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若的身軀扭動,曼妙的輪廓在黑夜中猶如舞動的蛇,吐着危險的信子,明豔曖昧諸多色彩在黑暗中輾轉盛放。
她解開第一顆釦子,正要往下探去,卻被慕北冰冷的手指握住。
“夠了。”
黑暗中的席雲若有些尷尬難看,更多的是不甘心,她把伏在慕北胸膛上的頭向他的耳旁靠了靠,嘴脣呼出的氣體在慕北耳旁繚繞。
“求你了,就一次。”
席雲若費力的掙脫慕北鉗制她的手,繼續遊走向下,指尖觸碰着他已經變得滾燙的皮膚。
藥效終於開始發作了嗎?女人嘴角微彎,黑夜中,眼神裡盡是看不見的得意身材。
她深嗅空氣中男人特有的芬芳,櫻脣攀附上慕北的臉頰。
慕北很想推開他,可心底裡一股火在咆哮,席雲若知道,是她之前給慕北的牛奶中的藥效發作了,他能堅持這麼久,也是讓席雲若心裡暗暗吃驚。
慕北的手控制不住的攬住席雲若的水蛇腰,爲了抵抗這種該死的感覺,他的額頭已經佈滿了冷汗,連他自己都覺得現在的反應簡直荒謬至極。
眼前彷彿有蕭璃明媚的笑容在晃,晃得慕北心緊縮的痛,他下意識的緊緊攬住她,頭深深埋在她的身上,低聲暗啞的說:“別離開我。”
席雲若被慕北忽如其來的擁抱嚇得怔住了,而後反手抱住他,溫柔的手劃過他的脊背。
“我不離開。”
就在席雲若的手遊走向下的時候,慕北咬破舌尖,精神瞬間一凜,神色正常的推開席雲若。
蕭璃久久不能從慕北的陰影裡走出來,她自從見到慕北開始,整個人失魂落魄,打不起一點精神,連厲鈞翔的單子都沒有打出來。
她拿着薄薄的一頁紙回到了病房,厲鈞翔打量着她,出去到回來並沒有多久,蕭璃就好像換了個人,連眸子都不肯擡一下。
“你怎麼了?”
蕭璃聞言扯了扯嘴角,看着手裡皺皺巴巴的紙,展平,想要撫平上面的皺褶,可是撫了一遍又一遍,還是像之前一樣皺。
“回不去了吧……”
她哀嘆了一聲,像是對自己說一樣,然後轉身走進了內室,落了鎖,把想要跟上去的厲鈞翔擋在門外。
悶悶的敲門聲傳了過來就像蕭璃的心一樣,悶悶的鈍鈍的,說不上來多痛,可是呼吸都很難受。
她靠在門上,手無力的垂落。
厲鈞翔敲了幾遍聽到裡面沒有迴應,乾脆坐在地上,胳膊放在撐起的膝蓋上。
“蕭璃,你答話,我擔心你。”
蕭璃張了張嘴,想要說我沒事,眼淚卻先落了下來,她哽咽了很久,清了清嗓子。
“沒事。”
“我們聊聊吧。”
厲鈞翔的手指有些緊張的叩擊着地面,心裡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蕭璃淡淡回了句。
“好。”
“說說你和慕北是怎麼認識的吧。”
蕭璃毫無徵兆的緊緊攥着空無一物的手,黑亮的眼神空洞無神,淚水連連掉落,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
“其實,我們是假結婚。”
蕭璃第一次對旁人說出這種話,沒有人直到,這是深藏在她心裡的秘密,如今,卻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吧,因爲,看這樣子,厲鈞翔病好出院,她就要被身爲慕家實際上的女主人,掃地出門了吧。
畢竟兩個人那麼般配,她纔是多餘的。
蕭璃嗤笑自己,不甘心的拳頭也鬆開了,只留下深深的指甲印。
“你……”
一向高傲的厲鈞翔本來滿肚子話,全被這一句話擊敗了。
蕭璃這些天的表現,已經讓他幾近灰心,就像一個久經磨難的人,在走到自己當初所認爲的出口的時候,卻發現是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但是蕭璃突然告訴他,還有別的路可走。
他的心不可抑制的開始狂跳,他不自在的不知道把手該放在哪裡。
厲鈞翔再也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靠着門想了多久,他想要告訴蕭璃自己心裡的喜歡,他怕失去,畢竟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終究,他輕嘆一口氣。
“早點休息。”
蕭璃笑了笑,早已經疲憊不堪的倒在了牀上,不知道爲什麼,她這幾天夢見慕北的次數越來越多,都說,你夢見一個人越多次,就代表他在慢慢的遺忘你。
席雲若被慕北毫不留情的拒絕,一個人呆坐在隔壁房間,月光如水傾瀉下來,冰冷的如同她的心一般。
她不甘心,她努力了這麼久,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過了很久,席雲若躡手躡腳的再次走進慕北的房間,她關門的瞬間,藉着月色看到牀上的慕北眉頭一皺,馬上就要醒了的樣子。
席雲若從懷裡掏出一節凝神香,這是她在國外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時候,讓私人醫生開的,裡面安眠計量很大,她這次拿了平時用量的兩倍,悄悄點燃,在門口等候。
再度進門的時候,慕北果然一點動作都沒有了,整個人躺在牀上,對於席雲若所發出來的聲音毫無反應。
“雖然得不到你,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她赤足爬上慕北的牀,光潔的手臂攬住慕北的身體。
第二日清晨,陽光從窗簾裡的縫隙直射進房間,慕北只覺得頭疼的要炸,他揉着蓬鬆的頭髮,照慣例想要起牀,卻發現一隻手臂擡不起來。
瀑布般的長髮在金色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席雲若睡的香甜。
慕北的身體瞬間像是過電一樣,驚詫在他臉上轉瞬即逝,隨即目光陰篤。
席雲若被推醒的時候,慕北已經穿戴整齊,身影籠罩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你昨天在我喝的東西里放了什麼?”
席雲若甜美的笑了,試圖攬住慕北的脖子,卻被他厭惡的甩開,手臂順勢撫摸過身體的輪廓。
“都是成年人了,至於嗎?”
她媚眼如絲,語氣中有說不出的風情誘惑,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噴火的,偏偏慕北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站在原地睥睨着她。
“席雲若,昨晚我就警告過你,離我遠點,在我睡着的時候,跑到我牀上來求我負責,可不是聰明女人該有的作爲。”
慕北的嘴角勾着邪魅的微笑,眼裡森森的都是怒意,這種孤傲冷漠是席雲若從沒有見過的。
她有些垂頭喪氣,本以爲被拒絕了一次,服藥的慕北會意識恍惚,可他卻偏偏這麼清醒,這一鬧,她再不敢做什麼逾越界限的事情。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偌大的木桌。
“你到底想幹什麼。”
慕北率先開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專心致志的擺弄手裡吹可斷髮的瑞士軍刀,眼神深邃而複雜。
“慕北。”
席雲若正襟危坐,手不自覺地絞着手裡的裙襬,而後大方擡頭。
“我喜歡你,我一直喜歡你。”
她像是一個即將被宣判的囚犯,既卑微又下賤,她把所有的自尊心捧出來,想要撥最後一次。
慕北眼神掃過席雲若身旁,臉上結了寒冰,欺身靠近席雲若,雖然氣溫不低,可他說的話就快要把人凍傷了。
“席雲若,十年了,你現在說喜歡我,是不是太晚了。”
慕北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一點憐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