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那日最後我是走回去的,還是分神決捏久了身子支撐不住自個就給破了,這事得容我細究一下才能說出個結果,但其實這事也沒什麼重要的,不過我回到自個屋裡頭後,聽得繡兒打探到,項羽同劉邦發生了神轉折。
話說這項羽和劉邦面上和平私底下互看不爽,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是劉邦單方面看項羽不大舒坦,項羽嘛,看誰都一副模樣。雖然一直沒尋着什麼藉口正面交鋒,但私底下劉邦也曾互相鬥過氣,當然,也是劉邦單方面被氣,這些瑣事暫且放着不提,要論他們何時正面展開戰役大約可以從彭城之戰開始算起。
在那之前,卻也隱約有那麼一絲絲的預兆將發未發。那時是劉邦進軍關中,定三秦時,項羽正率主力攻齊。
“報,上將軍!劉邦軍進關中!”
“進關中……”項羽刻着竹簡的手一頓,擡眼瞅兩眼前來報信的士兵,復又低頭刻着什麼,額前未束進發冠的長髮隨他的動作從耳畔散下,遮住了一雙極好看眉眼,“有點意思。”
范增冷着一張臉,“劉邦此刻進關中,是料定了我們趕不回去,要快我們一步攻下秦國?”
指尖的刻刀微收抵在掌心,項羽並起兩個指頭撣了撣竹簡上刻下的灰,“劉邦進軍關中,滅秦,不可不防,又不可去防。況且,”握在掌心的刻刀越收越緊,抵出了一到血痕。況且,久久的原身十有八成是在張良手上,張良,防耶?不防耶?都不行,都不安全。
“將軍所言令老朽甚慰。”范增捋了把自己的鬍子,“眼下齊國危機關頭又不可放下。貿然放下齊國,去半路截了劉邦,他若無稱王知心,豈不是兩失……”范增捋鬍子捋的有些緊,腦子轉的有些急,再加上人老了手腳總不大聽使喚。這不手一抖,腦子裡頭想着要鬆個勁兒手沒辦到,不小心這麼一扯,好幾十根百花花的鬍子光榮下崗,疼的他險些飆出兩滴眼淚,直捂着腮幫子不講話。
項羽鬆了握在掌心尖細的刀刃,往桑木的桌案上敲點了兩下,隨手將刻刀一扔,把掌心的血往衣角上一蹭,托起了腮幫子,這動兵,不動兵也是個難事。
項羽這個人不常想事,不想事的時候,腦子一般處於停滯狀態,一切的言行舉止全憑心情全憑下意識的反應。龍且說他能這樣保持了十幾二十年沒被項梁范增給砍了,也是他人生中的大幸。而若是他想一件事想細了,連八百里外的細枝末節都要摸個正反透徹。
眼下他正摸着張良的計策,劉邦究竟走什麼樣的戰略,竟難得思量的久了一回。被范增瞧在眼裡頭,卻以爲項羽仍然是在想些兒女私事,情情切切之風流,風流的鴻門之上都忘了將劉寶邀來的目的。怒火中燒的他險些將手中的杯盞連同桌案上的湯盅一股腦全扔項羽腦門上,熄一熄他腦子裡和戰事八竿子打不着邊的瑣事。燒到最後竟還是穩了穩心境,將方纔想的念頭都只當做個自個看走了老眼,唯有那咬牙切齒的聲音仍然喧囂着不滿。“將軍思索爲何事?”
“……”項羽有個不大好的毛病,也誠是個好習慣,就是做自己的事的時候,會自動過濾一些雜事。比如說,他現下思索張良的步子思索的緊,就直接過濾了范增的問題,以沉默回答了范增。
范增繼續咬了下牙,切了下齒,忍道:“將軍!可要起兵攻劉邦?”
“……”
“將軍!”
項羽拖着腮幫子的手轉到眉間捏了捏,“我還沒聾。”
“將軍方纔在想什麼?”
“想……”項羽撐着腦子環顧了一圈營帳,視線停留在桌案上的湯盅上,“想,今晚吃什麼。”
……范增真的將茶盞並着湯盅一股腦扔了過去。
審覈:admin 時間:05 15 2015 6:06PM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