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花海的記載甚多,無論哪個史書,或多或少都能找到有關這方面的資料。
有說它是經萬年的改變而自然形成,有說其內部可能有天材地寶才滋生而出,也有說這曾是某個超級強者的墓地。
衆說紛壇,不過唯一改變不了的是它的美,那是一種令人炫目神迷的感覺,置身其中,所有的憂慮都會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遏制的興奮。
周逸揹着雨凝在芬芳四溢的古道中行走,兩人幾年後重逢,還是第一次說了這麼多的話。
募得,忽然間飄舞而來一個色彩斑斕的蝴蝶,淡雅幽香入鼻,擡頭看去,已然置身花海之中!
這兒是花的海洋,它們普遍不是很高,但卻非常規整,各色交替,像是刻意種植的花田一般,在溫暖的陽光下爭相鬥豔,奼紫嫣紅!
少女們不顧一切的竄了進去,嬉笑打鬧,白嫩的小手輕撫花瓣,柔順的黑絲隨着輕風搖曳,美的如同詩中畫裡的場景。
還有一些人微微彎腰,閉上眼睛將瓊鼻湊在花瓣上,嘴角自然往上升起一抹笑容,細嗅花香。
男人們自然不會這麼跟瘋了一樣衝進去,相較而下顯得比較沉穩,但一入花海那些暢聊也停止,輕笑舉目掃掠,女孩們闖入花田嬉戲,與這奇觀融爲一體,深深的刻在他們腦海,即使多年以後也難以忘懷。
雨凝從周逸背上跳下,轉而挽住手臂,跟普通女孩不一樣的是,她只是靜靜的觀賞,跟在周逸身邊緩步輕行,說不完的曾經也暫時停止,就這麼相伴而走,翩翩蝴蝶飛舞而來,觸角輕點便落在少女香肩抖動翅膀。兩人就這麼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一步一步....走進畫中。
花道前方左側,一箇中年大叔盤坐在地,幸福的編織着花籃,右側一個少女躺在花田中,同伴將採摘的鮮花灑落一身,還有幾個孩子將花瓣撕開貼在臉上,笑的很燦爛。
“周逸周逸,你看。”
仙兒不知什麼時候野回來了,嬌俏的站在周逸面前,烏黑髮亮的頭頂,帶着由各色花朵編制而成的花環,面紗不知什麼時候又被揭了下來,傾倒衆生的容顏暴露出來。
她站立的位置正好是陽光直射地方,嬌軀身後的鮮花折射着一層炫目的光彩,外帶頭頂的清新花環,像是天地孕育的公主,美麗的令人窒息。饒是這千芳爭豔花的海洋中,依舊是最爲脫俗的一朵。
只是這個公主,暫時智商不夠。
“誰讓你把面紗給摘了?”
還未來得及欣賞就開始質問,他覺得其實這樣最好了。
“我不想戴嘛,在這種地方戴着好難受。”
仙兒扁着紅潤的小嘴兒表示不滿,而後又對着周逸做了個鬼臉皺了皺鼻子,便重歸花田跟剛認識的那羣少女玩耍。
而周逸則徹底愣住了,他真是從未見過仙兒如此,當然可能戴着面紗的那段時間經常有這種少女調皮姿態,也是那個特殊的時間段,將她的性格完全給改過來了。
“周兄...”
黃克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看的出來他也非常開心。
“仙兒姑娘體力真是旺盛啊,在下爲了謹防不測便一直跟着殿下,沒想到在下先體力不支啊。”
稍微打了個招呼也是衝進少女集團中,被一把有一把的花朵撒的滿臉都是。
“有沒有想過搞定她?”
雨凝忽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也是頗爲迷離的看着仙兒的傾城笑容。
“說什麼呢...”
周逸不管那兩人,繼續跟着雨凝前行,從一個花田穿過,又進入另一個顏色不一的花田。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絕對是北岸的至尊勢力的弟子,而且很有可能是至聖勢力的。”
“爲什麼這麼說?”
“你想想啊,你給我說過的,第一次跟她見面的時候她已經尊位兩重,而她纔多大,跟你應該差不了多少,還有那種神秘莫測的光線,那可是一種至寶呢。”
“其實讓雨凝感覺的話,你們兩個的相遇像是偶然,其實更多的是命運。爲什麼她來南岸遊歷會碰見你?爲什麼會失憶後再次碰見你?”
“我沒想那麼多,事一多人就煩,這麼開開心心的也挺好。”
周逸靜默的看着前方,那兒出現了一個藍色湖泊,也在花海的正中央。
“天哥哥,仙兒現在就是一個孩子,很好騙的。給她一個糖都能哄到牀上...”
“呃...”
看着雨凝略顯輕佻的笑容,不由哭笑不得,“你這妮子,這話要是其他人說的,我倒沒感覺有什麼,但你說的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雨凝只是怕發生意外...”
剛纔還閃爍的美眸,一下就暗淡了下去,少女眼臉垂下,有些哀傷。
“什麼意外?”
“沒什麼。”
雨凝銀牙緊咬嘴脣,摟着周逸的手臂也緊了一些,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雨凝怕是...快要離開了。”
“這麼快嗎?你不是還說跟我去輝煌學院....”
驚訝的開口,發現雨凝的眼睛中升出一些水霧,雙眸也有些泛紅。
“我也不想...可是...可是..可是...”
“那就回去唄。”
看少女這番神態,也知道其中肯定有些事情在一直隱瞞着他,但也沒戳穿,“又不是在再見不了了。”
“可是雨凝好捨不得你...”
少女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緊緊的摟住周逸身體,淚水跟斷了線一樣不斷往外流動,這一次別離後,恐怕下次見面兩人就成了必死之局。
“纔看到你沒多久...好想就這麼一直下去...你爲什麼那兩年要回去,也不多陪陪雨凝...嗚嗚...”
周逸輕輕拍打着雨凝後背,任由她在自己懷裡抽泣。
不遠處,風一直觀察着兩人,看到這一幕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裡很不是滋味。
“好了,別哭了,今天是來賞景的。”
輕撫着小丫頭齊腰長髮,勉強的帶着一絲柔和笑容,“又不是生離死別,整的好像下次見面就會你死我亡一樣...”
誰知道這種輕慰的話語正是要發生的,也戳到了雨凝內心的痛處,更是哭的一發不可收拾。
“你是不知道這映月盆地的女子真是特麼開放!”
瞎子突然間出現在自己面前,哈喇子流了三尺長,顫抖着雙手擡到看不見的眼前,“老子成功了!”
“滾,現在沒心情跟你說這事。”
無情飛腿給他踹倒,繼續安慰着小雨凝。
“怎麼哭成這樣了?難不成,這裡面有貓膩?”
瞎子摸着下巴不懷好意的笑着,隨即立刻就扭頭到藍湖方向,“好香的美女...啊,還從未聞過這種香味...”
話還沒有說完,就跟着了魔似的,衝向藍湖岸邊一個女子站立的方向。
“到底是什麼事,能讓我們隊的小妞傷心成這樣?”
將雨凝的身體扳正,正好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柔弱模樣,雙眸噙着淚花,銀牙咬着下方嘴脣,看着周逸心中一陣陣刺痛,這丫頭到底受了什麼委屈。
“我...”
雨凝胡亂的抹開眼淚,怯生生的低下頭不敢看那明亮深邃的眼睛。
“既然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天涯行者...”
“好,既然你知道,那我就想問問,這天下,還有天涯行者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時間立刻就回到了四年前,他們兩人被數百人圍攻,周逸問正在哭泣的自己,你知道我是誰嗎?她說,天涯行者。周逸說,既然你知道,那還有天涯行者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隨後抱着她,蒙着眼,在百個武者中以練體重的身份,在必死之局中殺出一條血路,存活!
“沒有....”
雨凝呆住了,一時間都忘記了哭泣,她似乎把腦海中這個人的強大給忘掉了,在自己成長後,還以爲他一直是那個無法修煉元氣的廢物。
“那不就行了。”
颳了下少女小巧鼻樑,帶着她往藍湖方向走去,“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就像我回家也不知道自己會獲得元種。”
“時間都是一天推着一天走的,有天大的問題都會解決的,總歸是要活下去。”
“天哥哥,對不起讓你困擾了。”雨凝重新把頭貼在周逸肩膀,只是不再哭泣,脆聲有點沙啞,“雨凝相信我們一年後還會好好的相聚。”
“這不就行了?你天哥無法修煉元氣的廢物都特麼有今天,你天賦這麼好,還怕什麼。”
順手從路邊摘下一個花朵,貼在雨凝瓊鼻旁邊,細嗅芳香,那股香味填充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覆蓋了過去將來,這份花海嗅香的記憶,恐怕無論什麼時候打開都是那麼新鮮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