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孩兒回來了。”上官泓就那麼地撲在了坐在牀邊的婦人的膝蓋上,這讓一旁觀看的於樂樂有些嚇了一大跳,她只是睜大了眼睛,只是真實地聽到了上官泓的哭泣聲,那是一種真實的哀傷,“我……我都知道了。”
“暢兒,我可憐的孩子啊,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那婦人只是輕輕地撫摸着上官泓的腦袋道,“這或許也是我的命吧。不要怪你父皇,這其實並不是最大的困難,要命的問題還在後頭呢。”
“母后,其實……”
就在上官泓擡頭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美麗的貴婦人突然道:“你的頭髮,怎麼忽然間有這樣的變化,變黑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上官泓解釋着,“我在人類世界呆了一段世界,然後就變成了這樣了。”
“這樣啊……”不像是什麼好兆頭,貴婦人只是在心裡默默地念着什麼,然後,她就溫和地對上官泓道,“泓兒,站起來,坐在我身邊說話吧。”
“不,孩兒無臉站起來,孩兒不孝,沒有好好地侍奉好母后。”上官泓哭泣道,“孩兒願意長跪不起,以表達自己的歉意。”
“這又是爲何?你又沒有什麼錯?”上官泓的親媽媽困惑道,“你沒有錯又爲何要道歉呢?你何必如此呢?”
“其實……是我的錯。”上官泓顫抖地說道,生命與生活之中,總是有着那麼多的痛苦,總是有着那麼多那麼多得難以忍受的痛苦,有着那麼多的難以忍受的折磨,而在那生命的折磨與痛楚之中,又是如此這般得重新地有着什麼的掙扎,在那裡不斷地掙扎着,是一種靈魂的掙扎,是一種破碎的掙扎,卻在那無休止的掙扎與痛楚之中難以解脫着,那是一種難以解脫的匱乏與慚愧,與哀傷,與遺憾,與捨不得。
“那……那你錯在哪裡了呢?”婦人依舊不解道。
“說是說不清楚,但是,肯定有。”上官泓出乎意料地堅持着。樂樂雖然是非常困惑的,但是,她又好像是能夠明白的,就像是痛苦,就像是快樂,所有所有的情緒都是可以傳染的,那些或痛苦或難忍之處,總在那裡傳染着,不斷地傳染着,破碎着而又非常恐懼的傳染着,如同一種傳染病,一種心靈的傳染病,那是心的某一處的殘缺,那是心的某一處的殘疾,但又彷彿並不是殘缺和殘疾,只是一種正常的輪迴與迴旋,那只是一種生命的輪迴。當生命與生活完全地順利,順利得太順了,又或許會變得非常不順利,就會那麼多得變得煩惱,重新得變得煩惱,那是一種生命輪迴的規律的痛楚與痛苦,而這一切只是生命的一個階段,一個時期,只是,這只不過是一個較爲痛苦,較爲不好承受和忍耐的一個階段和時期。
一切又都該如何是好?一切又都該如何解脫,如此這般得想要去尋找方法想要重新地去尋找着什麼的解脫,想要如此這般得重新地尋覓和尋求着什麼的意義,什麼的生命的意義,只是,想要爭取着,想要不放棄着,想要好好地肯定着,無論有多困難,無論是一個多麼困難的時期,都努力的,努力地讓自己掙扎地走了過來,讓自己嘗試着掙扎地一步一步地從冰封的雪山之處,從火焰的煎熬之中邁出自己的步伐來。
他如此哭泣着,卻又是如此這般得等待着,堅忍地等待着,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一場的結束,等待着一場什麼的新的開始。質變是需要量變的積累,如果,真的想要改變着什麼,一定要從改變自己開始,要想有大的改變,那麼就一定要從小的改變,一點一點地積累下來,不斷地積累出的力量,在那突然之間的爆發,重新地爆發,一種復活性的爆發。他真的是希望自己復活,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甦醒。他的哥哥也算是間接地死在他的手裡,如果,不是他要去人類的世界,找於樂樂找回袁雪兒的靈魂,或許哥哥也不會死,又或許,哥哥還是死在他自己的手中,哥哥是死是他自己的一手造成的。但是……袁雪兒又說他是自己猝死了,或許,真的不是袁雪兒殺害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還是很懷疑。那種難以解釋和推理出來的懷疑與困惑。
有着什麼的生命的感觸,有着什麼的生命的增長,那生命之樹在沒有看見的某一個角落裡不斷地生長髮芽着,是那麼得生生不息地生長髮芽着,又是那麼得不再徘徊,不再遊離,不再彷徨,讓黑暗的恐懼,慢慢地退去,在那恐懼之中慢慢得退去,靠着信念,靠着那最後的意念,靠着那最後的懷想與遙想,如同那遙遠的夢想。
上官泓的母后,只是那麼地輕輕地撫摸着自己兒子的後腦勺道:“你究竟是有着什麼樣的苦惱
呢?關於你哥哥的事情,你父皇的事情,我都看得很平淡了,你又爲何如此難過呢?”
“可是,哥哥走了,父皇也離開了,母親,你不孤單嗎?”上官泓依舊哀傷地問道,“孤單,這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東西嗎?”
“泓兒啊,你不會是想說你很孤單吧?”上官泓的母親這才深深地有些遺憾地嘆息着,“獨處是一個人的相處,一個人與時光共同地相處,而孤單,是一個人的靈魂在那裡感到與這個世界的遠離,有一種被排斥被拒絕,或者在這個世界,感覺找不到自己可以寄託,可以依靠的一種孤零零的情感。孤單……這是脆弱的靈魂纔會有的一種消極的情感啊,泓兒,你纔多大呢?你怎麼會有孤單的感覺呢?”
“可是,母后,當自己最愛的人消失了,難道不孤單嗎?當自己最親的人死去了,難道不孤單嗎?當自己最尊敬的人做出了背叛的事,難道沒有一種孤單的感覺嗎?”上官泓哀傷地詢問着,“母后,哥哥走了,父親又做出那種事情,您身邊可以依靠的人,越來越少了,你難道不孤單嗎?身邊的人,原本最親最愛的人,原本最值得信任和寄託的人就這麼得一個又一個地走了,離開了,背叛了,母后,你難道不孤單嗎?你難道不痛苦嗎?你爲何不哀傷,爲何不惱怒,甚至……爲何不怨恨呢?”
“怨恨?這又是如何說起的呢?”上官泓母后只是寵愛地關懷地注視着自己的兒子說道,“怨恨已經死去的人,這又未嘗不是一種褻瀆呢。他已經死去了,他已經安歇了,就讓好好地安歇吧,讓沉睡在大地中的人,好好地沉睡着吧。我們這些塵世中人就不要再去打攪和打擾他們了。至於……你父皇,那是背叛嗎?他選擇了另一個女人,和在後宮佳麗三千人之中選擇的任何任意的女子又是有着多少的區別呢?無論是對還是錯。如果,他這樣真的沒有什麼過錯,我們又要如何去責怪呢?如果,這的確是他的過錯,他也遲早會爲他的過錯而買單的,他很有可能會像很多的那些暴君一樣因爲美人,因爲享樂而喪失了他一手打下的江山,失去了他所原來努力爭取到的一切,一直到最後的失去了他自己,失去了他自己的生命,泓兒,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錯誤,就讓他本人來承擔,一切都讓犯錯者在時間的考驗之下,一切都順其自然吧。該是怎麼樣的,總會變成什麼樣子的,而人……泓兒,孤單是一種心情,更是一種心結,泓兒,我的好孩子,你的心裡有着一個結。”
“母后?你怎麼會知道呢?”上官泓有些詫異不已地詢問着,母后算是一語道破他的心思,他只爲這樣的母親,這樣地瞭解自己的母親,感到詫異,感到震驚,也真的是有着心裡感到體貼的感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