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宇文燁絕望的聲音響徹天際。
宇文燁嘶吼着醒了過來,冷汗溼透了他的衣裳。
“阿燁。”身側傳來擔憂的女聲。
宇文燁側過頭,看到程妠正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
“母后。”宇文燁怔楞的半晌,才反應過來方纔是在做夢。
“可是做噩夢了?”程妠接過秀春遞過來的帕子,爲宇文燁擦拭着額上的汗珠。
宇文燁點了點頭,猛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急切的問道:“母后,皇兄呢?”
程妠將帕子遞給秀春,嘆了口氣,道:“現如今太醫署的人正在救治。”
宇文燁掀開被子,不等程妠反應,人便跑了出去。
秋風陣陣,剛出過冷汗的宇文燁被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顫。
一路跑着來到了大業殿,卻見殿外王先令守着,殿內一片燈火通明。
“康王殿下。”王先令神色不太好的對着宇文燁行了一禮。
“皇兄如何了?”宇文燁滿臉擔憂地看着內殿。
“不容樂觀。”王先令的語氣有些不悅。
在他看來,要不是這位年幼的康王非要跟着出巡,宇文羿也不會因爲要保護他而受傷。
宇文燁滿心憂慮,也未注意到王先令的態度。
而在此時,外面的侍衛前來稟報:“瑞王在宮外稱憂心聖上安危,要進宮。”
王先令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猶豫再三,看了看大業殿,還是說道:“放。”
以憂心之名入宮,作爲天家的臣子,自然沒有理由阻擋,如今宇文羿昏迷,瑞王的目的不明,怕是得去請太后娘娘。
“去長樂宮請太后娘娘。”王先令吩咐道。
侍衛領命很快退了下去。
宇文燁很明顯感覺到了不對,他問道:“二皇兄這麼晚了爲何進宮?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若是在平時宇文燁斷然不會懷疑宇文懷,但是如今他卻不得不懷疑他這位二皇兄了。
能讓王先令這般如臨大敵,顯然宮中那些傳言大多都是真實的,只是自己不肯相信。
王先令定然是憂慮宇文羿的安危,而他如此不想讓宇文懷入宮,必然有什麼原因。
“此事,臣無定論。臣需去看看裡面的情況,康王殿下請自便。”王先令躬身說完便向裡走去,留宇文燁一人站在殿門口。
宇文燁在門口站了許久,他想了很多。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二皇兄性子孤僻,沉默寡言,因此他也不喜歡靠近這位皇兄,但是他一直以爲他們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所以哪怕極少接觸,宇文燁也在心裡敬重這位兄長。
他是皇家之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太明白,他也能想到。
王先令如此提防這位二皇兄,必然是因爲此次受傷或多或少同這位二皇兄有關係。
他有些不願意相信,自己的這位二皇兄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許久後,宇文燁轉身向外跑去,他要去找宇文懷問個清楚。
宮廷內四處警戒,夜裡也是燈火通明。
宇文燁一路小跑,在離宮門不遠處的甬道內撞上了正徐徐走來的宇文懷。
宇文懷看到宇文燁,腳步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着跑得有些狼狽的宇文燁。
“阿燁何故這般失態?”宇文懷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喜怒。
“二皇兄,爲什麼?”宇文燁站在宇文懷面前,固執地看着他,似乎一定要問出一個答案來。
“哦?阿燁問的是什麼?”宇文懷眼神打量了宇文燁一眼,語氣中不帶一絲溫情。
“二皇兄自小聰慧,怎會不知我要問的是什麼。”宇文燁嘲諷地笑道。
“阿燁,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摻和進來的。”宇文懷的神色凜冽起來,語氣依舊冷冰冰的。
“二皇兄是指和皇兄的朝堂爭奪嗎?”宇文燁嘴角微勾,嘲諷地說道。
宇文懷頓了頓,看着宇文燁,不再言語。
“二皇兄爲何又不說話了?可是燁猜對了?”宇文燁看着不說話的宇文懷有些惱火。
宇文懷聞言卻是笑了笑,說出的話卻是冰寒無比:“阿燁果真聰慧,不過有些事情,若是非要放到明面來說,那麼便要講究證據,阿燁莫不是覺得你是本王的皇弟便可以隨意污衊本王?”
宇文燁聞言愣住了,正想反駁,卻又聽到宇文懷說道,
“本王所求是何,所謀是何,與你何干?”
宇文燁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宇文懷,顯然不願意相信這些話竟然真的是宇文懷所言。
“二皇兄...”宇文燁喃喃道。
“你做好你的康王,本王所做之事你不要問,也不要想阻撓,這是本王作爲皇兄對你的勸誡,你若執意要參與進來,本王也不介意親手殺了你。”宇文懷說着說着,滔天的殺意朝着宇文燁涌去。
那是真實的殺意,冰冷徹骨,讓宇文燁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了起來。
“想必阿燁你也明白,本王想殺你,那麼即便是有皇兄護着你沒用,這麼弱小的你,你說皇兄的羽翼能護得了你幾次?”宇文懷勾脣一笑,臉上閃着妖異的笑容。
宇文燁身上的冷汗冒了出來,他看着朝自己不斷走近的宇文懷,眼中滿是驚疑不定。
“下次再想質問本王的時候,記得變成和皇兄一樣強大後再來,在本王這裡,弱者是沒有同本王談條件的資格的。”宇文懷說完,輕身越過宇文燁,人朝着大業殿而去。
留下的宇文燁在宇文懷走後,雙腿跪坐了下去。
“爲什麼...”宇文燁喃喃說道。
他看着宇文懷越走越遠的背影,心中涌出無力感。
是啊,他太過弱小,以至於皇兄受傷之時,只能眼睜睜看着皇兄受傷。
風又吹了起來,癱坐在地上的宇文燁打了個冷顫,回顧四周,這裡一直沒有人,安靜得有些嚇人。
他一直以爲自己的這位二皇兄只是性子清冷了一些,因爲他生人勿進的氣場,宇文燁也不喜歡靠近這位皇兄。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這位皇兄居然冷到這種地步。
哪怕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對於他來說也像是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