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我死吧。”葉冉冉乾脆的往牀上一躺,懶洋洋的耍賴。
赫連銘勳倒是給氣樂了,一伸手將葉冉冉撈進懷裡,在耳垂上又親了親,柔聲的問道:“說吧,到底誰傷了你?還有,爲什麼要跑到春滿園那樣的地方?”
葉冉冉窩在赫連銘勳的懷裡,這次沒有掙扎,反而小毛蟲似的挪動兩下,找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胸膛上。聽赫連銘勳的口氣不像是怪罪,而是真心的詢問,這才扁扁嘴巴,將之前偷偷溜出去,結果遇到了賊偷又丟了東西的事情說了出來。
一邊說着,葉冉冉還一邊偷瞄着赫連銘勳的臉色,如果他的臉色發沉,就跳過這一小段,以防赫連銘勳突然發飆在自己臉上再蓋章。
好在葉冉冉說的平實,加上一些被壞人欺負的苦情戲碼,赫連銘勳的臉色倒是一直平和,看不出太怒的模樣。就是聽說那賊偷吳三反覆的欺負了葉冉冉,微微的捏了捏拳頭。
葉冉冉倒是把梅伍娘誇的猶如江湖仗義的俠女一般,一再的強調如果不是她,自己多半比現在慘了不知多少倍。
再次聽到梅伍娘這個名字,赫連銘勳的臉色很奇怪。大手拉住葉冉冉的手腕,把她的衣袖推高看了看。
葉冉冉這才注意到,自己臂彎上的那顆紅色的守宮砂已經沒有了。原來這傳說中的東西還真是神奇。
“嗯,她算是有功之人。”赫連銘勳淡淡的說完,心中卻甚是滿意。又在葉冉冉的臉上蹭了蹭,揉了揉她的髮絲將她放在牀上,寵溺的道:“再睡會兒吧。燒了那麼久,還是得多休息。”
“可是……我還有點餓。”葉冉冉的眼睛又朝那食盒瞄了瞄,還饞貓似的舔了舔嘴脣。
赫連銘勳的喉結上下一動,似乎是嚥了下口水。隨即就貼伏上來,壓住了葉冉冉的脣,幫她又舔了舔脣瓣,然後才笑眯眯的說道:“乖乖的睡,醒來再給你吃好的。”
“真的?”
“嗯。”赫連銘勳還幫葉冉冉拉過了薄被蓋在身上,動作很是溫柔。
“那……我想吃排骨。”葉冉冉大聲的說出了自己身爲病號的要求。何況這裡是王府啊,不會窮的連排骨都沒的吃吧。
赫連銘勳的臉明顯抽了抽,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說了聲“睡吧”。
葉冉冉閉上眼睛,但還是能夠感覺赫連銘勳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想要側身過去覺得腿疼的使不上力,只好勉強忍着。
赫連銘勳盯着葉冉冉不住的看,只見她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呼吸也是粗重不穩,知道她睡不着。這才站起身來,“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睡吧。”
“哦,去吧去吧。”葉冉冉這才鬆了口氣。直到聽到赫連銘勳的腳步聲出門遠去了,這才放鬆下來。
想着他的溫柔,想着他在自己臉上“蓋章”,想着他時而嚴肅又時而狂放的樣子,葉冉冉心裡不住的泛起甜蜜的滋味來。
就這樣吧,就是他吧。如果這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就是自己的幸福,那就趁現在牢牢的抓住吧。
葉冉冉不在幻想着是不是有一天還能夠穿越回去,但她也想過,如果真的穿回去了,她肯定會懷念這裡的日子,想念這裡的人,更加思念赫連銘勳。
心情不再煩亂,葉冉冉也就慢慢的睡去了。睡的最香甜的時候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赫連銘勳騎着馬,相互擁着遊遍了美麗的山河。她唱着現代的那些流行歌曲,還有最爲火熱的《小蘋果》,赫連銘勳的臉色多少有些奇怪,或許這歌兒在他聽來並不那麼好聽。
幾次差點笑醒了,葉冉冉覺得自己很是幸福。
可就在美夢的最後,她竟然夢到兩人來到了一片沙漠,大漠蒼茫中透着淒涼,可也帶着天際下最廣闊無垠的一種震撼。
而隨着震撼一起到來的,竟然還有一份驚慌。狼嚎聲在夢境中響起,響的突兀又淒厲,幾乎劃破葉冉冉的耳膜。隨即就是從沙漠的遠方,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個的黑點。
黑點迅速的移動過來,越來越近,葉冉冉終於看清那竟然是一羣兇猛彪悍的大漠蒼狼。爲首的一匹健碩的頭狼竟然還是獨眼的。
那隻狼還完好的那隻獨眼閃着嗜血的光芒,緊緊的盯着葉冉冉,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啊!狼……”葉冉冉嚇的猛然驚醒,才發現周身都是冷汗,心也在狂跳着。
“做噩夢了?”腳步聲打從門口響起,伴着赫連銘勳成勳柔中帶急得聲音。
葉冉冉聽了他的聲音就是莫名的一陣安心,撐着身子才坐起來,帳簾已經被挑開,赫連銘勳直接坐進來,伸手將葉冉冉抱起擁在懷裡,用嘴脣試了試葉冉冉額頭上的溫度。
“不燒,卻這麼些冷汗。”赫連銘勳抿了抿嘴,脣上葉冉冉冷汗的滋味鹹鹹的。
葉冉冉就覺得臉上發燒,忙擡手用衣袖去給赫連銘勳擦嘴,只是手還沒伸到,已經被他一把抓住,捏着送到嘴裡又親了親,才說道:“餓不餓,起來吃些東西,我叫了幾個你想見的人來。”
“吃什麼?”葉冉冉聽到“吃”就自然把後面的話給忽略了,眼睛也瞪了起來,忘記了剛纔的噩夢。
“排骨呀,你之前不是叫着要吃。”赫連銘勳微微笑着,這才用自己的衣袖把葉冉冉額頭的冷汗擦去了。
葉冉冉一把捉住他的衣袖:“都說王爺是養在富貴帝王家的,怎麼這麼沒規矩,沒有手絹嗎?什麼都用袖子擦。”只因葉冉冉想起來,之前自己腿上的藥膏也是他這般用衣袖直接抹去的,以他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八成這衣服脫了就要扔掉吧。
“有帕子,可不及這樣來的親切。”赫連銘勳直接說了句讓葉冉冉窩心的話。
之後見葉冉冉低頭臉紅,也不再逗她,只是叫着送上吃食。這次倒不是牙和鷹翼兩個做跑腿的小廝了。不過送飯來的嬤嬤、丫鬟葉冉冉卻一個都不認識了。
葉冉冉卻不知道,因爲她這一傷,恭親王府的下人可是大大的折騰了一番。凡是能靠近主子邊上的丫鬟、婆子、嬤嬤和小廝都換了一遍。有些個都在府裡做了好幾年了,這次有些嫌疑的也都攆了出去。
除了王府裡的總管和幾個要緊的嬤嬤是當初太妃從宮裡撥出來的,其他人都換了個乾淨,也難怪葉冉冉不認識。
送來的飯菜都擺在一邊的炕桌上,等到一桌飯菜擺放好了,葉冉冉聞着排骨的香味兒湊過去,嘴角都要流涎了,惹得赫連銘勳低聲不住的笑。
“只可惜不是紅燒排骨。”葉冉冉夾起一塊清蒸的排骨湊到嘴邊,排骨蒸煮的酥爛,入口即化,那股子肉香真心能把胃都酥了一般。
“你的胃還不能適應。”赫連銘勳說着又盛湯過來,絲毫不介意自己是王爺的身份,親自送到了葉冉冉口邊。
葉冉冉也沒有多少禮數,也沒覺得不對,只是感覺被他寵着心裡舒坦,接過來喝了一口。味道雖然都是清談的,可也明白赫連銘勳對自己的關心,倒是一邊吃着,一邊抿着嘴竊笑。
排骨雖然吃到了,卻只有三塊,這肯定也是赫連銘勳吩咐下的,不敢讓葉冉冉多吃。不過倒是籠包子惹葉冉冉歡心,雖然不是肉餡的,可滋味兒很足,比光是和些粥啊、湯的好多了。
一籠小包子都是雞蛋大小,葉冉冉吃了五個。再想多吃一口都被赫連銘勳盯的緊緊的。可是見葉冉冉饞貓似的模樣又不忍心硬生生的去搶她手裡的筷子。
可赫連銘勳畢竟還是有辦法的,只是叫下人進來:“去吧偏廳候着的人帶過來。”
“什麼人?”葉冉冉這纔想起,剛纔吃飯之前赫連銘勳就說有什麼自己想見到人?可葉冉冉自認是孤身穿越到,唯一是個伴兒的老貓不是也死了,現在什麼人來?
可當門口腳步聲響起,葉冉冉尋聲看過去的時候心裡就是一“突”,手裡的筷子差點掉了,愣愣的看向赫連銘勳,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人帶來了。”回話的小廝說一聲又退在門口。可那幾個低頭垂手立在門外的人沒有聽到王爺傳喚,也都不敢進門,規規矩矩的好像幾根柱子戳在那裡。
葉冉冉放下筷子推開了面前的碗,輕輕扯了扯赫連銘勳的衣袖,柔聲問着:“你叫她們來做什麼?”
被赫連銘勳叫來立在門口等着回話的正是梅伍娘和牡丹紅幾個。桃花醉平時就是豪爽的性子,不拘小節,可此時也規規矩矩垂手低頭,站在門口很乖順的模樣。
“你不是想要謝她們嗎?”赫連銘勳淡笑着,還輕輕用桌上的月白緞手絹給葉冉冉擦拭了一下嘴角,動作和眼神都極其的溫柔。
可葉冉冉卻覺得喉嚨發堵,好像給揪住小辮子似的難受,心裡七上八下的琢磨着是不是赫連銘勳這傢伙要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