀態時,腦子裡忽然浮現出阿蛋在資料堆裡忙碌的身影,心底一鬆,微不可聞的說了一句,“等我回來!”
天亮啓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首都基地而去,據遊擊獵屍隊的隊長說,他們這次是要去首都基地領一個任務,暫時還不知道任務的內容和難度,但賞金十分豐厚,他們難以抵擋這份誘惑。已經有別的獵屍隊趕到首都基地了,但首都基地還在等待,好像是要湊夠足夠的人數,才肯公開這一神秘的任務內容。如無意外,這次的任務需要與別的獵屍隊合作,就是不知具體的賞金分配是怎麼樣的了。
“隊長,注意點影響啊,兄弟們可都聽着呢!”負責開車的人苦逼的回頭看了一眼正糾纏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光是聽她們的喘息聲,他就受不了了,她們還不知收斂,真想兩個一起辦了。隊長飛了個媚眼過來,指指對講機,道:“兄弟們聽着,今日給你們一點趕路的動力,最先趕到下個地方的人,可以先上我!”
“嗷嗚——”狼嚎聲響起,衆人加大了碼數,力爭第一個趕到目的地。給隊長當司機的人更是一抹口水猛踩油門,發誓今天做頭一個,他想隊長可是想很久了。隊長懷中的女人卻狠狠地咬住了她的下巴,滲出血後,道:“你混蛋王八蛋!”
“放心,他們都越不過你去。”隊長抱緊女人,三兩下就弄消了她的怒氣。
年承耳根微紅,抽了空把對講機關上,他怕再聽下去,自己耳朵會懷孕。
而就在這隊遊擊獵屍隊瘋狂趕路的時候,一小股喪屍羣也在移動,似被什麼東西驅趕着。年承最先反應過來,爲免打草驚蛇,沒有立刻散出皇者威壓,而是開了對講機,告訴隊長前方有古怪。隊長立刻停下動作,吩咐全員戒備,若是遇到了喪屍羣,就直接轟殺過去,衆人紛紛領命,一個個臉上都透着詭異的興奮。
隊長懷中的女人麻溜的穿好衣服,在爬出車窗翻到車頂上的時候,回頭說了一句,“又能多活一天的話,你今夜就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從我懷裡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