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嫣如常聽別人說起天波府楊家,是本朝最有名望的軍事家族。他們赤膽忠心,驍勇善戰,令遼兵聞風喪膽,對宋朝居功至偉!他們的楊家槍訣,由歷代英雄潛心研創和不斷髮展而名揚天下,是江湖八種最厲害的武功之一,而楊家的將領,也是英雄榜上名列前茅的高手。嫣如一想到自己以後有幸跟隨他們學藝,不禁心神激盪。
她和沐月跟着衆人下了船,踏入這座顯赫的學宮,和其他武學生一樣,都震驚於宮內的雄偉華麗的建築。他們當中雖有不少富家子弟,但這樣富麗堂皇的宮殿還是頭一回看到,可見朝廷置辦武學不惜重金,極其重視。
經過層層選拔,文廣、文悅、文舉、春梅、勝男也成爲了武學生中的一員,他們在人羣中左顧右盼,對這裡的一切好奇極了。
聖麟宮內面積極大,衆武學生一大清早出發,穿過重重次第的院落,仍還沒有走到纖雲小築——那裡是武學生的訓練營。
現在太陽就完全升起,湛藍的天空伴着幾片雲彩,金燦燦的光芒耀眼地讓人睜不開眼睛。突然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衆人不由得面面相覷,是誰在這人人都屏氣凝神的聖麟宮中騎馬而來?
只見一騎黑馬載着一個灰衣少年如閃電般而來,在人羣邊颳起一陣不小的旋風。大家好奇地注視着馬上的少年,竊竊私語,猜測這個少年的身份。
負責帶領武學生的首領衛士,乃仁宗的親衛軍都指揮使,名叫歐昆衡,他忙讓大家退到一邊去。
文廣定睛一看,馬上之人正是那趙俊釗,吃驚道:“趙侍郎,你也來當武學生啦?”
趙俊釗一勒馬,回頭撇了文廣一眼:“楊文廣,是你?嘿嘿,我跟你們怎麼一樣?我不是來當武學生的,皇上封了我爹爲聖麟宮的監丞,封了本侍郎爲監學,負責掌管校規呢!”說罷高傲地揚起頭,狠狠地抽了一下馬鞭,絕塵而去。
文悅見他如此倨傲,心下不瞞,對文廣說:“拽什麼拽,你娘穆桂英還是這裡的宮主呢。”
文廣連忙打住了他的話,道:“別胡說八道,雖然我娘是宮主,但她向來公私分明,一視同仁,絕不許我們在這裡亂攀關係的。”
“不攀就不攀,沒什麼了不起的。”文悅扁了扁小嘴。
說話間,歐昆衡催促道:“大家跟我繼續走。”
衆人又開始匆匆上路。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小山林,鬱郁林木掩映中,只見一面月牙形的小湖展現眼前,名叫“月湖”。湖的中心有一片綠洲,縱橫數十畝,上面有十多座雅緻精巧的小樓房舍,一道雪白的玉製長橋連接洲岸。
歐昆衡領着他們上了長橋,來到一座高大的雙子樓前,介紹道:“這片綠洲名叫‘纖雲小築’,是訓練營的所在,年輕一輩的武學生,都要在這裡受訓。而這座‘清曠秋水雙子樓’,就是你們的住處,男的住東樓,女的住西樓。”
衆人望着高大宏偉的雙子樓,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歐昆衡繼續說:“你們來這裡當武學生,朝廷每年都會給你們發放五十貫,作爲‘學錢’,吃穿用度不會虧待你們。不過,在這裡學藝要遵守校規,誰要是不服從管教,就會被攆出去!”
衆人齊聲應道:“是!”
交代幾句後,歐昆衡分配好衆人的住處,命大家褪下身上各色各樣的衣服,換上統一的樸素白衫,然後領着他們在纖雲小築上逛了一圈,參觀了講堂、尚武廣場、藏書閣、兵器庫、公廚等地,最後又回到了雙子樓。
“剛纔走過的路大家記住了嗎?接下來,你們抓緊時間,回去房間好好整理一下東西,未時到尚武廣場集合!”歐昆衡說道。
“是!”
嫣如和沐月被分配到同一個房間,秋水樓的房都八人一間。只見房間內有八張小牀,窗明几淨,桌椅俱全,牆上還掛着一副花木蘭策馬射箭的圖畫。
和她們一個房間的還有春梅、勝男,另外還有四個不相識的女孩,一個叫做方巧玲,有着一張俏麗的鵝蛋臉,嵌着一個尖尖的翹鼻子;一個叫做李茵,身形高挑,但麻桿一樣纖瘦的身子上,卻頂着一個西瓜般圓大的腦袋,讓人覺得有點滑稽;一個叫唐楚琪,細眉大眼,身形矮胖;還有一個叫周婉君,螓首蛾眉,玉頰櫻脣,竟是一個美貌佳人,唯獨一雙杏眼清冷徹骨,莫可逼視。
嫣如剛放下包袱,就聽見東邊窗戶附近傳來一陣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扔落地上。
只見唐楚琪站在窗戶旁邊的小牀前,叉着腰霸道地說道:“這個靠窗的牀位,我要了!”
被扔在地上的東西是李茵的包袱,她慌慌張張地將包袱撿起,支吾道:“可是……那牀位是歐大人安排給我的。”
唐楚琪道:“那你跟我調一下位置吧。”
李茵爲難地說:“我不想調。”
“不想調?”唐楚琪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冷笑,忽然走到李茵面前,衝着她圓圓的臉蛋晃了晃拳頭:“好啊!那看看誰的拳頭硬!”
這個李茵看着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對方拳頭還沒打下來,就已經嚇得退後了幾步,跌坐到地上。
這樣一幕引得其餘的房間的女孩都圍攏了過來,卻沒人肯上前去扶那摔倒的李茵,只圍在她四周看着熱鬧,不時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唐楚琪啐了一口,給了李茵一個耳光,冷笑道:“膽小鬼,還不拿着你的東西滾!”
嫣如有些看不過眼,大步走了過去,伸手扶起李茵,衝唐楚琪道:“你別太過分了,人家不想跟你調牀位,你勉強她做什麼?”
唐楚琪想不到有人敢出這個頭,不由得臉色一沉,問道:“喂,你是誰?敢來多事?你哪個門派的?”
嫣如不理她們,輕聲安慰着李茵:“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正問着,春梅和勝男把嫣如拽到一邊,春梅故意說:“六包子,你不要多事,那個女孩很有來頭的,這聖麟宮不比咱們靈山的紫雲宮,你別事事強出頭。”
勝男用激將的口吻說:“就是就是,雖說你現在的武功進步了一些,可真要跟外頭的人起衝突,肯定要吃虧的。從前在靈山,我們總會讓着你,可到了外面,你再張狂,人家就會把你打成豬頭呢!”
嫣如甩開了她們的手,冷道:“哼,有來頭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人麼?誰被打成豬頭還說不定呢。”
楚琪一副不饒人的口氣:“我就是欺負她,怎麼了?”
嫣如二話不說,抽出長劍刷刷刷地揮了幾下,將楚琪的頭髮削下幾縷,道:“喜歡欺負人是吧?要不要嚐嚐被欺負的滋味?”
“啊呀!你趁我不備居然偷襲!”楚琪沒想到她說出手就出手,一時閃避不及,連發髻都被她削開了,弄得披頭散髮,又驚又怒地瞪着嫣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