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宸心中暗自爲南疆的鶴冠森蚺王默哀着。此刻二人又向最終的目的地前進了一里有餘。
雖然牧宸初成的龍目之意能看到幾十丈高樹葉的紋理,但是奈何此處五十年左右的新樹太多,有時甚至有數十種樹冠纏繞在一起。
所以牧宸分辨起來自然便要耗費些時間,這一里路硬生生地走了一個多時辰。
至於爲何不讓非衣珂馭棺而行,摘下樹葉一一對比,原因有二。
一是因爲馭棺而行要消耗一些精力,雖然不多,但是臨近極品養屍地,非衣珂自然要保持最巔峰的狀態。
第二個原因是牧宸爲了鍛鍊自己的目力,雖然龍目之意初成,但是總歸要多熟悉熟悉,或許還能在極品養屍地中表現出意外的驚喜。
就在牧宸與非衣珂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的時候。在這片密林的另一邊,相距二人所在之處約二十里的地方,也有一夥人在緩慢的靠近。
這羣人略微一數,大概在三四十之數,帶頭的是一名身着錦衣的中年男人,其身後跟着幾個女人,其中離他最近的一個則是寸步不離地爲他撐着傘。
在這些女人的身後,有一個身影極爲突兀,那是一個三丈高的大漢。那大漢面色猙獰,目光卻顯得有些呆滯。在其肩上,坐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而那大漢行進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與奇怪。
只見那三丈高的大漢手臂高高舉起,手掌看上去異常寬大,足有一尺半大小。此刻兩隻手掌微微重疊,擋在其肩上小女孩的頭上,彷彿一把大傘一般,將雨水擋在外頭。
再往後便是一羣黑衣人,這些人臉上都帶着斗笠,看不清模樣。
“舅舅,什麼時候找到極品養屍地的入口啊?”那三丈大漢肩上的小女孩打着哈氣問道。
“應該快了。”那中年人說道。
“舅舅,從昨日中午開始你便說快了,你都說了不下千百遍了。我牧着這頭飛僵趕了這麼多路,實在有些累了。”那小女孩有些不滿道。
那中年人聞言穩住了身形,身後之人自然也一一停止前行。
中年人轉過身,臉上顯得有些尷尬,有些討好的說道:“菀兒,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反正肯定不遠了。”
這中年人正是藺白淵,而那三丈高大漢肩膀上的小姑娘自然是古菀無疑了。
“哼!都怪外公給的什麼破圖,這裡哪裡有什麼靠譜的參照物。還說什麼這是用特殊的繪葉之法所製成的寶圖,花了大價錢弄來的,我看他是不是被人騙了。還極品的養屍地。若是真有這種地方別人爲什麼把這破圖給讓出來。”古菀撇着嘴,明顯對這所謂的極品養屍地不怎麼相信。
“菀兒,不可胡說。這份引路圖是千真萬確的,不過應當是有些年數了。不過這片林子本應該沒有這般茂密,這裡有六七成都是幾十年長出的新樹,將那些上百年的老樹紛紛包圍爲生,這一看便知是人爲之舉。其目的,我猜是爲了不想讓人拿着繪葉之法所製成的這份引路圖找到那個極品養屍地的所在。”藺白淵對着古菀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古菀雖然只有十歲,但是父母早亡,小小年紀又失去最愛他的爺爺,自然比其他同齡孩子早熟了一些,所以對於藺白淵的解釋她還能聽得進去。
“舅舅,依你所言是有人在給我們使絆子,而且早在幾十年前便佈局了?”古菀皺眉問道。
藺白淵託着腮,點了點頭,道:“越是如此就越證明這份引路圖的真實性。只是不知是何人這麼大手筆,居然在這方圓幾十裡種了這麼大的樹,而且我人城這些年來根本未收到任何風聲。”
“舅舅,你說既然有人佈局不想讓人找到極品養屍地,那會不會還有其他的什麼手段?”古菀突然問道。
藺白淵搖了搖頭,然後微笑着說道:“這個舅舅便不知道了。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極品養屍地雖然兇險,但是有舅舅在,定然能護的你周全。”
藺白淵正說話間,身後那幾十個黑衣人卻是有了一絲異動。
“藺大人。”人羣中匆匆走出一個人,雖然戴着斗笠,但是從其氣質體態可以看出他是這些人的領頭者。
“塗山族老,何事如此形色匆匆?”藺白淵淡淡地問道。
“藺大人,我感應到了我部族中特有的求救信號。就在身後的五里之外。”那個叫做塗山的族老略微有些着急地說道。
“你部族中的求救信號?”藺白淵有些疑惑地說道,“難不成之前你有族人掉隊了?”
“不,不是的。藺大人。來之前族長有過交代,若是有關此行的特殊情況與消息,他會派人沿途跟着我留下的特殊記號尋來。這個求救信號我猜便是前來通知什麼重要消息的族人發出的。”塗山族老也怕藺白淵有所誤會,於是立馬解釋道。
藺白淵還未作出任何表示,古菀卻不樂意了。只見她有些不悅地說道:“塗山族老,這般重要的事爲何不事先與我舅舅說明,難不成你們準備了第二批人準備跟着我們暗自進極品養屍地?”
“古小姐,您誤會了,藺大人如此看得上我饕餮部族,肯與我們合作,我們哪會做如此不道義之事。若是古小姐不信,我們前去一看便知。若是族人真的帶來了關於此行的一些重要消息,他要是出了意外那我們便真的得不償失了。”塗山族老立馬解釋道。
只是說此話之時多數面朝藺白淵,因爲這幾日的觀察,他知道古菀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囂張跋扈,許多事情是藺白淵授意爲之。畢竟有些話從一個十歲小姑娘嘴中說出不需要做任何修飾。就算話說的再難聽,也不會與她一般計較。
所以古菀之前所說的話,自然也是藺白淵心中所想。
說白了,便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罷了。
藺白淵假意板起了臉,對古菀說道:“菀兒,不可對塗山族老無理,你是小輩,怎可與他如此說話。”
古菀吐了吐舌頭,便不再說話。
藺白淵轉過頭,對塗山說道:“還請塗山族老不要與我這外甥女見怪。”
“哼,僞君子。”塗山心中暗罵道,嘴上卻是帶着幾分恭敬之意道:“藺大人嚴重了,古小姐所言也並非沒有道理,這是人之常情,怪我之前並未與藺大人通氣。”
“塗山族老言重了,還請帶路,萬不可讓前來報信的人出了意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