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老師!”
待清虛真人着人把殿內收拾停當,天已經微亮,張楚楚還有駱賓王兩個也都爬起了牀,跟着易竺小道士一起,便來到了清虛觀,兩人齊向柳一條叫了一聲,便跟在了柳一條身後。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衝他們兩人輕笑了一下。
之後便跟清虛真人還有孫思邈等人告罪一聲,把駱賓王留在清虛灌內,領着老婆一起,去登山了。
這次他們出行,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遊玩,豈能因爲這些瑣事,就把楚楚給冷落了?
出了清虛觀門兒,柳一條擡頭看了看天,天雖亮,可日卻還沒出,這天柱峰的日出,應該也不差吧?
“夫君,”張楚楚在後面輕叫了一聲。
“嗯?”柳一條低下頭,看了老婆一眼,感覺楚楚心情,好似有些抑鬱,遂輕聲向她問道:“怎麼了?”
“剛纔門外的那位大嫂,她的丈夫,是不是夫君所救?”
“哦,她啊?你也見着了?”柳一條想起了那個跪在華德真人腿下的婦人,輕點了點頭,道:“出了一些力,不過那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能不能挺得過今晚啦。”
見張楚楚的臉色有些灰暗,柳一條又接着說道:“不過清虛觀內有三位神醫在,相信他定能安然地度過,不用擔心。”
柳一條放慢腳步。輕輕地攥住張楚楚地小手,感覺她的手,有些涼。
“嗯。”張楚楚輕點了點頭,面對着這種生離死別的事情,總是讓人高興不起來,柳一條現在開始有些後悔。爲什麼要帶楚楚來這種地方了。
“楚楚,”感覺氣氛有些沉悶,柳一條停下腳步,在張楚楚的面前彎下身,給了她一個結實的後背:“來,到爲夫的背上來,爲夫揹你上山!”
柳一條回首輕笑,示意張楚楚爬上背來。
“這。好嗎?”張楚楚輕看了柳一條一眼,神情很快便被柳一條給吸引了過來,一副躍躍欲試,卻又有些擔憂地表情:“被別人看到的話,他們會看輕夫君的。”
現在不比昨天,昨天是事急從權,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是現在,若是再讓柳一條揹她的話,被一個女人騎在跨下,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這有什麼?快上來!”柳一條顯然並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兒,一把把張楚楚給拉到了背上,揹着就走了起來。
其實,就是知道了這裡面的原因,柳一條也不會去在乎,甚至他還會理直氣壯地去對別人說。老子背自己的媳婦兒上山,關爾等鳥事?
有時候,柳一條也很霸道。
張楚楚雙臂緊緊地環抱着柳一條地脖子,臉上洋溢着一種淡淡地,幸福地微笑。
做爲一個女人,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山路雖陡,但卻擋不住柳一條矯健的腳步。揹着一個人,柳一條行起路來,還是迅捷無比,從清虛觀。到山頂,只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站在天柱峰的頂端,柳一條輕把張楚楚放下身來,並擾臂把她抱在懷裡,兩個人,四雙目,一齊向山圍四顧環望。
雖不是第一次來,但柳一條還是被眼前的壯觀美景給驚住了。
武當山脈,七十二峰,峰峰相隔,環抱天柱,隱入雲山霧海之間,若隱若現,猶抱琵琶。
看着腳下不遠處的一朵朵白雲和水霧連成的絲帶,兩個人有一種如在楚中的感覺。
心曠神怡。
柳一條打眼向張楚楚看去,看她看向各峰和處的歡悅神情,剛纔的那絲不快,應是已經被遠遠地拋開了。
“啊~!”
柳一條帶頭,站在山頂,雙手環拱,放在嘴邊,朝着太陽升起地地方,高聲呼喝,宏亮的男聲,在這七十二峰之間來回遊蕩,引發出一撥又一撥重合疊加的迴音。
“楚楚,”柳一條伸手向張楚楚示意了一下,讓她也來吼上一聲。
這是一種發泄,也是一種慶賀,爬上山端,當吼聲以賀!
張楚楚小巧地背付着雙手,笑看着自己的夫君,輕搖了搖頭,柳一條的提議和吼聲,讓她心動,但是,她做不出,這麼粗獷的舉動來。
見楚楚不願,柳一條也沒有強逼,旅遊蜜月,重要地是開心,是隨意,只要楚楚高興就好。
又跟着拱手大吼了一聲,之後,柳一條便在山頂的一處空曠處,找了一塊光滑的巨石來,拉着楚楚一起,坐在石上,面朝東方,等着觀看,新一天,旭日初昇時的美景。
“公主,都是小僮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就病下了,耽誤了公主的行程,阻住了公主的雅性。”小僮躺在客房的牀榻上,小臉蒼白,氣短聲虛,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
在她們出行的第三天,她就病了。
“公主,你別管小僮了,隨便找輛馬車,把小僮送回宮裡就行了,小僮不想就這麼拖了公主殿下地後腿。”小僮看着坐在一旁的豫章公主,小聲地說道。
“你這小丫頭,在胡說些什麼啊。”李如似輕輕地後了拍小僮還略顯發燙的額頭,輕叱道:“難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個會不顧下人死活地主子麼?”
微瞪了小僮一眼,李如似起身端起一碗剛煎熬好的草藥,在小僮的榻前坐下,輕攪着碗中的藥湯,輕聲向她說道:“小僮從入宮起,已經跟着我有三年了吧?”
“說起來,這三年來,我高興時,有你,我不高興時,也有你,你能至始至終地跟着我一路走來。忠心耿耿,凡事都會向着我來,就向是我地一個小姐妹一般,你說,我怎會在你病時,丟下你一個人不管?”李如似拿起湯匙。邊說,邊把藥湯輕輕地給小僮喂下。
“謝謝公主!小僮就知道,公主是不
小僮不管的!”小丫頭得了這樣一個保障,像是找到般,躺在那裡,安心地笑了。
“你啊!真是個鬼靈精!”李如似輕笑着,在小僮的額頭輕點了一下。
“以後,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再跟我藏藏掖掖的,那樣顯得生分,知道了嗎?”李如似又餵了小僮一口藥湯,輕聲地向她說道着。
“知道了,少爺!”小僮歡喜地笑了笑,不過襯着她那蒼白的臉色,她的這個笑容,看上去很讓人心痛。
“好了,好好地把藥吃了,然後就安心地睡上一覺。鎮上地郎中說了,你呀,只是得了一般的風寒症而已,過幾天,便無礙了。”李如似輕笑着又給小僮餵了一口,道:“等你的病好了。咱們再一起去登那黃鶴樓。”
—
“嗯!”小僮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伸着頭,一口便把碗中剩餘的藥湯喝了個光淨。
“嗯,乖,快睡吧。”李如似把藥碗放下,起身給小僮蓋好了被子,之後便退出了房門。
出門在外,最麻煩。和最怕的,就是這病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就像是小僮這次這般。一病就是四天,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一點的起色。
李如似一臉愁苦,小僮是離她最近,跟她最親的一個丫頭了,看着她臥病在牀,每天難受的樣子,雖明知這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但是她這心裡邊,卻還是難受得緊。
如果現在柳一條在就好了,想來以他地醫術,小僮早就可以站起來奔跑了。
李如似看了看天上剛掛出來的太陽,輕嘆了口氣,又是一天來到了。
“這是什麼?”
在‘柳氏肥坊’成立的第二天,長安城與三原縣城兩個地方的各家大戶的家主,都收到了一封用大紅貼子包裹着的,類似於書信的一份很怪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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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肥坊’,不管是自願,還是不自願地,在這一天,都深入了這些大戶家主的心中。
“這,便是那柳一條想出的妙策?”李世民看了一眼不知從哪收羅而來地紅貼,嘴角不禁勾起了一絲笑意,對着太子李承乾說道:“這個小子,倒是真會想一些歪點子,經他這麼一折騰,那些家境平常的家主,還不得都爭着搶着去他的那個什麼‘柳氏肥坊’?”
以利誘,以名惑,以情動,這柳一條的手段,倒真是了得。
“父皇所言極是。”李承乾躬身回道:“柳先生往往都會在一些人們意想不到地地方出招,做一些讓人看來很怪異的舉動,不過不可否認的,他的這些方法,往往都很有效。”
“嗯,太子這話倒是在理,”李世民輕點了點頭,道:“能夠打破常規,想人所不能想,做人所不屑做,柳一條確是一個人才,只是可惜,他並不願入仕爲官,不然,我大唐又會多一棟樑。”
對於柳一條,李世民是既愛又恨。
愛他之才,恨他之懶。
爲了偷懶,逃避朝庭的官賞,他竟可以披上一副人所不屑的商賈外皮,着實可恨。
李承乾微點了下頭,沒有言語,在這件事上,他確是不好插言。
於公來講,李承乾自是希望柳一條能夠出山入仕,爲朝庭謀福,最好的是能在他的手下謀事。
於私來講,柳一條與他有大恩,李承乾又不想過多地逼迫他的恩人,讓他的恩人不願做之事。
“不是說柳一條那小子也去江南遊玩去了嗎?怎麼他這夜香作坊還能辦得這般有聲有色?”李世民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貼子,輕聲向李承乾問道。
“回父皇的話,”李承乾躬身回道:“聽說是柳先生走前有做過交待,作坊的事全是由柳府的管家柳無塵在全權辦理。”
“嗯,管家?”李世民輕點了點頭,道:“柳一條的點子雖好,但是若真的操作起來,卻也不是那般容易,他的這個管家,不錯。”
“父皇明鑑!”李承乾輕聲地奉承了一句。
柳無塵他上次見過,從柳家回來時,就是這柳無塵給送的行止。
穩重,從容,行事有禮有矩,確是一個不錯的管家。
“嗯,明天‘柳氏肥坊’開業,你也去一趟,給他們壯壯聲勢。”李世民又把紅貼遞還給李承乾,開口向他吩咐道。
“是,父皇!”李承乾彎身給李世民行了一禮,其實即使李世民不說,他明日也是會去一趟的。
“還有,”李世民站起桌上的茶碗,深深地看了大兒子一眼,道:“這次‘柳氏水車’的差事,乾兒做得不錯!父皇心中甚慰。”
呃?李承乾聞得李世民的言語,身子猛地一振,接着胸中又涌出了無限的欣喜。
這是近三年來,父皇第一次這般誠摯實心地誇讚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