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長河被截斷,蘇寒迴歸現在,他更加神武,以一杆紫玉矛,殺的日月無光,將道沖虛逼入絕地。
矛光入體,道沖虛大吼,蘇寒神力源源不斷,道沖虛渾身上下的陣圖都崩散,祖竅內的靈光都快熄滅了。
過去鍾粉碎,弱我已逝,蘇寒勢不可擋,化身爲聖,一矛向前,洞穿了怒吼的道沖虛,血花飄過天際,蘇寒單手挑起太虛的雪藏奇才,站立在天地間。
“沖虛!”
衆人皆大驚,兩個太虛的老修士忘記了一切,他們一起出手,想要救援。
嗖!
一縷聖威擋住了他們,荒正眸子開闔,寒光四射,他握着荒古戰矛,象荒族的戰神一般。
“當我的聖兵不存在嗎!我從來說一不二,今日誰違規,我必誅之!”
紫玉矛斜指天南,矛尖上,道沖虛被洞穿了,淒厲的吼叫,蘇寒永恆不動,他舉着神矛,不可褻瀆。
“屠妖盟欲殺我,但今日我不殺你。”
蘇寒雙臂一抖,矛尖上的道沖虛被甩了出去,身軀接連翻滾,重重落在地上。
“啊!!!”
道沖虛痛苦的大叫,七竅都在流血。肉身的創傷並不算什麼,但當衆被蘇寒擊敗,道心如同粉碎。
一個奇才,在這條路上永遠的停滯下來,若無意外,他將沉淪,漸漸淡出世人的目光中。
兩個太虛的老修士痛心疾首,屠妖盟衆人驚怒交加,他們恨不得立即羣起攻之,但荒野王父子就在眼前,大荒之嶺一出,將會屍骨遍野。
神矛一晃,無數鮮豔的血花從矛尖滴落下來,蘇寒沉默片刻,走出了人羣。
這一戰收穫很大,他感悟到了許多,且將逝去的弱我斬掉。
“老祖的話乃是真理。”荒野王點頭道:“你非池中物。”
“我將隨父親回南疆。”荒正道,初見即是離別,他有要事,將返回荒域。
荒正的實力不俗,但在體質上吃虧,遇到皇甫律這種英才,只能落敗。此次,荒野王將他帶回,要以荒族封印的一滴戰神血,改造荒正的體質。
“蠻荒戰胎,亦是無上的體質,但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只能以先祖的血脈來彌補。”
蘇寒點頭,都說道統與體質並不代表什麼,但如今縱橫天下的,莫不是各族中的無上體質。象老荒神與嘯月妖皇那樣的逆天者,古來就無幾人。
“你要小心。”荒正笑道:“如今很多人都對你恨的牙根癢癢,據說幻空山與極樂天亦有不少年輕修士出動了。”
“我不怕戰。”蘇寒輕撫自己的紫玉矛,道:“決意走上這條路,只有靠不斷的大戰來磨礪自己,才能走的更遠。”
荒野王與荒正將蘇寒送回了古城,他們也即將離去。荒族封印的戰神血非同一般,若是成功,數年之內,荒正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剛剛與人大戰過,奴家亦不會趁人之危的。”魔姬替蘇寒捶背,道:“唉,每次將要和你大戰,都有人過來搗亂,你我這一戰,究竟到何時才能結束?”
“這一戰,最好永遠都不要來。”蘇寒道,他不再追問魔姬什麼,明知不會得到答案,但他能感覺出,魔姬沒有絲毫惡意。
“今日一戰,將會很快傳遍四方,下一個對手,是皇甫律。”蘇寒轉動手中的茶盞。
他的心念,已經變了,過去隱匿身份,低調行走,但禍端仍是連綿不絕。如今屠妖盟大盛,處處針對蘇寒,與其被人追殺,不如主動殺上門去。
魔姬蜷在牀榻上熟睡,蘇寒悄悄離開了落腳地,他直奔古城一個老字號。
剛剛得到的碎陶片讓蘇寒不能平靜,他很想知道陶片的來歷,但許多人都不認得此物,或許,只有算盡天下的天機老人,才能推演出端倪。
“天機老人算無遺策,只是請他推演,代價太大了。”
蘇寒在老店中想購買一件道兵,古城雖大,但無論何處,道兵交易都是大生意,老店的主人親自出面了,已有人認出蘇寒,舉店轟動。
“年少有爲,年少有爲啊。”老店的主人對蘇寒沒有敵意,反而大加讚賞,他吩咐人調來了一件道兵。
蘇寒付清了錢,帶着道兵離去,人羣中目光各異,亦有一些強者在冷眼旁觀。
蘇寒悄悄離開了古城,肯定有人暗中尾隨,但他的處境暫時會很安全,荒野王剛剛露過面,這些人膽子再大,也要考慮仙兵砸到頭頂的後果。
不久之後,蘇寒捏碎了玉符,橫渡至天機谷,他熟門熟路了,直奔谷中那道擎天的絕壁。
轟!轟!
隱隱有異樣的聲響傳來,蘇寒頓時警惕,他隱匿了身形,慢慢向前。不遠處,就是天機老人出沒的絕壁,平日這裡很寧靜,少有外人攪擾,但此時,一面絕壁處不斷傳來響動,且有一道身影,在絕壁前的虛空中翻滾掙扎。
“啊……”
低微的慘呼,伴隨着翻滾的身影不斷傳出,蘇寒豎起耳朵,這陣慘呼有些熟悉,與天機老人的嗓音很相像。
“是天機老人遇禍了嗎?”
絕壁前的虛空,天機老人如同垂死,彷彿遭受了不可承受的重創,撞的絕壁隆隆作響。
蘇寒看了很久,他慢慢上前,在絕壁不遠處停下腳步,此時,天機老人的真容終於顯露出來,讓蘇寒身上汗毛直立。
蘇寒簡直說不清楚,眼前翻滾的天機老人,還應不應算是個人。他的軀體有一大半都潰爛,兩隻眼睛已經失明,眼珠不見了,只剩兩個黑洞,兩條腿齊根而斷,僅有殘存的右臂,還算完整。
這簡直是一個活死人,讓人不寒而慄。
“讓我……讓我死吧……”
天機老人潰爛的身軀不斷流淌膿血,他拼命的翻滾,以頭顱重重撞擊絕壁。
蘇寒看了半天,他的神識很強,可感覺到天機老人元神波動的十分劇烈,時而強如烈火,時而奄奄一息,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可能元神很快就會湮滅。
蘇寒伸指一點,一片淡淡的光夾雜着淨心訣的符文,淹沒了前方,仙祖所留的古經,效用非凡,天機老人頓時安靜了一些,他的雙目失明瞭,看不到蘇寒,但卻天生有一種超強的預知感應力,竟然可察覺到蘇寒身上的氣息。
“你……你曾……曾來過兩次……”
“前輩,你安心。”蘇寒灑出了一片九華玉露,又暗中催動玉獸的小珠,一縷稀薄到極點的仙霧飄蕩出來,鑽入天機老人的鼻孔,仙霧稀薄的不可見,卻讓人生機煥發。
“不要……不要救我……”天機老人的元神暫時被撫平了,身軀亦慢慢停止了翻滾,他喘息道:“天數到了……多活幾日……對我來說乃是痛苦……”
天機老人示意蘇寒跟隨,他掙扎着鑽入絕壁後一個空間內,這是聖賢者開闢出的一個小洞府,無法與小世界相比,方圓只有百丈。
“我將死,卻是一種解脫。”天機老人平息了許多。
天機老人傳承祖上的奇術,上通天界,下徹九幽,洞察天機。他一生替人推演,說了很多不可說的事,屢次遭到天罰,僥倖逃脫,保住性命,但九竅都被屢次天罰給磨滅了,受創的肉身不可恢復,煎熬了許多年,若非以推演所獲的道兵等寶物交換靈藥續命,早已經死去多時。
“我將死了,要託你一件事。”天機老人的壽元盡了,隨時都會死去,他央求蘇寒。
“若我力有所及,一定替前輩做到。”蘇寒很無奈,他本爲推演而來,但可能無法得償所願了。
“我無弟子傳人,天機秘術,從此斷絕,我死後,將此洞府毀掉吧。”
天機穀人脈單薄,天機不可泄露,天機老人深受其害,他決意毀掉天機洞府。
“你要推演什麼,趁我未死,可再替你推演一次。”
蘇寒立即掏出了碎陶片,交到天機老人手中。天機老人雙目失明,僅存的一隻右手卻比直接看到陶片還要靈敏,他摸索了片刻,將陶片遞迴,道:“此物無法推演,它被矇蔽了天機。”
“碎陶片的來歷,竟然如此之大嗎!”蘇寒震驚了,他知道陶片不凡,但沒想到,有關陶片的一切都被無形的力量矇蔽了,連天機神術都無能爲力。
此時,天機老人的元神波動越來越微弱,這是將要坐化的象徵,他留世不會太久了。
“我對你有託,沒有什麼可以贈送。”天機老人替人推演,最次也要收一件道兵,但爲了保命,幾乎所有寶物都被換成了神藥,他身無餘財,洞府內空空蕩蕩。
“這只是舉手之勞,不敢要求饋贈。”
“我有一物,可留給你。”天機老人摸出了一隻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的錦盒:“你可默讀,但不要外傳。”
“這,是什麼?”蘇寒接過了錦盒,小盒子很小,裝不下什麼東西。
“我鑽研天機神術一生,有些事情,一旦泄露,天罰會奪走我的命。”天機老人道:“現在將死,一切都無需再怕,泄露天機者當誅,聞者無罪。”
“這是天機嗎?”蘇寒頓時覺得手中的錦盒重有萬鈞。
“三道天機。”天機老人鄭重道:“隱含真極三個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