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笑什麼？”
剛洗完澡的陌葉從洗浴室裡出來，就見着陌沐陽跟傻了一樣，坐在沙發上，捂着臉笑，她這是錯過什麼好玩的事了嗎？
其實，並不，不在場是十分明智的做法。
“姐？”他笑得燦爛，倒把陌葉嚇了一跳，“我去洗了。”
洗個澡這麼快樂的嗎？
陌葉索性不管自家老弟，一驚一乍的，有事也不讓她知道一起快樂，吊胃口。
她站在書房前敲了敲門。
“請進。”
虞泡沫絲毫沒有要離開那面牆的意思，從容向她道聲晚好。
“你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嗎？”
“嗯，我覺得挺好。”
陌葉拍拍他的肩膀：“有出息。之前我還怕你覺得他幼稚，他可能自閉嘞。”
像他那性格，這點兒小事，他會自閉？
“你有沒有看到第203張？”
“嗯？”
虞泡沫發現，說起弟弟，陌葉就會變得和在別人面前不一樣，多一點俏皮和放蕩不羈。
“每張左上角都有一個編號，代表他寫的順序。”她走到桌邊，搬了有靠背的椅子過來，“我找找，喏，在這裡――
203 2019.8.31
一場藍色的雨
一個未眠的夜
一朵藍色的花
叫作勿忘我
一個暑假的樂
一個青春的夢
一道灼熱的光
一簇絢麗的火花
燃掉三年時光
高中，
我準備好來接受
煉獄業火的洗禮啦！
藍色的花永存，
初心永駐，
勿忘我――”
虞泡沫小心扶着椅子和陌葉，有點茫然和不知所措，突然想起一隻瓷杯，上面的花好像也是藍色的。
陌葉讀給他聽是想告訴他什麼呢？
“中二了這小子，開始我以爲他和哪個女孩子有什麼約定呢，結果他和我說，只是想抒發一下，進入高中的快樂。”
“有點難以想象。”
畢竟平時偶然聽到那些女生的八卦，感覺他挺冷，那種如隆冬暖陽的笑像是在說――請走吧，離我遠一點，笑也很累。
“會嗎？啊對了，上週給他買了衣服的，你來試試合不合身。”
“不，不是給他買的嗎？”
“沒事兒，反正他衣服多。”陌葉突然捂住嘴，彷彿說錯了話，“弟弟的朋友，就是弟弟。”
“新的，你有潔癖也沒關係，我給你洗啊。”
陌葉少女心氾濫了，不愧是自家老弟，有眼光，虞泡沫身高可控，顏值不可控。
二十分鐘後，陌沐陽一臉懵逼地看着獨自興奮的老姐――24歲，不小的年紀。
“沐陽，我宣佈：你的新衣服都歸我弟啦！”
“我難道不是嗎？”陌沐陽有些搞不懂她演的是哪出。
“是，是吧，反正泡沫也是，就這麼定了！”
所以，他的衣服還歸他麼？
不，當然不。
陌葉是真挺喜歡虞泡沫的，不是親弟弟，她覺得很可惜，但並不妨礙她欣賞他。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虞泡沫不知自己進了黑洞，也不知該如何掙扎。
虞泡沫向陌沐陽投來求助的眼神――女人這種生物好恐怖。
陌葉本是拉着虞泡沫試一下，挑挑好看的，結果每件都十分合適，養眼。所以說，虞泡沫在這20分鐘裡，除了在衛生間換衣服，就是在鏡子前任人觀賞。
可憐，可怖。
無奈一雙桃花眼眨巴眨巴的，他就下不去手，畢竟人不能亂打，特別是毆打教師，還會有另外處分的。
陌沐陽打心底心疼與泡沫一秒，隨後是一連串乾的漂亮（耐人尋味）。
“跟我來。”他拉過虞泡沫到洗浴室，給他一一介紹用具，不是怕他不會用，是怕他用錯，自己又挨老姐一頓批。
玻璃板從外層看，只是模糊一片，從內層看，外界則清晰可見，淡藍的橫條讓他安心不少。
玻璃板的內壁被水打溼，隨之升起的霧氣瀰漫包裹了整個世界。屋內下起小雨，聽它哭的熱烈，淅淅瀝瀝。某一處某一時而格外憤怒，他站在雨中聽雨的喧泄。
他把水調至低溫，一站就是半小時。
他開始冒虛汗，渾身發涼，這不是在水裡，也不是在湖底，想着想着開始悲哀。
“咚咚咚。”
他望向門所在之處，一片迷霧，擋在他與門之間。他關掉淋浴器，找着毛巾。
門裡門外是兩個世界，一個是他想愛的，一個是想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