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無名坐回牀上,將神劍收回,冷冷的逼問。
“是鬼婆婆,那個賣玉的鬼婆婆,孃的,就是那個當年賣了一塊玉給我,害死了我的那個死婆娘。”提起鬼婆婆,金大鐵又驚懼又憤恨,眼光深處泛起深深的痛苦。
“你不是鬼帝的人麼?我一直以爲你是他派到我身邊,幫助我從鎮壓中解脫他的軀殼。”無名露出一絲自嘲的笑,他並不信任江湖出身的金大鐵,卻錯誤的判斷他的幕後主使,差點葬身在地下墓穴。
“嘿嘿,老子是江湖上混的,不管混在那一界,都是老大,不受人控制的老大。”大金馬見沒有了魂分魄散的威脅,立刻又恢復了往常的狂妄,恢復了混混本色。
“你不受控制?那爲何要陰我?陷我於死地?”無名聽他話裡有話,緊緊的追問道。
“因爲那個死鬼婆婆捏住了哥的死穴,她用該死的離魂鎖鎖住了薇薇,如果我不按她的指點將你困死地下,她就會捏碎薇薇的靈魂,讓她永世不得超生。無名兄弟,你是哥的恩人,在哥心中,你一直都是哥的江湖兄弟,不,是江湖好兄弟。哥怎麼會對你下手?
可是你也知道薇薇因爲哥,在上一世吃了很多苦,這一世哥一定要好好對她,彌補上一世虧欠她的,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她魂分魄散?哥答應過她,要做她一輩子的嫖客,在陽世沒有做到,到了陰間也得彌補。
對不起,兄弟,在兄弟跟女人之間,哥選了女人,對不起!”金大鐵不愧爲江湖出身,一通侃侃而談,說的有聲有色,有情有意,到最後一刻竟然涕淚俱下,泣不成聲。
在大金馬的一通煽情之下,無名竟然生出一絲酸澀的感動,將目光移向了窗外的夜空,避開了大金馬可憐巴巴的眼神。
“大家都是江湖兄弟,只要兄弟有用的着哥的地方,哥一定萬死不辭。可是哥現在有薇薇在身邊,需要照顧保護,實在分不出身追隨兄弟左右,還請陸兄弟多多體諒一下哥的難處。”大金馬見無名被說動,立刻又打出了“英雄氣
短,兒女情長”苦楚和無奈。
“七阿婆現在何處?”無名避開了煽情話題,單刀直入,追問起七阿婆的行蹤。
“七阿婆?哦,你是說那個鬼婆婆,自從你來之前召喚過我,安排了差事便沒了蹤跡。那天將你困在地下,我便來了她指定的這家旅館,見到了薇薇,我們一直都膩在這裡,沒有出去過,哥真的不知道她現在何處。”大金馬一臉真誠,無名看得出他這一次沒有撒謊。
“金哥,你可以回去了,王薇還在等你。”無名揮揮手,示意大金馬離開。
“出門都是江湖人,相逢就是親兄弟,陸兄弟,多保重!青山不倒,綠水長流,他年相會,咱後會有期,哥先走一步!”大金馬留下一套江湖說辭,給無名使了一個眼色,急匆匆的轉身溜掉了。
無名愣了一下,按照大金馬的暗示,目光落在了地板上,厚厚的塵埃上赫然留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逃”字。
逃?
大金馬在暗示自己趕快逃跑,那麼這裡一定有蹊蹺。
無名鼻子努力嗅了幾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是屍氣,濃厚的屍氣,正在朝這座小樓積聚過來。他趕緊蹲下身子,拉出了牀底的皮箱,翻出了裡面的舊衣服,抖落了一地,從裡面挑出了一套舊運動服,裡面還裹了一雙球鞋。
無名三兩下扯去了身上紙衣,匆匆換上了衣服,踩上了鞋。左手持劍,右手緊緊按着劍柄,小心翼翼的朝窗戶邊挪過去,腳下一拌,關鍵時刻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無名急忙低頭,卻發現腳下踩了一件衣服,一件從皮箱裡抖落的衣服,這是一件棉馬甲,一件當年張媽媽親手替他縫製的棉馬甲。
睹物思人,無名不禁黯然神傷,輕輕的撿起了那件馬甲。它是一件傳統的絲綢面料的馬甲,面料上的圖案是傳統唐裝的面料圖案,應該是一個個繁寫的“福”或者“壽”之類的吉祥符號。
就在無名撿起馬甲一刻,窗戶突然伸進了兩隻手,泥乎乎的手,接着伸出一顆頭,一顆瞪着一雙
茫然目光的頭。
無名閃電出劍一擊,斬斷了那雙攀着窗戶的手,那顆腦袋痛苦的抽搐一下,消失在黑洞洞的窗口,一陣污臭撲鼻,無名急忙拿馬甲捂住了鼻息。
目光透過窗戶一望,頓時驚得面色慘綠,窗戶外的荒野間居然閃動着無數星星點點的幽幽藍光,一對一對的忽閃着,正朝這邊圍聚而來,當才被他一擊擊殺的只是一個一馬當先,跑到最前面的冒失鬼。
就在他擊殺第一個冒失鬼一刻,窗戶上立刻爬滿了手,走廊裡也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無名知道對手已驅動了附近墓地所有的殭屍,帶着南方特有的潮溼氣息的殭屍。
無名緊握劍柄的手開始青筋爆出,額頭已流淌着汗水。
面對如此衆多的失去意識的行屍走肉,就算他有神劍護體大開殺戒,又能殺得了多少?
何況他們只是一些無辜的孤魂野鬼,一旦神劍破體,必將魂分魄散,靈氣化爲烏有,永世不得轉生。
就在他惶恐一刻,已經有幾具殭屍擠上了窗戶,作勢要撲進來,無名不敢怠慢,立刻長劍一掃,寒芒一閃,跳上窗戶的殭屍紛紛跌落,而無名那隻捏着棉馬甲的手下意識的緊緊捏住了馬甲。
就在他手中長劍那一顆血晶的一點紅芒,偶然照着馬甲一刻。那一件棉馬甲上的那些金色吉祥符號,居然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咦!
那個字符居然不是“福”,也不是“壽”,而是一個“遁”。
難道媽媽做的這件棉馬甲,就是傳說中的“奇門遁甲”?媽媽一定是按爹的設計縫製了這件馬甲,這件可以隨身保護自己的馬甲。
惶急之中的無名,來不及更多思考,立刻將棉馬甲套在了身上,展開的棉馬甲,外面錯落有致的金色“遁”字,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黃芒,無名彷彿披了一件金甲,幻化爲一位古代的金甲武士。
就在他穿上馬甲瞬間,門口已經涌入了幾具行屍,窗戶裡也塞滿了行屍,張牙舞爪從四面緩緩朝他接近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