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轟!!”
千鈞一髮之際,隨着一聲女子的爆喝,一隻手掌穩穩停在徐銳臉前一寸的地方,可怕的掌風猶如一場風暴,瞬間將徐銳髮髻吹散,青絲飛揚。
片刻之後掌風消散,影婢和棲霞公主從十幾丈外的石頭後鑽了出來,擔心地朝徐銳跑來,要離收起手掌,冷冷望着徐銳和海倫。
徐銳和海倫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但徐銳並未鬆開手裡的劍,海倫掌心裡也握着一片奇怪的金屬,警惕地望着要離。
沒有了合金戰甲,要離的恐怖足以瞬間殺死海倫,這種感覺令她很不舒服,不禁多大量了要離幾眼。
“你醒了?”
徐銳露出一抹笑容,問要離到。
要離面無表情,似乎沒有回答他的打算。
“你沒事吧?”
這時棲霞公主和影婢跑到徐銳身邊,關切地打量着他,看到他身上已經結巴的傷痕,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徐銳笑着搖了搖頭,忽然注意到要離看自己的目光閃爍起濃濃的敵意,心中微微一愣,正奇怪時卻聽海倫貼着他的耳朵幸災樂禍道:“看來你多了個可怕的情敵。”
這話聲音雖小,卻如何能躲得過要離的耳朵?
聞言,要離雙眼微眯,朝她望來,海倫頓時感覺後背彷彿被針刺一般,渾身顫抖一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臉色一變,連忙住嘴,握着手中的奇怪金屬片凝重地盯着要離,似乎隨時戒備要離有可能發動的致命一擊。
感受到二人間的微妙氣氛,徐銳不懷好意地笑了,海倫心中一陣鬱悶。
“咦,這位是?”
棲霞公主顯然也早就發現了徐銳背上的海倫,見她竟是金髮碧眼,卻又形容枯槁,不禁一愣。
徐銳連忙解釋道:“她是海倫,生了重病,我在城裡的發現的,具體的情況我們過後再說。”
眼下沒有時間跟棲霞公主詳細解釋,但影婢卻是唯一知道徐銳穿越秘密的人,自然也知道那本《穿越日誌》,一聽此人便是海倫,不禁臉色微微一變。
要離一直默默主意着影婢,見她如此,對這個女人也上了心。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徐銳問棲霞公主。
棲霞公主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順着李鄺安排好的密道出逃之後沒有等來接應的人,卻是遇上了邊軍!”
徐銳想起之前無聲無息死在破廟裡的數百人,臉色微微一變:“是誰殺了他們?”
棲霞公主一愣,詫異道:“他們死了?”
徐銳點了點頭:“都死了,悄無聲息,身上沒有傷痕。”
棲霞公主驚道:“我不知道,在發現有人接近之後我們便先一步往城北跑,沒想到竟然遇上了殷大當家。
當時他們正在躲避新界城的亂匪,以爲我們是奸細,不由分說便要殺人滅口,還好這位壯士及時甦醒,救了我們一命。”
說着,棲霞公主指了指身邊的要離。
徐銳聞言連忙朝要離行了一禮:“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要離瞟了徐銳一眼,偏過頭沒有說話。
徐銳也不和他計較,忽然看見是幾丈外的石頭後還有兩人探頭探腦,仔細一瞧不是殷震南和夜叉還能是誰?
“後面還有故事?”
徐銳饒有興趣地問。
棲霞公主回頭瞟了那二人一眼,見他們似乎頗爲忌憚要離,不敢靠近,便笑道:“是啊,正在這位壯士和馬匪們大戰的時候,有一幫黑衣人突然殺到,見人就殺。
馬匪們本就被這位壯士打散,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頃刻之間便被屠戮大半,恰好那個時候殷大當家和夜叉認出了我,於是只好聯手對敵,將黑衣人擊退。
此事就發生在方纔。
之後這位壯士發現又有人尾隨而來,以爲是敵人的援軍,於是就讓我們幾個躲在石頭背後作爲誘餌,他則伺機偷襲,只是沒想到尾隨而來的人竟然是你……你們。”
徐銳聞言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對這一路的兇險甚爲感慨,也對要離關鍵時刻出手相救存了幾分感激。
一場大亂,幾人都能沒事,這讓徐銳和棲霞公主都欣喜不已,二人心中千言萬語,可是眼下卻並非說話的時候。
簡單交代了各自的經歷之後,徐銳便對衆人道:“龍圖的人已經祭出了屠刀,他的大軍也隨時會到,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吧。”
棲霞公主點了點頭,看了看仍舊留在石頭邊,不知是走是留的殷震南與夜叉道:“帶上他們一起吧。”
徐銳點了點頭,招呼衆人朝殷震南走去。
“喂,一會兒遇到你的人可別激動啊。”
走在衆人之前的徐銳小聲囑咐身後的海倫。
“不用你提醒我,沒了合金戰甲我便不再是鬼面魔神,現在暴露身份就等於找死!”
海倫翻了個白眼說到。
徐銳見她想得通透,便沒有再說,徑直朝二人走去。
“徐兄弟,原來真的是你!”
看清徐銳的第一眼,殷震南和夜叉都不免有些愕然,可是轉念一想,既然人家老婆在此,相公出現也就不足爲奇。
徐銳朝殷震南抱拳道:“殷老大,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殷震南畏懼地避開要離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奇怪的海倫,略一沉吟,將徐銳拉倒了一邊低聲道:“喂,老弟,哥哥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徐銳心裡知道他是想請自己假扮的那位“天啓”高手爲他出頭,眼下這等形勢他已經沒有了接應鬼面魔神的資本,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那位與他結過善緣的“高手”。
只是眼下危機重重,而且真正的鬼面魔神就在自己背上,徐銳自然沒有興趣再和他胡鬧,於是笑容滿面道:“殷老大,新界城今日遭逢大難,按說你我兄弟理應伸出援手,可我和我娘子不過是一介官宦,手無縛雞之力,實在愛莫能助啊。”
殷震南一聽此話,頓時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不不,徐浪兄弟誤會了,我不是讓你爲我出頭,是想請您背後那位高人出馬幫我辦一件事。”
“高人?”
徐銳微微一愣,指着要離道:“你說他?”
殷震南在大爭之地時走得早,沒有見過要離的真容,加之要離與徐銳身形接近,一見要離殺人如麻,而且一直護着棲霞公主幾人,便以爲他便是那位“天啓”,這纔想到要請要離幫自己去救鬼面魔神。
他正要開口求徐銳幫忙,卻見徐銳一臉無奈道:“不瞞殷老大,這怪人與我們不過萍水相逢,我也不知他爲何會出手救助內人,實在不好開口啊,要不您自己去跟他說說?”
殷震南呼吸一窒,這纔想起天啓每次出手都讓他們不要告訴徐銳等人“真相”,對徐銳的話便也沒有懷疑。
只是眼下情況緊急,他實在無法再保守這個秘密,便想把發生在戈壁裡的“真相”和盤托出,然後再請他和那位一直照顧他的“天啓”開口。
可是徐銳那裡肯給他機會,立刻朝影婢使了個眼色,影婢立刻心領神會,朗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敵人的追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找到這裡,咱們快走!”
說罷,她當先轉身便走。
要離見影婢離開自然沒有半分等下去的耐心,立刻隨着她遠去,棲霞公主則朝徐銳招了招手,也跟着二人離開。
“不,不是,你們等等啊!”
殷震南心中着急,想要去留衆人,徐銳卻是拉着他的手,半拖半拽地往衆人身後跟。
“走吧,走吧,天大的事咱們也一邊走一邊說,要不等敵人追上來啥事都別想辦了。”
“不是……我……唉……”
殷震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一旁的夜叉默默跟着二人,看看徐銳,再看看遠去的衆人,臉上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