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龍有什麼稀奇的,真是太老土了”趙悅聽說龍還來點精神,聽說舞龍完全沒有了興致。
章馳說道:“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去看看去,真是太了不得了,我爺這是超常發揮了麼……”。
絮叨的章馳掛了電話,完全沒有管那頭的趙悅喂喂的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慾望。
“喬治!”
領頭的一個老頭衝着章馳來了一句,也不能叫老頭吧,四十來歲,但長的顯老,老光棍一條,現在家裡有個小牧場,小日子過的嘛,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但是老頭會生活。
就是那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而且還沒有凡塵俗事制約的人,活的雖然不如內爾的老子那麼妖氣,但是這位纔是普通人灑脫的活法,內爾他老子,那是純粹的不差錢活法,一般人搞不定的。
“安德森,這龍是你們扎的?”章馳走進了,站到安德森的旁邊不遠,沒有看他手中的龍球,而是望向了龍頭。
“是我們自己扎的,但是章先生要佔主要功勞,如果沒有他我們可不知道如何才能扎出一條布龍來……”安德森此刻那是相當自豪,似乎是舞龍是一件十分出彩的事情,是他人生中的大事似的。
章馳看了看安德森,再看看跟着他的七八個人,覺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所以自打李秀梅來,蕙質大多數都是跟着奶奶睡的,很多時候章馳和梅麗卡都不一定能沾上邊。
誰知道這麼草率,一條挺像模像樣的龍居然是由草繩給串起來的。
“都在忙什麼呢?”章馳問道。
“媽,幫着衝着牛奶,蕙質睡醒了,想吃奶了”李秀梅說道。
就在章馳以爲沒有熱鬧看的時候,更大的熱鬧來了,一羣花花綠綠的傢伙,走了過來。
章馳的老家管這種叫做崴花船,崴字其實就是一個扭字,一般女性角色崴花船,她們把花船掛在身上,以腰部受力,花船還有篷。
望着龍,章馳感嘆了幾句,如果不看安德森這些傢伙,章馳一準以爲這些舞龍的都是正兒八經的中華兒女。
美國這邊比國內快了十三個小時,春節這東西也不好往一塊湊,不過大家都不太講究,完全按着美國這邊的情況來。
男性的角色,會拿着一隻漿,兩人對着舞,有的時候並不需要特別的訓練,就是一個樂呵。
章馳總不能說自家的爺爺也太會省了,弄個麻繩就把一幫老外給糊弄過去了。
這下章馳更加吃驚了,因爲他看到了一羣搖船的。
原本想着龍頭會很重,因爲這玩意巨大,差不多有半個高,而且龍頭龍鬚龍眼什麼的一應俱全。
要說這玩意也真是太耐造了。
聽到兒媳婦這麼說,苗桂芳直接把湊過來的孫子給忘了,伸手推開了章馳就是一通忙活。
過來崴花船的人還挺多的,最少有十對,這在安珀小鎮那就是相當大的規模了。
龍頭看了一眼,章馳就好奇的看了一下龍身,主要是想看看龍身這一段一段是用什麼連在一起的。
其實不用安德森解釋,章馳也猜到了龍頭用的是輕木,這玩意只有同體積水質量的幾分之一,比竹子都要輕上很多,以前這玩意是用來造飛機的,飛機剛出現在的時候,主要材料用的就是這玩意。
現在蕙質這個小丫頭不樂意跟着父母睡了,而是喜歡跟着奶奶睡,作爲新手父母,章馳和梅麗卡抱孩子那肯定不如李秀梅這位老手來的經驗豐富,可以把蕙質抱的舒舒服服的。
“怎麼了?”安德森問道。
所以這些人練着練着就開始有模有樣了,章馳的笑話也就不怎麼能看的到了。
安珀小鎮上大傢伙的小日子就這麼過着,隨着春節的腳步越來越近,安珀小鎮有點褪去了美國風情,換上了一堆堆的中國元素,並且氛圍也越來越濃重了。
章馳一邊幹活一邊樂,不過舞龍這玩意兒全看配合,而這些傢伙身體素質沒的說,配合指數也高,沒有配合牛仔們趕個屁的牛啊,趕幾千頭牛,大家要不懂配合,那不完蛋了。
作爲一箇中國人,章馳自己都沒有新距離看過舞龍的龍長什麼樣,現在看到了自然要仔細瞧一瞧的。
早上的時候貼門對子,晚上的時候到鎮子上去看安珀小鎮的節目,這就是老章家今天一天的安排。
這些人的穿着打扮那真是太出挑了,這玩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跳,現在流行的說法叫撞色。
章馳搖頭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想法很好,省重還省力”。
章馳走兩步,伸頭看了一眼,發現果然有很多對聯擺在地上,這些對聯全都是買的,也不像是買的,因爲章馳還在上面看到了xx銀行祝什麼什麼的。
美國人好熱鬧,愛派對,在這冬日裡,很多人似乎是把安珀小鎮的春節活動,當成了一次大派對,弄的小鎮的晚上是越來越熱鬧了。
等着把機器燒熱了之後,自然就能打着火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外面傳來了李秀梅的聲音。
但章馳試了一下,發現重量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小。
章馳想看,人家也沒什麼好藏的,龍就是在章家仁的要求下制起來的,所以人家一掀,章馳就看到了內裡的結構,主體依舊是輕木的,連接兩個身體的東西卻讓章馳有點想不到。
等着天要黑的時候,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這麼大一塊地,章馳是肯定沒有辦法在一天時間平完的,所以機器等扔在這兒,人還是得回家吃飯。
清晨起來,章馳睜開眼,洗漱了一番之後,下了樓,看到家裡的長輩們今天一個不少。
章馳算是明白了,今兒大家的作息時間都是按着自家媳婦的走,沒有辦法,現在誰讓人家是大功臣呢。
開始的時候這幫老外是洋相百出,這龍舞出來像是得了精神病似的,身體垮的那叫一個誇張,明明的前面的身子開始往左翻,突然就會有一截子不協條,往右翻。
這些人賺的錢都不多,不過在這邊,就算是錢少一些,日子也能過的起來,壓力真的比這世界上好多國家要小的多。
因爲就是一條麻繩!
“這……也太草率了”。
章馳透過廚房的玻璃門,看着奶奶和母親一邊喂着自己的閨女吃着奶,一邊在旁邊說着什麼。
崴花船演員的服裝道具那都不能叫撞色,而叫炮色了,怎麼不搭怎麼來,一般什麼黃配紫,臭狗屎,這邊照用!
這幫人一出來,原本稀稀拉拉在那邊看舞龍的人,一下子就被吸引到這邊來了。
章馳可不敢在這時候給梅麗卡添什麼堵,要不然的滿清十來酷刑估計能被長輩挨個的用在自己身上。
除了漿糊之外,什麼都沒有。別說吃的了,連個熱氣也沒有。
伯孃顧英此刻也過來了,因爲今天晚上就是年三十。
船自然不可能是船,這玩意哪家的大姑娘也掛不到腰上去,而是像船的道劇,船型的骨,上面有彩篷,下面掛着一圈布簾子,通常是綠色和藍色的。
打着火就得幹活,舞龍崴花船的也繼續練着,農牧場幹活的人也都是外甥打燈籠——照舊(舅)。
不過看了幾眼安德森這些包着金色頭巾,身上穿着金色對襟褂子的老外們,章馳覺得也算十分順眼。
安德森道:“自然沒有重量,龍頭身上用到的大多數都是輕木,看着體積大其實並不重”。
說實話,章馳在電視上見過人家舞龍,但是頭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龍能把自己給繫上的!
苗桂芳看到孫子進來找吃的,一臉慈祥。
章馳不知道別的地方有沒有,但是章馳的老家是有的,以前小時候每到廟會,尤其是過年前後逢集的廟會上,就會有這種搖船的。
看到內裡是一條麻繩,章馳直接樂了,這麼好的龍,章馳想着怎麼也得有什麼機關之類的,就算是再差,也得像自己小時候玩過的活動竹蛇,身體與身體之間有個不算是機關的小機關。
“餓了?今天早飯還沒做呢,日子不一樣,等着小梅起牀再做……”。
進了廚房,章馳發現現在廚房裡竈臺上放着一隻鍋,鍋裡是一鍋漿糊,真漿糊,並不是章馳胡說的。
就在章馳木瞪口呆的注視之下,老太太手腳靈活的衝完了奶,然後帶着小跑出了廚房。
“這東西沒什麼重量”章馳把龍頭還給人家,然後笑眯眯的來了一句。
龍頭看樣子是木頭的,這邊的木材豐富,竹子反而不多見,所以國內常見的扎龍材料,到了這裡就換成了木製的。
看完了龍,章馳便回頭幹活去了,安德森這些人則是在章馳剛平整出來的一塊小空地上開始舞起龍來。
“貼門對了,貼窗花,現在能幹什麼?”章友鵬衝着自家兒子說道。
不過章馳並不在意這些,他看了兩眼,便來到廚房,伸着腦袋問。
這東西就沒什麼技術含量了,可以說越是羣魔亂舞就是越是熱鬧。
“奶奶,有什麼吃的?”
第二天再過來的時候,機器已經打不着火了,怎麼打火呢?辦法很簡單,抱上一堆草、秸稈什麼的燒。
從兩位長輩的目光中,章馳明白了,現在自己是吃不上一口熱乎的了,想要吃東西還得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章馳這邊剛動手,突然間小驍跑了過來,扒着臺子問道:“舅舅,你做什麼呢?”
“弄個牛排,伱要不要來一塊?”
這玩意最省事還頂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