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大宋皇都所在。
要想在這個大宋的政治中心好好的混下去,你必須要做到一點,那就是消息靈通!
不靈通的早就被人挖坑埋了!
所以,僅僅只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大相國寺被軍隊包圍的消息就傳遍了全城。
心裡沒鬼的好奇軍隊爲什麼會包圍大相國寺?
然心裡有鬼的則都已經開始惶恐不安起來。
鄧光思便是其中之一,他在大相國寺可是還有着不下於一萬兩的灰色收入還沒有洗白呢!
所以當他得知大相國寺被官兵包圍的情況後,登時就急了,急匆匆就往皇宮而去。
果不其然,此時在不同的方向,大量的情報以極其快速的方式傳遍了整個汴京!
當大相國寺被軍隊包圍的消息傳出去後很多人就慌了,開始活動起來。
可即便活動,也得先弄清楚到底是誰把這軍隊給叫來圍了這大相國寺的,不找着正主,誰也救不了大相國寺。
抱着這個想法,百官開始調查起來很快,常萬他們的身份就被調查了出來。
皇家第二步兵軍黑虎軍的軍隊!
至於他們爲什麼要包圍大相國寺,居然是陛下親自下的令!
這下事情大條了!
很多人先是去了現場,結果常萬鳥都不鳥他。
而當詢問爲何要包圍大相國寺的時候,常萬全都一句話頂了回去。
“皇命在身,無可奉告!”
就這麼一句話擋住了無數想要走後門的人。
最後無奈的他們匯聚成羣來到了皇宮門外。
一起求見皇帝。
消息被傳進了宮,然而隨即就直接渺無音訊了。
一衆官員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半天結果就是不見剛纔去傳信的小黃門回來,人都麻了!
皇宮,福寧宮。
“陛下,真的不召大臣們進宮嗎?”
王懷恩一邊殷勤的給趙俊倒着茶水,一邊疑惑問道。
趙俊冷哼一聲,冷冷道:“現在來的都是些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要不是心裡有鬼,能來的的那麼積極?
你看看章合來了沒有?崔文來了沒有?
似這種助紂爲虐的貨色,不晾他們一兩個時辰朕都沒那個耐心見他們。
就讓他們在外面等着,人還沒來齊呢,朕到要看看他們能等多久!
對了,告訴守衛禁軍,來的一個都不許走,水也不許他們喝!”
“陛下,這些官員裡面好些年紀都不小了,如此這般是不是有些……”
王懷恩勸慰道。
實在是今日的日頭有些大,這要是一兩個時辰不讓人家沾水,就在那太陽底下曬,恐怕能倒下一大片。
趙俊卻毫不在意道:“他們助紂爲虐的時候怎麼不考慮一下被害者家裡的老人小孩兒了?
怎麼就他們老了是老人,身體受不了。受害者家的老人就不是老人嗎?
再者說了,那大相國寺敢如此膽大包天,沒有他們的包庇怎麼可能!
說他們助紂爲虐都是親的,指不定這大相國寺這樣做就是他們指使的,不然大相國寺給他們的利息都是哪兒來的?”
王懷恩不說話了,默默倒茶。
而現在外面的日頭卻是越發熾熱了起來,人們常說正午的太陽最熱,但是未時的日頭可一點也不差。
門口一羣等着的官員有些很快就撐不住了,正想回走,卻突然被附近守衛的禁軍攔了下來。
“抱歉!諸位陛下有旨,諸位上官既然來了,就不許走了!請諸位繼續回去等着陛下的召見。”
看着面色冰冷的禁軍從那37°的嘴裡說出如此冰冷的話,一衆官員們頓時急了!
“鄧侍郎,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分明是陛下故意在磋磨我們,這日頭那麼大,再這樣下去哪裡受得了啊!”
“羅尚書,您快想想辦法,他們非但不讓我們走,連水都不讓喝了,這哪兒成啊!”
原來就在剛纔,有人想着,既然不讓走,那就不走了,就叫一旁的僕從去買水來,結果僕從的水剛端來就被禁軍給直接打翻了!
而且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幾隊站崗的禁軍,似乎專門就是用來盯着他們的。那被打翻了水的官員不服,上去喝罵,結果下一刻那些禁軍居然毫不客氣的直接掄起手中的槍柄就抽了過來,直接把那官員給抽倒在了地上。
這下子所有前來的官員頓時全都噤聲了!
下一刻就是羣情激奮!
“大膽!區區一禁軍,你居然敢公然毆打朝廷命官!”
“放肆!爾等粗鄙武夫,放肆啊!!!”
“快去看看鄭郎中怎麼樣了,要是鄭郎中出了事,你就是全家抄斬都不夠償還的!”
這粗暴的動作似乎是刺激到了這羣官員個個激動不已。
然而那剛纔打人的禁軍將士卻一臉不屑的看着這羣只敢打嘴炮的官員,頗有一種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氣勢。
他那小隊長則直接站了出來冷哼道:
“陛下口諭,爾等身爲朝廷命官,當值時間不好好處理公務,卻因一違法亂紀的黑心寺院想要見朕,渾然不顧本職工作之重要。
朝廷養士,爾等俸祿皆乃民脂民膏,非他寺院予之,百姓方乃爾等衣食父母爾!
爾等如此懈怠衣食父母之事,卻對一不事生產之地如此上心,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好好上心一下,就在這皇宮前老老實實的等着!
沒朕的旨意誰都不許走!
也不許喝一口水!
誰要是想要逃跑或者硬闖,禁軍可直接動手!無罪!”
咕咚!
不知是誰嚥了口唾沫,看着周圍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的禁軍們,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平日裡仗着官員的身份對這些禁軍他們可是半點也瞧不上。
時不時來了興趣還會刁難一二,着實是沒幹什麼好事。
當時想着的也是他們拿自己不能怎麼樣。
現在好了,人家得了口諭,這要是被逮着了機會,還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
那鄭中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先帝時期,仗着兵部郎官身份經常的指使這些禁軍去給自己修宅子幹雜活不但不給工錢,做的慢了還要挨鞭子扣俸祿,可實在招人恨的緊。
剛纔那一槍很難說沒有帶點私人恩怨,只一槍就把這位兵部郎官給抽的昏迷不醒,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他們可不想步了他的後塵。
就這般,官員們老實了,那些看守的禁軍眼中反而是閃過了陣陣失望之色。
這樣的表現更加讓被看管起來的一衆官員們心中害怕。
然而隨着時間的過去,日頭曬的人直髮昏,又沒得水喝,沒過多久就有人撐不住了!
撲通!撲通!撲通!
嘩啦啦的直接就栽倒了三個!
然而這還只是個開始,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不斷有人倒下,等到了未時末,日頭西斜這才讓衆官員好過了許多。
然而曬了一下午,又滴水未盡,所有人的臉色都是慘白慘白的。
地上昏迷的那些個人也都漸漸清醒了過來,卻沒了起身的力氣。
直到這時,王懷恩突然領着一衆太監從宮門走了出來。
一衆被看管起來的官員見着他頓時彷彿見到了親爹一樣,連忙呼喊起來!
“王公公!王公公!是不是陛下願意見我們了?王公公!”
“王公公!給我們點水喝吧,老夫實在是受不了了!”
“王公公……”
那一個個的就彷彿是杜鵑泣血,一個慘過一個的卑微。
然而王懷恩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帶着一衆太監就離開了宮門前,在不遠處散開了一片,各自向着不同的地方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