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修煉第十三重生活就是狗血,偶爾撒一點,偶爾傾盆而下。
“這是……有仇?”七月覺得他被眼前寧遠歸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行兇姿態深深吸引了,他錯了,也許這真的是犯罪路上的一個好苗子。
寧遠歸看也沒看倒在地上,變得狼狽不堪地秋石,只是點頭對七月說:“仇已經報了。”
事後,七月在私下裡對万俟表示:“我就喜歡小寶這種‘我這人一般不記仇,有仇我當場就報了’的爽利感,給句實話,你對他有意思沒?沒有我可就出手了。”
万俟給出的回答則是:“等你功能長全了再說吧。”濃濃地不屑之感撲面而來。
“那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七月好像對於万俟的感情問題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那種,像貓一樣的紫色雙眸中彷彿還跳躍着炙熱的火焰,他的八卦心理與他想要逃出無間地獄的執念一樣……愛的深沉啊。
“我知道你只是想借機試探我是否會因爲對三月十七的感官,而破壞你的計劃,聽着,這話我只說一遍,前往神界是我唯一在乎的,其他不重要,明白了嗎?”
七月明白了,也就見好就收了,畢竟万俟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他目前還不想失去他。
寧遠歸也明白了,他站在門後,聽到了門內所有的對話,心中詭異地有一種……釋然感。魔修就是魔修,前段日子他們對他都那麼熱情,無論是七月的傾力維護,還是万俟的另眼相待都終於找到了合理解釋,他也就不用再揹負一些亂七八糟的感覺了,這樣挺好,真的挺好。
從不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到最後也就不會嚐到刻骨銘心的絕望。
“上當的感覺怎麼樣,恩?知道自己被背叛了,是不是很難過,哈。”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頑強的秋石站在一邊環胸,說着極盡可能的風涼話,滿臉刻薄的表情,實在是破換了一副好皮相。
“還好,比起你被你哥哥推下來的感覺可要好了不少。”風涼話寧遠歸也會說,並且一般他都是蛇拿七寸。
“你!”
“我勸你最好不要試圖激怒我,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而我也實在是懶得跟你動手,你實在是太不堪一擊了。”寧遠歸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比較毒舌,既然秋石上趕着來找刺激,他也就不介意用他來發泄一下自己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痛快。
還有什麼是比不屑一顧更能打擊一個自視甚高的人呢?
“那又如何,再厲害你不也是和我一樣被困在了這裡?!”秋石看上去有點被逼到崩潰了。他一直都是有點神經質的性子,最是經不得人去刺激。
寧遠歸擡眼看了秋石一下,嘆氣搖了搖頭,就好像對方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留下一句“跳樑小醜”後,他就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了。這種程度的挑釁和諷刺他以前在人間的正一派時可沒少遭遇,他早已百鍊成鋼,久病成醫了。
而也就在當天下午,万俟手裡的掌上視圭突然亮了起來,一條消息突兀的出現在了屏幕上:“小寶,你還好吧?不要急,找個沒人的地方站着,我們這就打開通道拉你出來。”
發信人的名字寫着四師叔聞青霄。
聞青霄這個名字万俟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他的下屬蒼朮跟他在掌上視圭中提到過好幾次,那是他被提前保釋離開無間地獄最大的障礙。只是万俟沒有想到,聞青霄這個佛修的十二天尊,竟然是三月十七這個仙修的四師叔,換句話說就是,三月十七不可能不知道他這個師叔在做什麼,甚至……
三月十七在碧落洲好好的仙二代不當,突然跑來極樂洲並且還意外掉落無間地獄,從這些種種中,他是不是可以大膽的猜測,他也是來阻止他被保釋的?!
万俟突然覺得有一種他說不上來的感覺由心臟處炸開,迅速蔓延了他的五臟六腑,他握緊了拳頭,極力剋制着,甚至剋制到手臂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他早就該想到的,不是嗎?那些成長視頻中提過,三月十七有個嫁入北邙的二師叔,而北邙,則是五年前那場事故里損失最慘重的一派。
這種無法形容的壓抑感覺讓万俟恨不能毀天滅地,他是個很少有感情的人,但那也往往代表着每一次他動感情都會是全身心的投入,態度會十分的激烈。
万俟猛然間驚覺,他之所以會覺得這麼無法忍受,是因爲他已經先一步動了感情。
失望,是因爲曾經有過希望。越是在乎,纔會越是無法容忍哪怕一丁點的瑕疵。
雖然只是剛剛開頭,他還可以懸崖勒馬,但那已經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多少年了,他都從不曾有過這種一開始就來勢洶洶,傷人傷己的衝動,回想最近幾日與三月十七的相處,他竟然會和對方一起玩遊戲,說一些他以爲一輩子都不會說與人聽的話,這簡直太可怕了。
平淡中才能最見真感情,細水長流中自然而然的相處,也許纔會是在幡然醒悟時,覺得最觸目驚心的改變。
万俟不知道他是不是該感謝這個突如其來的短信,提醒他要及時抽身。
然後,天上突然降下了一道金色的光柱,離万俟不算遠,就在他每日必會去辣手摧花的那片花田,万俟趕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三月十七離開的最後一刻。
這道金光是無堅不摧的保護,可以把處於金光內的人拉出無間地獄,卻也讓旁邊的人無法闖入。這是無間地獄內有刑滿釋放的人時纔會啓動的特殊通道,万俟也只是聽七月提過,卻從未見過,而七月說他有生之年其實也就只見過一次。
寧遠歸站在光柱裡往下望去的時候,剛巧與万俟的紫眸對上,一眼萬年。
上升出去的時間其實只有一瞬,但寧遠歸卻和万俟都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們心中對彼此的想法也是出奇的相似——他依舊如他們相遇時那樣,漫不經心的好像全世界都不會被他放入眼中,天性涼薄。
就在那最後一刻,万俟突然暴起,就像他說的,他做不到心如止水,坐看雲起,他將手中的視圭狠狠的砸了出去,他知道那打不到那人分毫,但最起碼他發泄了出來。
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他狠狠的盯着他說:“這事咱倆沒完!”
就像是平波無瀾的靜謐湖面被突然砸入了一粒石子,湖面上並不會有太大的水花濺出,但湖內卻已經炸開了,引起洶涌暗潮,然後湖面盪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漪瀾,依舊沒有聲音,卻影響深遠。並不是真的就甘心平靜,只是很少有能挑動神經的人出現,而一旦那人出現,便也不會就此輕鬆的善擺甘休。
不可否認寧遠歸是被嚇了一跳的,但他的面上卻沒有絲毫改變,淡然處之的徹底告別了這個世界,告別了在那個時候他覺得也許一輩子都不復再相見的魔尊万俟。
“小寶,小寶,你沒事吧?”寧遠歸一出來,就被三師叔李碧水一把抱住了。
寧遠歸覺得如果他三師叔最終不會用她的胸器溺死他,他是會沒什麼事的。然後,等寧遠歸被他三師叔放開的時候,他才覺得他太天真了,因爲在三師叔之後,還有二師叔黃鶯以及三師叔母花想容,胸器絕對是女人用來征服這個世界最兇殘的法器,沒有之一!
內斂的幾個男性家屬在一邊也是一副難以按耐的樣子,但幸好,到最後他們還是按捺住了,寧遠歸逃過一劫,他實在是不怎麼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
“小寶……你看見秋石了嗎?”聞青霄最後還是問出了口,兒女就是上輩子欠的債,明知道他不應該開口的,但他還是說了。
寧遠歸對此倒是沒有什麼太深的感覺,父子親情,無可厚非,只是他日後大概很難和他的這位親舅舅親近起來了。他大概天生就沒有什麼舅舅緣分吧,上一世是他懦弱的舅舅任憑舅母將他賣了換錢,而這一世則是他舅舅因爲那個倒黴兒子而不得不這麼做。
說真的,站在兒子的立場上看,寧遠歸是很希望能有聞青霄這麼一個不分是非永遠站在自己一邊的親爹的,就像是陸聞小寶其他幾個師叔那樣,但站在受害者的角度……
……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我沒在裡面見到他。”
寧遠歸站在一邊神情自若、態度坦蕩的回答,他說過了,人若犯我,斬草除根,秋石是該在裡面好好反省一下了!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既然他四師叔在救他的時候沒有看到秋石,那他這麼說可就怪不得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金光無法理解的,可參考死神中藍染昇天時的那一幕~
最後,咳,感謝“腐化の女”親的地雷~歡迎乃成爲某新的小萌物,捂臉
感謝“五十”親在某專欄投的地雷,抱歉啊,纔看到TAT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