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鷗一聽差點沒摔倒,從小几個人的故事,自己確實對帕米拉講起過,尤其是埃麗斯的死,可怎麼也沒想到帕米拉竟然用萊克多和埃麗斯的名字打掩護。
說自己是萊克多還好些,可埃麗斯剛進其恩特一年就死在了去往聖託島的船上,當時事情被德隆叔叔鬧的很大,其恩特盡人皆知,用一個死去人的名字冒名頂替,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哪知卡特琳卻並沒有在意,反而把目光落在了薩鷗身上,“你是萊克多?就是薩鷗和德一諾的兄弟。”
薩鷗勉強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頭皮說謊。
卡特琳並沒有察覺帕米拉在說謊也很正常,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當時船上死的學生也不只埃麗斯一個,又有誰會記得埃麗斯的名字。
不過卡特琳對萊克多這個名字可是印象深刻,他們曾經在同一年級,兩夥人還鬧過矛盾。
之所以沒有認出是薩鷗,是因爲薩鷗這些年的變化着實很大,尤其是加入其恩特的時候,薩鷗剛經歷了兩年的苦練,每天在海邊拉船,皮膚也比現在黑了很多。
薩鷗還有些忌憚,擔心卡特琳想起小時候的事,伺機報復,卻沒想到卡特琳表現的十分熱情友好,竟走上前一把抱住薩鷗,“老同學,好久不見。”
這一舉動搞的薩鷗有點不知所措,也只能跟着迴應道,“是啊是啊,好久不見了。”
“我聽說你畢業後就去了光耀堡,加入了藍色天空,怎麼跑來希斯坦納了。”
薩鷗心中苦笑,看來自己還要在卡特琳面前編一個很大的故事。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我看你們還有事,不如你們先聊,以後有機會我在一點點告訴你。”
卡特琳遠比薩鷗想象中熱情的多,“好不容易見面,以後再見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
沒等薩鷗同意,卡特琳便轉身對其他人說,“各位,我們的事情基本也都商量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先不打擾了,我跟我老同學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卡特琳發話,幾個人也沒有多問,紛紛轉身離去。
“走,萊克多,我們找個地方,好好敘敘舊。”
薩鷗無奈,只好跟着卡特琳來到一家酒吧,三個人找了一處安靜的角落坐下來,卡特琳大方的點了很多美食,還要了當地最有名的葡萄酒。
先後給薩鷗和帕米拉倒滿,並主動舉杯道,“二位老同學,能在他鄉遇到你們,真的很開心,來,我們乾一杯。”
帕米拉到是不客氣,端起酒杯喝了好大一口,薩鷗卻不敢多飲,自從跟帕米拉的那一晚之後,薩鷗就立誓從此滴酒不沾,何況現在身邊坐着的人還是帕米拉。
見帕米拉如此爽快,卡特琳大笑,“美女,你叫埃麗斯?”
薩鷗心裡一驚,難不成卡特琳認出來了?
帕米拉卻全然沒當回事,理所當然的應答道,“嗯,你記得我?”
卡特琳卻抱歉的搖了搖頭,“恕罪恕罪,在下還真想不起來了。”
“你想不起來我也正常,我們不是一個年級的,我比你們小兩屆,我認識你是因爲那時候你在學校很出名。”
卡特琳慚愧笑了笑,“哪裡哪裡,自從那次在擂臺上被薩鷗打傷,我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從那以後也沒再習武。”
提起當年,薩鷗感到有些後悔,雖說當初卡特琳用卑鄙的手段傷了德一諾,可畢竟那時候都還小,做錯事也能理解,自己也不該出手將他打傷,結果斷送了大好前程。如果不是自己那一腳,說不定現在卡特琳能在海祭司帝國混的風生水起。
帕米拉儼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薩鷗,“說起薩鷗啊,萊克多最有發言權了。”
提到薩鷗的名字,卡特琳到是來了興致,忙問薩鷗,“萊克多,我知道你跟薩鷗是兄弟,他現在可是冰山大陸鼎鼎大名的人物,還被稱之爲草根戰神,你跟他現在還有聯繫嗎?”
“沒。。。沒什麼聯繫,也好久沒有見過了。” 薩鷗慚愧至極,甚至不敢看卡特琳的眼睛。
“你有這麼厲害的兄弟,怎麼還不多聯繫聯繫呢。對了,我聽說德一諾後來混的也不錯,是帝國北部邊防軍的大將軍,還成爲了龍騎士。這次艾莎米雅港之戰,他帶兵造反,現在應該跟薩鷗在一起,也在艾莎米雅港。”
“嗯,所以我們這次途經希斯坦納,就是要去艾莎米雅港找他們。”帕米拉回答了卡特琳的問題。
卡特琳不由得投來羨慕的眼神,“哎,你可這幸運,有這麼好的兩位兄弟。”
薩鷗不願再提起當年的事,便轉移話題問道,“你家不是在艾莎米雅港嗎,當年可是名門望族,我們都很羨慕你,怎麼也到希斯坦納來了?”
說道往事,卡特琳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把這些年的事一一道來。
“我們畢業之後的第二年,父親因爲得罪了一位海祭司,被罷了官,急火攻心,沒多久就去世了。沒有了父親的身份,母親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而我,則因爲那次受傷,不能在習武方面有所進展,只能跟着母親操持生意。後來母親因爲生意上的事一病不起,兩年後也去世了。我當時才十幾歲,哪有能力接管這麼大的家業,只能惶惶度日。最後家道中落,還欠了很多外債,家裡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後也沒剩下幾個。”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卡特琳繼續訴說着往事。
“爲了還清債務,我變賣了家產,一個人離開了艾莎米雅港。開始的幾年都是到處漂泊,打打零工。好在那些年世道太平,也不至於餓死。後來在一位好心人的幫助下,我有了一份收入不高,還算穩定的工作。省吃儉用幾年,也算有了點積蓄。憑藉前些年跟母親在生意場上積累的經驗還有一些人脈,我又回到了艾莎米雅港,在港口收購一些海產品到周邊的城市販賣。之後到了希斯坦納,經人介紹跟一個當地的姑娘成了家,她家境殷實,出錢幫我開了一家瓷器加工廠,雖然生意不大,也還算過得去,起碼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能混口飯吃,從此以後我就在希斯坦納安定了下來。”
聽到這些,薩鷗更感愧疚,主動端起酒杯敬卡特琳,“老同學,這些年你也真不容易,我替薩鷗跟你說聲對不起,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卡特琳淡淡一笑,“過去的事就別提了,而且那時候也是我有錯在先,年紀小,太爭強好勝了,要不是我打傷德一諾,薩鷗也不會出手教訓我。”
放下酒杯,卡特琳又問道,“你們這次打算在希斯坦納住幾天?”
“我們今天剛到,只住一晚,明天就走。”薩鷗回答。
卡特琳略加思索後點了點頭,表示歉意道,“本來作爲老同學,我想多留你們幾日,可惜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事,現在還沒解決,確實不方便留你們,如果以後有機會去艾莎米雅港,我一定去找你和薩鷗、德一諾,我們好好敘敘舊,之前的老同學,現在能聯繫到的也沒幾個了。”
“帥哥,剛纔那些人是誰?看樣子可不像是普通老百姓,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帕米拉藉機詢問道。
“哎,別提了。你們應該也聽說了現在希斯坦納這一代很亂,好幾個組織都在爭這裡的控制權。現在最有實力的就屬拯救者傭兵團,旗下有上千人的隊伍,團長叫克蘇姆,是一個靈獸騎士,他的坐騎斑錦波紋豹是很稀有的強大靈獸,副團長迪迦,是個天級巔峰魔法師,兩個人實力都很強。就是這個副團長迪迦,看上了我的瓷器加工廠,非讓我賣給他們,說要改成武器加工廠。你說這瓷器和鐵器能是一回事嗎?我不賣,就整天找我麻煩。”
“你這人也是死心眼,想買就賣給他們唄,拿了錢再開一間不是一樣,免得得罪那些人。”帕米拉隨口說道。
“他要是能給上價,我當然可以賣,誰想得罪他們,可是你知道他們出多少錢嗎?才五萬金幣,我那可是一個加工廠,光廠房就好幾間,一年的利潤幾十萬,五萬金,在希斯坦納買間平房都不夠。”
“他們這不就是在搶嗎?”薩鷗有些憤怒。
“是啊,所以我肯定不能答應啊,他們就不斷找我麻煩,昨天來說限我三天之內搬走,不然就一把火把我的廠子燒了,還要殺我全家,明天就是三天之期。”
“一羣土匪強盜,竟然還敢叫救世主。”帕米拉不屑的冷言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薩鷗問。
“我託關係請了另一個叫新家法的傭兵團,他們在希斯坦納雖然不及拯救者,不過也有些勢力,請他們幫我保護廠子。”
“你也說了拯救者的實力最強,這個新家法能對付嗎?”
“剛纔跟你說話的那個人,就是新家法的副會長,說是可以幫我解決掉麻煩,不過費用可不低,要了我三千金的保護費,這還只是第一次,如果真打起來了,後續的費用和損失,還得我出錢。”
薩鷗無奈的直搖頭,第一是覺得這個新家法未必是拯救者的對手,第二也覺得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三千金,等於和評議會期間一個五級任務的收費標準。
“這麼貴你也接受?”
“不接受還能怎麼辦?除了新家法,沒有人願意接這單生意,誰也不想因爲我得罪拯救者。”
薩鷗沉默了,心裡在想要如何幫卡特琳。
“所以萊克多,要不是怕因爲我的事給你們惹麻煩,我真想留你們在希斯坦納多住些日子。”
“我到是有個辦法,不需要花錢就能解決問題。”帕米拉在一旁笑眯眯的說道。
整件事對於帕米拉而言,並不覺得奇怪,因爲從小跟在帕託身邊,弱肉強食,勝者爲王的事早已見怪不怪。
卡特琳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的?你們真有辦法?”
帕米拉看了看薩鷗,以她對薩鷗的瞭解,一定是會管這檔閒事的。
既然帕米拉都已經說了,自己也真有想出手幫卡特琳的意思,薩鷗索性直言不諱,“明天他們什麼時候來?”
“不知道,不過新家法的人明天一早就會來。”
“那我們也過去看看吧,不一定能幫你解決問題,不過多一個人幫忙,總要好些。”
卡特琳思索再三,還是覺得不妥,直搖頭道,“不行不行,如果你們也沒有別的辦法,還是別參合進來,不能給你們惹麻煩,這羣人可不好惹,單憑你們,對付不來。”
帕米拉還是一臉無所謂的笑道,“你放心吧,萊克多的本事可大了。”
卡特琳遲疑着打量薩鷗,最後還是否決道,“萊克多,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畢竟不是薩鷗,多你一個人起不了什麼作用。”
薩鷗沒有解釋,也沒有強求,只是問卡特琳,“你廠子的地址在哪?”
卡特琳真心不願意薩鷗牽扯進來,所以含糊其實的給了個地址。
這之後,薩鷗和帕米拉並沒有再談及此事,三個人聊了很多之前的經歷,薩鷗更是把萊克多的故事進行了一些加工,講述給卡特琳,不免有前言不搭後語,左右矛盾的地方,聽的帕米拉在一旁時不時的偷笑。
不過這些到是沒讓卡特琳懷疑,畢竟只是些經歷而已,邏輯不那麼嚴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