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齊齊的將目光投向了剛進門的黑衣人,大家當即反應過來,原來剛纔銅錘和蒼勇志雄是被人偷襲了,而偷襲的人就是剛進門的這位看似瘦弱的神秘黑衣人。
薩鷗暗自懊惱,自己本想避免招惹閒事,打算暗中將爭鬥的兩人分開,卻不想這黑衣人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一盆髒水全潑到了他身上。心裡不禁抱怨道,“哥們,你今天出門是不是踩狗屎了。”
看熱鬧的人羣中走出一個滿臉賠笑的矮個子男子,剛要上前搭話,卻被蒼勇志雄一把拽住,“這位兄弟,剛纔偷襲我們的是你嗎?請問是哪路英雄,報上名來。”
那黑衣人並沒有擡頭,黑色草帽下冰冷的聲音再次傳出,“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衆人聽後都是一驚,在這地下傭兵聚集的客棧裡,可謂魚龍混雜,什麼妖魔鬼怪都有,平常人根本不敢隨便進來,這小子大半夜突然闖入不說,還出手阻止了兩位高手的較量,而且出言不遜,語氣裡透着對這些人的蔑視。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
“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竟然敢到這裡充大爺,到底有幾條命啊。”
“你看他那瘦小枯乾的樣子,我估計吃不了蒼勇志雄一拳。”
。。。。。。
客棧裡其他人開始議論。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人的本事不能以外在評斷,雖然眼前這人看着弱不禁風,但深夜獨自到此,還能在所有人不經意間出手化解兩大高手的爭鬥,肯定也不是常人,所以蒼勇志雄和銅錘等人都沒有立刻說話。
倒是一旁狐假虎威的貝戈羅走了過去,一臉囂張的叫罵道,“哪裡蹦出來個不怕死的,敢管爺爺們的閒事,還在這裡大言不慚。”說話間,就要身手去抓這黑衣人。
這黑衣人果真身手不凡,一隻白嫩的小手出手如電,竟一把抓住貝戈羅的的手臂,只輕輕一拽,貝戈羅整個人都趴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隨後轉動那看似極其柔軟靈活的身體,輕巧的擡起右腿,直接壓在了貝戈羅背上,讓貝戈羅動彈不得。
“是個女的?”一旁看熱鬧的卡森不禁小聲嘀咕了一句,正好讓身邊的薩鷗聽得清清楚楚。
以薩鷗的經驗,還不能精準的判斷出這人是男是女,但卡森闖蕩多年,識人無數,自然瞞不過他的一雙眼睛。
“哎呀呀,快點放開我,再不放開,小心老子起來後弄死你!”貝戈羅一邊慘叫一邊大罵,可那黑衣人不見絲毫要罷手的意思。
“嗖!”一個人影急速朝黑衣人移動過去,正是蒼勇志雄。
見有人快速逼近,黑衣人擡起壓住貝戈羅的腿,並一腳踢在貝戈羅的肋骨上,把貝戈羅直接踢向蒼勇志雄。
蒼勇志雄閃身躲過,貝戈羅哎呀一聲摔倒在地。
再看蒼勇志雄,依舊是那雙詭異多變的雙掌,朝黑衣人一陣狂轟亂炸,出招之兇狠,甚至比剛纔與銅錘交手的時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剛纔蒼勇志雄在面對銅錘這夥人時,顯然是有所顧忌,留了一手。
在一旁觀戰的薩鷗,對蒼勇志雄投來鄙視的眼神。面對實力與自己相當的銅錘,出手就有所顧忌,看這黑衣人獨自一人,就想要人家性命,顯然是小人所爲。
這黑衣人面對蒼勇志雄的猛攻,雖然步步後腿,但身法靈活,招數詭異,似乎並沒有落下風。只不過好像在力量方面與對手存在很大差距,交起手來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薩鷗看着看着,似乎覺得這人的身法有些似曾相識,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畢竟自己流落荒島四年多,很多記憶已經模糊不清。
就在薩鷗思索的時候,蒼勇志雄步步緊逼的攻勢突然變幻,下盤出招,擡腿一記側踢,直奔黑衣人胸口而來。
那黑衣人雙手擋在胸前,但明顯力量不足,被這一腳轟的倒飛了起來。蒼勇志雄見機會來了,凌空而起又是一腳。
薩鷗心中暗叫不好,這一腳恐怕黑衣人說什麼也躲不過去了。此時有心出手幫他,卻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所有人甚至都看到了黑衣人倒地不起,口吐鮮血的景象時,震撼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平空中突然出現兩隻黑色鳥類,鳴叫着飛向蒼勇志雄。
蒼勇志雄本以爲勝利在望,正準備全力一擊打他個非死即殘。突見眼前出現了兩個黑色不明物體,伴隨着一陣尖叫朝自己面門飛來。
大驚失色下,猛的收腿並擡手抵擋這兩個黑色東西,雖然胡亂抵擋下將眼前的東西打飛,但依舊踉蹌落地,差點摔倒。
旁人不知道這是什麼,但薩鷗好像被一道驚雷霹醒了一般,雙腿抖動,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黑衣人,一把將空中跌落的黑衣人抱住,這才使他從空中跌落後沒有摔倒。
也是這一下,讓薩鷗看清了這人的臉,無比光滑白嫩的皮膚,粉嫩的小嘴,雙目如水,眉若彎月,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迎着客棧昏暗的燭光,身前的女子更多了幾分韻味。
薩鷗懷中的黑衣人正是米蘇!多年不見,17歲的米蘇變得更加美麗動人,不僅臉蛋漂亮,身材也在越發成熟。
凹凸有致的曲線堪稱完美,柔軟到好似沒有骨頭的纖細腰身在薩鷗手中彷彿就要折斷一般。
站穩後,薩鷗剛要開口喊出米蘇的名字,卻被米蘇一把推開,連一聲謝謝也沒說,自顧自的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薩鷗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現在衣衫襤褸,頭髮蓬亂,幾年沒修剪過的鬍鬚更是將自己半張臉都擋住。就連卡森那樣的粗魯漢子都把自己當成野人,更何況是冷豔美麗的米蘇,恐怕現在自己碰她一下,也會讓米蘇覺得噁心吧。
想到這裡,薩鷗不禁一陣臉紅,向後退了一步,輕聲的說了句,“對不起,我只是想幫你。”
聽了這句話,米蘇好像也爲對出手相救的人如此冷漠,感到一陣慚愧,用眼角看了一下薩鷗,淡淡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你到底是什麼人?剛纔用的是什麼歪門邪術?”蒼勇志雄觀察了米蘇很久,才從驚訝中緩過神來。
“怎麼?還想打?”米蘇聲音冰冷,惜字如金。
剛纔那幾次過招,蒼勇志雄也看出米蘇是個女孩。“小姑娘,如果你不用剛纔那些暗器,恐怕早就被我打傷了,你不是我對手,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我勸你還是離開吧。”
黑色大草帽下傳來米蘇的一聲冷哼,“是嗎?”
隨即,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根一米多長的魔法棒,輕盈的在身前擺動了兩下,口中低聲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頃刻間,客棧裡霞光四起,照的人們睜不開眼睛。霞光過後,在米蘇面前竟然出現了三頭巨大的幻獸靈狼。
幻獸師!人們被眼前的一幕完全震驚了,沒想到傳說中的幻獸師竟然出現在這偏僻的牛角村裡,而且擁有幻獸師身份的人,竟然是個看上去如此年輕的女孩。
就連薩鷗也感到十分震驚,想當年米蘇還是一個只能召喚出一頭幻獸靈狼的幻獸師,沒想到現在揮手之間就出現了三頭,看來這四年,她的實力精進了不少。
返回大陸第一天就能遇到故人,這種喜悅自然無需解釋,只不過現在故人就在眼前,可惜自己不敢相認,這也讓喜悅中多了一份失落。
於此同時,另一個疑惑也油然而生。米蘇爲什麼會出現在這窮鄉僻壤,她到這裡來做什麼?米羅爲什麼沒有一起來,還是也在附近呢?
“今天真是大飽眼福啊,沒想到在牛角村這個小客棧裡,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高手,我想大家可能也都是爲了一個目的而來。既然如此,不打不相識,我看大家就此罷手。先各自回房休息,靜等明日僱主來吧。”
客棧角落裡走出一位40多歲的男子,一身灰色魔法長袍。
難道他就是蒙託利?薩鷗心生疑惑,決定隱藏身份跟着卡森和銅錘等人趟這趟渾水,順便搞清楚這個蒙託利到底是不是當初血色黎明的會長,如果真的是同一個人,一定要爲埃麗斯以及慘死的同學們報仇。
蒼勇志雄朝米蘇一抱拳,“沒想到竟然是傳說中的幻獸師。看來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既然你也是爲了項鍊而來,那我們明天沒準還能是一路的戰友,剛纔的事就此了結。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小姐見諒。”
米蘇還是一點也沒變,不僅沒有回蒼勇志雄的話,甚至看也沒看他,只是叫來客棧的服務生,開了一間房便獨自走上樓去。
薩鷗一直默默看着米蘇的背影,甚至希望米蘇可以回頭望自己一眼,可等來的只是一場空。
“海爾,看啥呢?沒想到你小子都這模樣了,還不忘看美女,看來你也是個好色之徒啊,哈哈哈”。魯卡走了過來,一拍薩鷗的肩膀調侃道。
薩鷗連忙搖頭解釋,“不不,我只是。。。”
“只是什麼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別解釋,我們理解。不過我可告訴你,這女孩可不是一般人。幻獸師啊,那可是一脈單傳的職業,厲害不說,你看那女孩,牛氣的很,就你這樣的,還是別想了。”魯德也跟着說道。
“先回去睡覺吧,明天沒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海爾你今晚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等完成了這次任務,哥負責幫你找個妹子,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島上憋了好幾年,心裡難受。”卡森說着,摟着薩鷗的肩膀就往樓上走。
自從薩鷗展露本事,夜煞這五人對薩鷗的態度也變得客氣了不少。這也不奇怪,自古人人都敬畏強者。
客棧一樓的人紛紛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薩鷗被安排與銅錘住在一間,可能也只有高山人率真的性格纔不嫌棄薩鷗。
其實薩鷗對銅錘一直也頗有好感,雖然他是一個爲錢賣命的地下傭兵,但性情豪爽,身手不凡,而且高山人的口碑在所有種族中始終是最好的。
“海爾兄弟,這是歐斯里帶的一件衣服,我看你倆身材差不多,應該可以穿得下,你拿去試試,看看怎麼樣。”
對於薩鷗而言,現在能有件乾淨衣服就已經很不錯了,雖然薩鷗不差錢,幾年前妮可給自己的金卡還帶在身上,而且從島上又帶回了一袋金幣,只不過進村的時間太晚了,還沒來的及給自己置辦一件像樣的衣服。
薩鷗接過這件衣服,連聲道謝,“太好了錘子哥,有件乾淨衣服就行,我不挑,說起來我這件衣服,還是四年前的,實在是太髒了。”
“一會兒你找客棧服務生借把剃刀,把你那鬍子也刮刮,頭髮也理一理。怎麼說現在也是我們夜煞的一員了,不要讓人家瞧不起,更別丟了我們夜煞的臉。”銅錘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
薩鷗連連點頭。
換好衣服又經過一番梳洗,將原本蓬亂的頭髮洗好後,又稍加修剪,自然的垂在背後,整個人看起來瞬間精神了很多,唯獨臉上的鬍子,只是隨便修剪了一下,卻沒有完全剃掉。
薩鷗的用意很明顯,他不想讓米蘇認出自己就是昨天那個衣衫襤褸,好似乞丐的野人。
在冰山大陸,男子留鬍鬚是極其常見的,尤其是哈爾克聯邦和高山王國的成年男子,甚至以有鬍鬚爲美。所以只要修剪整齊,看上去也並不奇怪。
收拾好後,薩鷗和銅錘各自上牀休息,銅錘躺在牀上不到半分鐘便鼾聲四起,可薩鷗卻久久無法入睡。
在他心裡,存在着太多的疑惑。不明白這些平日裡都很難見到的高手,爲什麼會突然都來到這個偏僻又人煙稀少的牛角村。
他們口中所說的項鍊到底是什麼奇珍異寶,僱主又是什麼來歷,能同時煽動這麼多高手前來執行任務,爲什麼這種任務沒發佈到和評議會,用正規途徑去執行?難道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更奇怪的是米蘇,竟然也會參與其中,米蘇的性子,對這些俗世應該毫無興趣,既然她能來,一定是有什麼目的,難不成也是爲了他們口中的項鍊?
還有蒙託利,到底是不是十幾年前消失的血色黎明會長,如果真的是他,自己該如何報仇。
十幾年前他就已經是靈級魔法師了,十多年後,一定更不好對付,可不管怎樣,埃麗斯和二十幾位同學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如果對方真的是當年血色黎明的會長,說什麼也要搞清楚這其中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