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神率領六扇門的捕快,仔細查看了一下工廠,發現實錘了,銅模案到這裡就該結束了。
“將這裡所有的人,都給我帶回六扇門去,我要一一審問。”捕神命令道。
“大人,包括神侯府……”
跟在捕神旁邊的人,看着捕神冷厲的眼神,瞬間說不出話來。
“是,屬下知道了。”
他連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神侯府的諸葛正我,不是個好惹的,論得皇上信重,肯定還在捕神之上,搶了神侯府的功勞也就罷了,還要無端扣押神侯府的人,怕是影響不好。
可是誰叫捕神下定了決心,他們這些當屬下的,自然只有執行的份兒。
“捕神大人,你怕是假酒喝多了,腦子糊塗了吧?”墨非看着那些拿着枷鎖鐐銬的六扇門之人上前來,輕輕一笑,說道:“我們可是神侯府的人,擁有銅模案的查案之權,這銅模工廠也是我神侯府查獲。我們好心願意分你們一些功勞也就罷了,怎麼,還想反客爲主啊?”
“大膽,你竟然敢這樣跟大人講話?”
“即便是你們神侯府的諸葛正我來了,也不敢如此無禮!”
六扇門的人立即鼓譟道。
捕神眼神閃現危險的目光,看着墨非說道:“你莫不是要拒捕?”
“非是拒捕,而是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我和無情未違法而被捕,柳大人如此行事,怕是有負皇恩。”墨非笑道。
“你在教我做事?”
捕神冷哼一聲,身影瞬息而動,一團極速旋轉的寒光ꓹ 就朝着墨非急刺而來。
成爲六扇門總捕頭日久,位高權重ꓹ 捕神心中也孤高氣傲,便是諸葛正我他都不放在眼裡,還想鬥一鬥ꓹ 怎麼會怕墨非一個後輩小子?哪怕冷血儘可能的將墨非描述得可怕了。
長劍在捕神真氣的催動下,爆發出道道耀目的光芒ꓹ 劍氣四溢,所向之處ꓹ 給人以沛莫能御之感。
“不錯的劍道ꓹ 不愧是捕神。”
面對捕神驟然一擊,墨非微微一笑,伸手朝着捕神一指點去。
一道奇異的波紋以墨非的手指爲中心,彷彿漣漪般,朝着四周波盪而去。
正面硬對墨非這一指的捕神,須臾間便感覺到如墜冰窟,與萬年寒冰爲伴ꓹ 彷彿靈魂都被凍結了。
“走吧!”一指點出,墨非看也不看結果ꓹ 推着無情的輪椅ꓹ 朝着木屋之外行去。
明明他們被六扇門的人層層圍住ꓹ 但是墨非所前進的路ꓹ 就好似沒有任何阻擋般,眨眼之間ꓹ 他們已經咫尺天涯ꓹ 到了很遠的地方。
再見幻影一閃ꓹ 兩人徹底消失在六扇門衆人的視線。
“大人,你沒事吧?”六扇門有人大着膽子朝着佇立不懂的捕神問道。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ꓹ 捕神手中的長劍寸寸斷裂,化作了飛沙,在微風之中,飄散而去。
“此人的武功,實乃匪夷所思,也不知道江湖何時出了這樣一人。”捕神久久佇立,良久,方纔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原以爲自己的武功,就算是稱不上天下無敵,但能與他敵對者,也不會超過一掌之數,現在看來……是他夜郎自大,坐井觀天了。
……
銅模案告破了,罪魁禍首就是安家的安世耿。
畢竟捕神這個人,不近人情了一點,孤傲了一點,但他是少有和安家沒什麼關係的官員,自然不會替安家說話。
在上報之時,不知道處於什麼目的,還將已經到手的功勞,分給了神侯府一些,提及神侯府給予了六扇門一定幫助,當然,大頭還是六扇門的。
心不髒的人,基本上都玩不來政治。
只是安家錢可通神的威力這時候就展現了出來,雖說不能給安世耿脫罪,但是也將安世耿頭上叛逆謀反的帽子給摘了,甚至都沒有判安世耿死罪,只是終身監禁罷了。
有錢人,就是能夠爲所欲爲的,如果不能,那只是你錢還不夠多。
南宋天下,怕是皇帝的錢都沒有安家的多,畢竟皇帝的錢都是要用於財政支出的,能夠自由支配的只是少之又少,恐怕是真的沒有安家多。
神侯府。
又是一頓火鍋宴。
“六扇門的人真不要臉,明明整個銅模案,都是我們神侯府在忙前忙後,他們只會跟在我們屁股後面亂轉罷了,到頭來,他們竟然敢說自己纔是告破銅模案的主力,我們只是幫閒的,他們也好意思,呸,不要臉!”大狼吃着火鍋,一邊不忿道。
“就是就是,咱們爲了確定假幣的來源,不知道將真錢都兌換了出去不少,最後卻讓六扇門的給撿了便宜。”叮噹道。
“好了,好了,不要抱怨了。”諸葛正我笑道:“一個兩個案子,不重要,皇上建立神侯府,是要神侯府和六扇門精誠合作,發揮更大作用的,可不是爲了和六扇門內鬥。我們初來乍到,對六扇門忍讓一些,先立下根基,後面做事才更有底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六扇門如果自己沒什麼本事的話,能夠搶走我們一次功勞、兩次功勞,難道還能搶走我們三次四次的功勞?”
“先生,話是這麼說,但是六扇門也太氣人了,做事也太咄咄逼人。”大勇道。
“心胸放寬廣一點,不要去和六扇門斤斤計較。”諸葛正我道:“那句老話怎麼說來着,忍一時……”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算越虧?”墨非說道。
諸葛正我:“……”
他狠狠瞪了墨非一眼,沒看到我好不容易纔安撫下去他們的情緒,你跑出來搗亂?
“對了,冷血呢?”諸葛正我轉移話題說道:“我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他?”
“不知道啊,我們也一整天沒有看見冷血哥了。”鈴兒道。
“我回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冷血回來了,腳步輕快,像是卸下了什麼包袱似的,朝着正堂走來。
只是他面色嚴肅:“我要向大家說聲抱歉,其實一直以來,我是六扇門的臥底,這次的銅模案……”
……
“感覺怎麼樣?”
此時,無情正平躺在船上,雙手放平,腿部密密麻麻的插着銀針,是墨非在爲無情做腿部治療。
這些時日,神侯府的人大約也知道了,墨非的本職工作,原來是醫生。
“感覺酥酥麻麻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無情說道。
她只是不能再站起來,但是也不代表她的腿部完全失去了知覺,所以並不能從雙腿流竄的真氣,判斷自己六歲之時的舊傷,究竟怎麼樣了。
“酥酥麻麻,就說明起了一點作用了,不要着急,這種肯定是要慢慢來,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墨非笑道。
“嗯,我知道。”無情輕輕頷首,說道。
大約過了一刻鐘,墨非開始收取銀針。
“接下來,我要配合銀針給你做輔助性的治療,就是需要按摩你的雙腿,活動你的肌肉,在以真氣刺激,幫助恢復活性。”他面色嚴肅的說道。
“這……”無情咬了咬嘴脣,在深受儒家文化影響的古代時代,女子的腳,哪怕是看都不能給別人看的,更何況給男人上手摸……
但是江湖兒女嘛,畢竟跟那些大家閨秀還是有一定區別,再加上無情想重新站起來的心知迫切,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嘿嘿!”墨非搓了搓手,輕輕褪開了無情的羅襪,露出來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秀美的玉足。
他懷着正義之心,臉不紅、心不跳,伸手摸了上去。
“真是極品啊!”墨非心中感嘆了一句。
無情的肌膚若冰雪般白皙,如牛奶般嫩滑,摸上去就彷彿精鍛一般,手感十足。
“你真的在按摩嗎?”無情忍不住問道。
“咳,不好意思,失了一下神,馬上開始。”墨非清咳一聲,說道。
無情:“……”
嗯,墨非將無情的雙腿,裡裡外外,都細細按摩了一番,都是爲了治療無情殘疾的雙腿嘛,墨非表示,哪怕自己的手累得都在抽筋了,也無所謂,醫生就是要有這種爲病人無私奉獻的精神。
“大功告成。”墨非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說道:“你要是剛剛受傷的時候遇到我,我現在怕是都能給你治好了,但是你這是陳年舊疾了,十多年過去,經脈硬化,哪怕是我,怕是也要大費周章。”
“這只是第一次治療,接下來,每隔三天再來一次,堅持一個月,未嘗不是沒有希望將你的腿治好的。”
好吧,墨非就是裝可憐,拖時間,以聖心訣之玄妙,連起死回生都能夠做到,修復無情的一雙斷腿,豈不是手到擒來?
但是太容易得來的東西,總是會讓人沒什麼珍惜感,所以墨非準備慢慢來。
再者說,無情的大長腿……把玩起來,感覺真的挺讚的!
無情坐上了自己的輪椅,感受了一下自己腿部的變化,清清涼涼的,感覺有一股氣息在上面竄動,可比以前毫無真氣反應強得多,看來墨非的治療,是有一定效果的。
“那個……多謝你了。”無情側過頭,以側臉對着墨非,說道。
墨非笑了一下,知道這小傲嬌傲嬌病又犯了,也不生氣,說道:“光是嘴巴上說說,不來點實際的?”
“你想要什麼實際的?”
“我想要……”
“墨非大哥,墨非大哥,有人需要你救命啊!”鈴兒慌慌張張的跑到了無情的院子裡面,大喊道。
無情皺了皺眉頭,駕馭着輪椅,向外走去。
墨非無奈,也跟在無情身後,走出了無情的房間。
“發生了什麼事情,誰受傷了?是府裡面的人嗎?”無情向鈴兒問道。
“不是不是。”鈴兒趕忙擺了擺手,說道:“不是府裡的人,而是一個叫做歐陽大的人。”
“歐陽大?”墨非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位歐陽大就是滅無情家的元兇之一。
十二年前,京中有八位清官掌握了蔡相貪腐的證據,準備聯名向聖上上書彈劾蔡相,誰知不甚走露了風聲,被蔡相得知。蔡相指派手下,一夜間將其中七家滅門,故意留下一家不動,就是榜眼盛鼎天一家。
盛鼎天自然被人當成了泄密者,皇上一怒之下,便下達了暗中處決的命令。之後,王爺糾集了十二位武林高手殺上盛家,將盛家滅門。皇上下達命令後,又覺得太過殘暴,便令當時還是御前第一侍衛的諸葛正我前去阻止。諸葛正我到達之時,盛家已經被滅,只有最後一名倖存者得救,也就是無情。
這八名清官被稱爲八君子,十二名武林高手被稱爲十二元兇。
諸葛正我告訴無情,滅她盛家的十二元兇被他當場斬殺,真實的情況卻是十二位武林高手隱姓埋名,換了另一種身份繼續生活。
而現在,這十二位武林高手被安家找到,並易容成諸葛正我的模樣將他們一一殺害。
歐陽大便是十二名武林高手中的一位。
墨非和無情隨着鈴兒的指引,來到了諸葛正我他們安置傷者的地方。
“被火器所傷,不過運氣不錯,沒有傷到要害,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墨非稍微檢查了一下這個歐陽大的傷勢,說道。
說着話,墨非便向歐陽大的胸口插上了一根根銀針,輕輕捻動,絲絲如縷的真氣灌注。
“你們不是出去玩去了嗎?怎麼撿回來這麼一個重病號?”墨非問道。
由於無情不喜熱鬧,還需要墨非幫助治療一下,所以神侯府整體野炊,她和墨非就沒有去,而是留在神侯府看家。
“墨非大哥,你別提了,我們野炊中途發現了命案現場,一屋子的人,死得就剩下這一個了,那慘狀……”鈴兒搖了搖頭,似乎不忍再說下去。
處於衆人身後的諸葛正我,一言不發,面色陰沉似水,他看見了歐陽大,這位滅了盛家滿門得十二元兇之一,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一個處理不好,整個神侯府怕是從此便會分崩離析,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