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結束,全場,寂靜異常,我一怔,慘,不會是被嚇到了吧,這個舞劍,以女子來看,好象,貌似,確實是有一點點暴力的傾向!不過,應該不至於這麼經不起打擊吧?
下一刻,隨着暴風雨般的歡呼聲和掌聲的響起,我放下心來,果然不愧是連寒枝都認同的節目,這下,應該能夠順利進入最後一場比試吧。
懷着高興的心情,我從臺上下來,剛巧和在我後面一位的紅衣女子擦身而過。
是我敏感嗎?
總覺得,在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她好象瞪了我一眼,眼裡的光芒,銳利非常。
她到底,是誰呢?這麼熟悉的感覺,可是我認識的女子中,應該沒有這個樣子的,真的是很奇怪。
抱着這樣的想法,我認真的注視着臺上,只見,紅衣女子手腕一翻,一柄精緻的匕首出現在她手上,她對着手中的匕首,露出魅惑的笑容。
那種,嘴角輕輕勾起,像是看到心愛的情人的樣子,一下子勾起我心底深處的回憶,那些,永遠不想記起的回憶。
那時候,也有這麼一個人,帶着這樣的笑容,一個個拔出我的指甲,然後帶着同樣的笑容,將鞭子抽在我身上……
天!
我緊捂着嘴,連退三步,下腳之際,竟有些踉蹌。
我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亦一,竟然是亦一!
他是女子打扮,我根本沒往那個方向想,只是想着自己認識的女子中沒有那樣的人,都沒想到要懷疑,他和現在的我一樣,是男扮女裝。
“你怎麼了?”寒枝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呆,立刻上前扶住了我,“不舒服嗎?”
我強壓下狂跳的心臟,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我沒事,只是剛纔頭忽然昏了一下,現在已經好多了。”
“真的沒事?”寒枝頗有些擔心的看着我。
我搖搖頭,“真的。”
“要不要我扶你去坐着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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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反正這已經是最後一位了,馬上就要結束了。”
寒枝看着我臉色略略有些好轉,才放開了我,視線重新回到臺上。
我撫着下顎思考,如果,亦一在這裡的話,那麼……
我記得,亦一好象對我說過,他一般是不離開柳聽風的,一直都隨侍在他左右保護他,也就是說,柳聽風也很有可能在這裡咯?
但是,亦一這個樣子,明顯很不甘願,卻又不得不女裝的樣子,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這個祭典,並不像我開始想的那麼簡單?不然暗夜怎麼會在這裡來插上一手,而且是以這樣的形勢。
暗夜在這裡,又在覬覦或者謀劃些什麼?如果真是這樣,我要不要讓寒枝先離開這裡,我怎麼也不會忘記,暗夜過處,寸草不留的血腥景象。只有寒枝,我不希望她捲入這樣的事中,再說以我現在的能力,內力全無,保護自己都不夠,根本沒有餘力來保護別人。
不,不會的,下一刻,我推翻自己的論斷,這裡,是西清的京城,在祭典期間,白寒肯定知道會有許多不同國的涌進來,所以這京城的景象應該外鬆內緊,柳聽風絕對不會笨到選這個時機動手,跟一個國家正面衝突,而且這種這麼多國家參加的盛會,說不定,是和所有國家爲敵。但是,也不能完全這麼肯定,柳聽風的性格,說好聽叫任性,說不好聽就叫瘋子,說白了,暗夜就是一羣瘋子,就算他們幹出這種事情,我也不需要太吃驚。
甩開那些不說,我現在的樣子,早已不是被暗夜叫作吉祥的時候,不管長得是人妖還是不是妖人,對暗夜來說,不過是路人甲,柳聽風應該也不會特別針對我纔是。可是,剛纔和亦一錯身而過的時候,他的凌厲的眼神,絕對不是我過敏,那到底是爲什麼呢?難道,這個身體好死不死得罪過亦一甚至柳聽風?不會倒黴到這種程度吧,難道人真的倒黴起來,喝水也會塞牙縫?
思忖着,我習慣性的撫上右耳上的聽藍,驀地,我動作一僵,我明白剛纔亦一看的是什麼了,是聽藍,我耳上的聽藍。
慘了,慘了,本來仗着沒有多少人會認識聽藍,就算認識也想不到一個王爺或是一個女子會佩帶着它,就算想到也不會有人認爲暗夜的人會傻到這麼坦然的戴着它,再加上又是救命的東西,我一直戴在耳朵上招搖過市,確實沒有一個人懷疑過,但是,這並不包括暗夜的人啊。
天,我怎麼會知道會在這裡遇到暗夜!
不知道,我馬上取下來行不行?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立刻被我喀嚓掉。這不是擺明了我認識亦一,還知道他的身份,甚至連聽藍的事都清楚,纔會見到他之後把聽藍取下來的嗎?本來或許沒什麼事也變成大事了,欲蓋彌彰就是這麼寫的。
慘,以亦一的性子,肯定二話不說先把我抓起來,然後刑訊逼供聽藍怎麼會在我手上,但如果柳聽風也跟着的話,止不住的,我開始一個勁的發抖,如果現在溜掉,會不會好一點?
正想着,一陣歡呼聲打斷我的思緒,我擡頭,亦一已經準備下臺,臺上正一片喝彩聲音,卻已經看不見他到底展示了什麼。
“寒枝,”忍不住好奇,我碰碰身旁的人,“他到底展示的是什麼?”
寒枝也正拍着手叫好,轉過來的時候,眼睛閃閃亮的,“好厲害,她用一個蘿蔔雕刻出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連尾上的羽毛都纖毫必現,看她這麼熟練的刀功,廚藝一定很好。”
廚藝?刀功?
冷汗。
如果我告訴寒枝亦一的刀功確實是切肉練出來的,不過確是切人肉,不知她會有什麼反應。
這邊,亦一走下臺來,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雖然表面上裝出若無其是的樣子,我心臟還是有些加快的趨勢,他沒認出聽藍,沒認出聽藍。
我自欺欺人的唸叨着。
誰知,出忽我意料之外,亦一經過我旁邊的時候竟然連看也沒看我一眼。
我一怔,難道,剛纔真的是我神經過敏,他確實沒認出聽藍來,或者,他根本就沒注意到,確實,他也不是那種會去注意女子飾物的人,這麼想的時候,我稍微安了安心。雖然不敢完全放心,但已經沒那麼緊張了,不管怎麼說,總有個轉圜的餘地了。不管這個餘地是不是柳聽風刻意留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