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留下長久的空白, 不但對邱彥休如此對在場的衆人亦如此,血液的顏色點染了地面,雲霜後退一步那液體好似決堤般從傷口噴涌而出, 身形有些踉蹌意識晦暗不明, 雲霜掙扎幾下將那些人格驅散, 才勉強控制住跌落的身形。
尹明幾步衝上前扶住雲霜的身體, 瞳孔訴說着內心的驚恐, 這一切來得太快沒有任何預兆,他尚未出手阻止戰鬥便已結束,而且是以如此結局。
“結束了嗎?”尹明看向那邊倒地的邱彥休, 那擊正中心臟足矣致人死亡,但他對這個結果依舊抱有質疑, 他並非懷疑這攻擊的準確, 而是擔憂這話本身的侷限, 一種朦朧的猜想從很久之前便在腦海不斷浮現。
對方可能不屬於人類,這的推測來的荒謬, 以致在內心被一再否定,但種種跡象卻給人這樣的暗示,身旁傳來一股推力打斷了他的思考,尹明看向少年的側臉語氣有些疑惑“雲霜?”
雲霜並未解釋他的行爲,只是宛若提線木偶般拖着武器步步靠近, 直至雙腳踏入血泊之中陰影將對方籠罩, 武器閃爍着白光指向邱彥休的心臟。
“站起來。”雲霜的手腕用力刀刃向下, 隨後只聽一聲鈍響武器刺入土地, 邱彥休的身形消失在視線之中。
“果然騙不過你, 不過能做到這個地步不得不說你很出色。”他慢慢的站直身,若非前襟那不正常的血紅, 誰都看不出這人有什麼異樣。
尹明見此順勢抽出武器身形化作閃電,如果一刀無法送他步入黃泉,那麼就多來幾刀直到對方倒地不起。
視線落在一旁雲霜身上,那血液的顏色對尹明而言過於刺眼,他再次發誓一定要讓面前這人付出同等的代價,抱着如此的決心身形未有半刻停頓,直至耳邊傳來呼喚。
“停下,不要爲沒有意義的事葬送性命。”雲霜開口,他太清楚那種感覺,同時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攻擊沒有絲毫偏差,但他呼吸的節奏從始至終沒有半分變化。
邱彥休聽到這呼和聲微笑的將不知何時抽出的武器歸鞘,擡起頭靜默的看着雲霜不無諷刺的說“聰明的做法。”
雲霜對他的話並不憤怒,只是冷哼了一聲說“確實。”雖然無法推斷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對自己性命還是對尹明的性命,他都不感興趣,儘管可悲但此時不得不說一句幸慶如此。
“你來此想要做什麼?”雲霜知道這人絕不是有那種閒情逸致的傢伙,他出現在這裡絕不是毫無目的。
“沒什麼打掃院子而已,順帶看一看陌生的客人。”邱彥休看向上方,此行的目的已然結束,這一程十分盡興無更多留戀,是時候離去了。
雲霜愣了一秒,隨後順着他的視線看向上方,尚未問他將那人如何,轉回神來便發現他早已消失不見。
“被處理掉了嗎?”尹明開口道,雖然他與那人並不熟悉,甚至那人還與自己爲敵,但得知他死於邱彥休手中時,莫名的還是生出幾分慨嘆。
柒見此開口道“是的我來時已經結束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忤逆者。”目光在尹明和雲霜身上停頓。
而此時打醬油打了許久的錢理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不會那麼嚴重吧,我們這還不活的好好的嗎?”雖然他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卻也看出兩方勢同水火,絕不是什麼良好的關係。
“因爲我們有趣,因爲我們還有利用的價值。”雲霜沉默的回答着,話語聽不出一絲情緒,對他的話語在場諸位沒有一人高興的起。
尹明見此打破沉默到“其實這也不是壞事,至少未來少了他作亂的機會。”尹明還未忘記雲霜所說的預兆,沒有了這人接下來的日子也許能平穩許多。
雲霜對於這話並未應答,末日後通過這中心電站傳來三個消息,每一條都推人墜入地獄,現在出現了一條,另外兩條是否會出現雲霜並不確定。
而現在比起這些他更在乎的是聲音,那熟悉的彷彿夢魘般的聲音,雖然他也想以積極的心態看待事物,但有些事卻無法忽略,兩種聲音的不協調感過於強烈。
雖然那個人也將異能者困在此地並致使其自相殘殺,但他和過去那誘導異能者殺戮的聲音並不相同,那個聲音更爲機械更爲冷漠,他的話語不夾雜一絲情緒,所以綜合種種跡象,發佈這消息的人很有可能還活着。
雲霜扶住額頭過量的失血讓他有些昏沉,此時勉強打起精神已是不易,雖然異能者的恢復能力雖好上一些但總有極限,身體不斷尋求休息的空隙,雲霜卻強迫它工作更長的時間。
“我們走,如果無法確定發送消息的究竟是誰,那麼就毀掉整個電站。”雲霜用武器支撐着想要移動身體,然而視線卻越發恍惚,知道一支手橫劈過來,後頸稍被觸及視線便迴歸黑暗。
尹明收手將用膝蓋作爲支撐使他慢慢的平躺在地面,“睡一會吧,一會兒就好,等到醒來所有的願望都會實現。”
將他的髮絲輕柔的捋過額角,順着衣領將他的上衣振理平,從懷裡掏出一塊並不乾淨的帕子爲少年擦去臉上的血污,做完這一切皺着眉笑道“我去去就來。”
氣息逐漸遠離,模糊的聲音響在耳邊“我可以相信你嗎?”柒看了眼躺在地面的雲霜道“你只能相信我。”
尹明點了一下頭,確實他現在沒有別的選擇,視線稍有停滯腳步卻並未停下片刻。
柒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雲霜“他從未害怕過失去因爲他一無所有,但現在一切都變了,你給予了他可失去的東西,我不清楚這是不是件好事,但只能任由事態如此發展。”
柒的視線追隨着尹明的身形,他知道自己已然沒有退路,只將一切賭在那人身上,祈禱他能斬斷所有人的束縛,爲一個無法終結的人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