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她懂了,他是混血,據說混血兒都是很漂亮的,果不其然,伍洛司真的很帥氣,想來,他是承了父輩的基業,這樣算起來他走上這一行也就理所當然的了。

可是,白墨宇真的不該走上這一行。

伍洛司再沒有說什麼,只是向她道:“出去。”

不知道那男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她知道至少要給他時間處理那六個人的事情,也只有處理妥當了,他才能讓她去見白墨宇。

什麼,都只能等待,人在人家的屋檐下,能保全自己就算不錯了。

驀的,就在晚秋就要走出書房的時候,身後突的傳來了伍洛司略帶磁性的聲音,“小秋……”

小秋。

她一怔,他是在喊她嗎?

他知道她叫做仲晚秋?

“你認識我?”沒有回頭,晚秋沉聲問道。

“哈哈,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怪不得墨宇那小子栽了……”

晚秋這才從伍洛司的話語中聽出了弦外之音,原來,他在喊出她的名字之前是不知道她是誰的。

身後,很快就傳來了腳步聲,男人的影子投注在她面前的門楣上,他轉眼就到了她的近前,一手遞給她一樣東西,“這個給你,我想這世上應該是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能勸動他了。”

她的眸光落了下去,那是一款男式的手機,那是白墨宇的手機,她只見過外形和顏色,從沒有拿到過她的手中,可現在,伍洛司卻是遞向了她,遲疑了一下,“爲什麼會在你這兒?”

“你不需要知道。”說完,那款手機已經落在了她的手中,而伍洛司已先於她優雅起身離去,只一抹高大的背影落在她的眸中,原來,這裡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是野蠻的,至少,還有一個伍洛司是懂得優雅的。

手攥着那隻手機,就好象見到了白墨宇一樣,至少,她手上有一點屬於他的東西了。

晚秋走出書房的時候,伍洛司已經三言兩語的吩咐過守在門外的人了,那人做着手勢示意晚秋隨他而行,卻是沿着樓梯走到了三樓最裡的一個房間,她的人才一進去,門便立刻被關上了。

有些苦笑,如今的她不過是換個地方罷了,人還是被軟禁着,只不過不再是地下室而是這看來有些奢華的房間了。

拿着手機走到窗前,開着空調的房間裡不冷不熱,拉開窗簾迎着陽光,她將那枚手機放在了掌心中,然後輕輕一觸就開了手機。

既是伍洛司要給她看,那這手機上就一定有她必須要知道的東西,否則,他不會給她的。

悅耳的音樂聲隨着開機而響起,讓她的心跳驟然加快,彷彿馬上看到的會是一個重磅炸彈一樣。

眸子,緊盯着那閃爍着的屏幕,緊接着,一幅畫面靜靜的映在眸中。

白墨宇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個女子垂首坐在葡萄架下的樣子。

女子的臉部明顯的打了馬賽克,可是,那坐姿,那身形,還有那個位置,她知道屏幕上的女子是她。

目光向下移動,照片的最下方寫着兩個字:小秋。

所以,剛剛伍洛司才試探的喊了一聲小秋,心底一酸,晚秋的淚頃刻間就潮溼了眼眸,就是怕被人發現了照片中的女子是她,所以,他故意的打了馬賽克,這天底下叫秋字的女子何其的多呢?

是的,若不是親眼見到她再知道她認識白墨宇,誰也不會想象到那屏幕上的女子就是她吧。

那應該是在八年前,是她第一次到白家去找樑淑珍的時候所拍,那時的她還梳着馬尾,竟是不曾想他第一次見到她就喜歡上了她,甚至還留下了那些年少時她的照片。

她一點也不記得那曾拍過她的照片了。

她懂了,伍洛司是想用這個告訴她,她要勸白墨宇根本是易如反掌,只要她想,白墨宇一定會同意的。

可其實,她也不想。

因爲,做那些事他本身並不開心,那是在痛苦中在煎熬中迅速的斂財,可那些錢,用了,也是一輩子的債。

那是良心的債。

……

房間裡什麼都有,甚至還有女人的睡衣和衣服,全部都是嶄新的,卻不適合她,她一向喜歡簡單,隨便的取了一件睡衣去了洗浴間,她要好好的洗個熱水澡,什麼,都等見到白墨宇再說,現在什麼也不能樂觀了。

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走出浴室,手中握着的還是那小楔子,也不知道會不會用到,可是習慣性的,她只要攥在手心裡就覺得安全。

打開窗,眸光掃過可以看到的一切,她想要知道峰子、冷慕洵還有依晴在哪兒。

可是,她搜索了許久也看不到關於他們的半點蹤跡。

難道,他們還在地下室?

她只希望伍洛司能快點的擺平那六個人的事兒,只是不知道他口中那個所謂的大哥會不會聽從他呢?

什麼都是未知,一切都是懸在空中的,一點也不踏實。

舒適了,安逸了,可人還是被軟禁着,她不能走出這房間一步,門口,始終都站着兩個男人,每一次從鎖匙孔望出去的時候,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他們象雕像,因爲,她從來也沒見那兩個男人動過。

好在,這房間裡有書,讓她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

一天。

兩天。

她沒有關於其它四個人的任何消息,除了每次來送飯的,她沒有看到一個熟識的面孔。

而伍洛司也再也沒有會見她。

心底,有些煩躁,畢竟來了烏坎已經有八天了,她真的耗不起,她想孩子們,發瘋一樣的想詩詩和果果。

手中的手機卻是打不出電話的。

而且,這樣的地方她也不能打孩子們的電話來讓人發現孩子們的存在。

被知道了,其實就是威脅。

她要保護她的寶貝們,她愛她們。

第三天了,晚秋還在安靜的等待,卻是心急如火。

鎖匙孔外,那兩個男人還是筆直的站着,晚秋淡然的開了門,然後衝着那兩個‘雕像’道:“給我盒煙。”

她想吸菸,很想吸。

都說那玩意能提神,她就提提自己的神吧。

兩個男人對望了一眼,然後衝着她點點頭,居然是聽得懂中文的,或者,跟着伍洛司久了,多少都能懂一些吧,這樣的地方會聽中、緬、泰和老撾的地方話也很正常吧。

一盒煙很快就拿給了她,拿過去走回房間,吞雲吐霧着,連帶的還有咳,她是真的不會吸菸,只吸了半根就再也受不住的掐滅了。

看着手中只吸了一半的菸頭,她緩緩走到窗前,若是這菸頭能燒了這地方多好,那她就自由了,也能出去這個房間了,可是,她知道沒有這個可能。

掐滅了的菸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然後筆直的向窗外的草地上墜落下去。

三樓,所以,她扔了就往牀前走,還是看書吧,可是,才走一步就聽到了窗外一個男人的聲音,“誰扔的菸頭?”

是伍洛司,心裡一喜,終於聽到伍洛司的聲音了,晚秋迴轉到窗前,一點也不遲疑的,“是我,抽不慣,你這兒的煙太爛了。”可其實,那人給她的煙是軟中華。

“呵呵,是嗎?”男聲從樓下傳來,彷彿他的臉上還帶着如同那日般的微笑,只是,她卻看不到了,衝到窗前的她只看到了伍洛司的背影,他應該是才從外面回來,一身的迷彩服襯着他格外的有型和挺拔。

“是的。”她看着他的背影低低的迴應他的話,卻知道他根本就聽不見了,因爲,他已經走進手下已打開的大廳大門而走了進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原來,只是片刻間的驚喜。

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房間裡住上多久。

多優越的房間也不好,因爲這裡是屬於伍洛司的地盤。

身子一仰就躺在了牀上,枕頭下掏出了那款白墨宇的手機,她突然間是那麼的想要見到他,還有冷慕海和峰子,他們人呢?難道八天了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嗎?

她不信她從前眼中的男人會是這麼的弱勢。

閉着眼睛,思念如潮水般涌來,忽而是詩詩和果果,忽而是白墨宇,而後,竟然閃出了冷慕洵……

天,她居然又想到了他。

不該想的。

就在晚秋心思迷亂的時候,門,一下子響了。

有人在敲門,那聲音比起之前送飯的那個女傭的敲門的聲音有些高,讓她下意識的就坐了起來,手中的手機也瞬間就塞到了枕頭下,“進來。”她的房間從來不在裡面上鎖,因爲,她覺得沒必要,這樣的地方,只要伍洛司想了,他隨時都有可能捏死她,只要他不想,就誰也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門,應着她的聲音而開,高大的身形讓晚秋一滯,有點沒想到,居然會是伍洛司。

心底,已經狂跳了起來。

他是纔回來的,她剛剛看到他的車子了。

那麼,是不是那六個人的事已經擺平了呢?

目光炯炯的看着伍洛司,她道:“什麼時候我可以見到墨宇?”

伍洛司挑挑眉,“小秋,還沒那麼快。”

才起的驚喜又滅了去,她頹然的垂下眼瞼也不看他了,“那請你出去,等有消息的時候再來通知我。”原來,伍洛司也不過是個飯桶罷了,這點小事也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