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酒足飯飽之後,一圈小孩子在泉身邊圍成一個圈一起躬身很有禮貌地說道,“感謝招待。”
泉在那裡擺着手帶着一種“土豪笑”地說,“不客氣,不客氣,你們吃的開心就好了。”
在她身後,剛剛付完錢出來的鼬見此笑着搖搖頭,話說今天的這個錢好像是我付的吧……
“好了,小朋友們,該回家了哦。”泉擺着手說道,旁邊的這一堆小孩排排隊站成一排,然後泉分出四個分身領走了除了佐助之外的其他人。
“鼬,我送這些人回去,你就也帶着佐助回家去吧。”泉扭過身笑着對鼬說。
鼬點了點頭,然後他們一堆人就在這裡分開了,分身帶着四個孩子在木葉中跑,而泉的本體則是一個人拐彎回了家。
其實她和鼬也還是可以同路一段,只不過那樣鼬就得繞個遠了,對此鼬當然不介意,只是這一次兩人帶了一個佐助。
既然身邊跟着一個自帶記錄功能的大燈泡,兩個人走在一起也做不了什麼,泉就讓鼬直接帶着佐助回家了。
她一個人走在沒人的小道上,這個現實中可不推薦女孩子模仿啊,一個人走夜路可是很危險的。
只不過在這個世界中,有人敢來截泉的道?呵,怕是還沒有睡醒哦。
“小傢伙,現在的日子不錯啊。”凱隱出現在她的影子處笑着說道,“這大戰剛一完成,就直接放鬆這麼多嗎?”
泉扭過頭看着半個身子沉浸在陰影中的凱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說道,“這以後的日子再也沒有了敵人,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和我的家人,我自然要放鬆了。”
凱隱聽到後笑出了聲,然後他從陰影中走出來,這個英俊的青年看着遠方眼睛中好像有着某種東西在醞釀着。
然後輕笑一聲,看着眼前的泉問道,“這個地方有沒有可以喝酒的地方,你……”
他說到這裡停住了,然後才繼續開口說道,“能陪我喝一杯嗎?”
泉對此就有些驚訝了,“你竟然還能喝酒的嗎?這是,擁有實體了嗎?”
凱隱笑罵道,“想到那裡了,只是我拿查克拉暫時組合出的身體罷了,既然你已經不需要再戰鬥了,那我之前沉睡所積攢的能量也無用了,還不如喝一頓酒。”
“順便。”凱隱停住笑着說,“順便,再給你講一講我的故事,你不是以前說想聽的嗎。”
泉的面色變得嚴肅,然後忽然如同冬水解凍了一般笑了,“好啊,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我也一定會陪着。”
泉扭轉身體,不再朝着家裡走而是朝着離這裡最近的一家酒肆,到了哪裡要酒的時候竟然還遭到了拒絕。
等到泉腆着臉皮說道,“其實我已經二十三了,只是長得顯小而已”的時候,她可以明顯看到酒肆的老闆愣住了。
然後只見他恍然大悟地說道,“那我知道了,明天我去找撫子好好問問你到底是何時出生的。”
這下可是輪到泉愣住了,少女急的是抓耳撓腮,然後最後紅着臉落荒而逃。
換了一個酒肆,然後變成了自來也的樣子成功要到了酒,並且老闆竟然還特地上前問道,今天想要那個小姐姐。
那時候,泉整個人都呆住了,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先問一下,需不需要這個服務才點人的嗎?
怎麼到自來也這裡,直接跳過了……
身後的凱隱見此哈哈大笑着,泉咬着牙擠出一點兒笑容說,“今天我還有客人,改天,改天哈。”
聽到這個,酒肆的老闆才轉身離開,邊走嘴裡還嘟囔着,“怪事,自來也大人竟然不點人陪了,嘿,還真是怪事啊。”
泉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心裡不住地懷恨,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變成自來也的樣子啊。
變成風火的樣子,豈不是就少了這個煩惱了,唉。
凱隱見少女現在那種憂愁的樣子,哈哈笑着然後拿起一杯酒直接就灌進喉嚨裡。
泉被他這種豪氣的喝法嚇了一跳,可凱隱這樣他的外表竟然看不出一點兒事,眼睛瞳孔依舊清明如初,就像是兩把利劍一樣,只是被劍鞘包裹着不再顯露鋒芒。
可泉即使是猜也能猜得到,這是眼前的青年變了,如果是以前的他,纔不會收起自己的那一身鋒芒與榮光。
“這酒不辣嗎?”泉也喝了一小口,然後吐着舌頭拿手扇着,他們在酒肆的一角,泉已經變化了原先的樣子。
明眉皓齒的少女微紅着臉龐扇風的樣子真的很美,如果是個正常的男人應該會看直了眼睛,只可惜眼前的這個傢伙並不正常……
凱隱看着一臉狼狽的泉輕輕笑着,然後再次拿起一杯再次一飲而盡。
這酒那裡辣了,他喝過那個世界第一大劍豪的酒,那個酒才叫辣,摻雜着往日的無奈與心酸,那個酒的滋味才真正到了心底。
“嘖,真是可怕啊。”泉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酒,邊抿着一邊感嘆地說道。
凱隱看着眼前的人一邊拿着酒杯一邊說道,“泉,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嫉妒你。”
泉喝酒的動作停在原地,看了看凱隱然後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很早之前就說過。”
“你不知道我的故事吧,其實那種事我自己都不想回想。”凱隱再次滿滿飲下一杯酒看着遠方,好像在遠方就是他那已經逝去的年華。
盛滿了血色的回憶、伴隨着死人與戰爭的青春!
“我是一個諾克薩斯的孤兒。”凱隱飲下一杯酒說道,他的眼睛中有着對那時候的恐懼與憎恨。
即使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即使他已經是聞名天下的大刺客,但每每想到小時候的那些事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
那是一段堪稱噩夢的回憶,那時候的無力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着未來的他,也正因爲如此他才那樣地迷戀力量,等到那個人用生命纔將他的觀念扭回來。
“那時候,我被我的國家抓到,當做替死的基石去攻破敵軍的堡壘。”凱隱喝了一杯酒說道,“是師傅發現了我,並且收留了我。”
泉聽到這裡知道,那應該就是劫了。
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畫面呢,一個渾身血污的小男孩顫抖地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手裡或者有或者沒有武器,一個紅袍人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戴着鋒銳的武器。
那個場面仔細想想,應該會很美好吧。泉在心底想到,即使那樣的環境很差、很糟糕,但當時的情景應當是很美的。
一個心念着國家、自小是孤兒的傢伙,在戰場上遇到了另一個自己,然後……
“師傅收留了我,並且傳授我殺人的技巧。”凱隱笑着飲了一大口酒,眼睛中有着晶瑩奪目而出。
“只可是,只可是,那個傢伙實在太不會表達了啊。”凱隱眼睛中噙着淚花大笑着說,“明明是爲了你好,明明是關心你,但到那個傢伙的嘴中就成了一種別的話。”
“而另一個人則是被仇恨、渴望力量填滿了心智,根本沒有聽到那些話中藏着的關心,只是知道了最表面的意思。”凱隱索性扔開了杯子,直接拿起裝着酒的小瓶灌進了自己的嘴中。
他從未這樣喝過酒,即使是在前世遇到了那個自己所認同的朋友,他也從未這樣喝過酒。
刺客永遠都要讓自己處於一種冷靜的狀態,試問這樣的話那還能喝這麼多的酒?
可現在他已經完全放開了,這世上已經不再有人需要那個“影流之鐮”了,就像“影流之主”死後他也只聽到了別人的歡呼一樣。
那些人中甚至還有着艾歐尼亞的人,他師傅自己跳進墨缸中才爲他們換來的和平。
可師傅死後,那些人卻是在笑,橫在頭頂的利刃沒有了,所有人都會笑,他們不會去關心那些利刃上的鮮血,其實是爲了他們才染上的。
所以疾風劍豪纔會在那次看完大戰之後,回到自己的村子後聽到一些其他的言論後大怒。
那時候的大風吹了不知幾千裡,剛剛洗清自己冤屈的大劍豪對那些人破口大罵,手中的劍如果不是另一個人止住就要暴起殺人!
隨後的凱隱就像是變成了老媽子一樣喋喋不休,那個存在於泉印象中的孤傲、自負的刺客,那個溫和的青年、標準的鄰家大哥哥形象全部破碎。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多到泉自認爲已經掏不起這個腰包,隨時做好了以自來也馬甲逃單的準備。
他也說了好多,泉這才知道原來劫做了這麼多的事,原來那時候的凱隱除了是一個無敵的大刺客外,在師傅面前就像一個被減智的二百五。
凱隱喝了很多的酒,但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就像是兩顆寶石一樣,綻放光彩的時候世界都要爲之側目。
反倒是泉,即使喝的不及凱隱十分之一,也感覺到天地都在轉轉乎乎的。
她在迷迷糊糊中聽完了凱隱的全部故事,可卻沒有聽到青年最後的那一聲“時間太久了,我也該去找他了。”
那時候的青年在笑,在哈哈大笑,他在徹底成全了一個人的幸福並且親眼看到的時候,有一種他自己也參與了的榮譽感。
他師傅是個失敗者,自己沒有成功想看着凱隱成功,卻也失敗了;所以在這一次的比賽中,是他凱隱贏了!
他讓一個小傢伙獲得了幸福,保護了所有她想保護的人,找到了一個喜歡自己大過於整個世界的男人。
在以後的日子裡還會看遍整個世界的風景,那個男人曾經央求他做的事他一件沒做,可現在他卻是讓另一個人做到了。
“所以啊,師傅,還是我贏了啊。”凱隱的身體越來越淡,他所積攢的能量全部用在了這一次的喝酒上,如今身體都變得透明瞭。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依舊在笑,看着眼前趴在桌子上還舉着酒杯,漂亮的臉通紅通紅的,小嘴中還嘟囔着“再來,再來啊”的小傢伙,凱隱的眼中有着一絲寵溺。
然後站起身抱起泉,直接走進了陰影中,那些所謂的牆壁、結界都擋不住他。
等到泉的家中,她的家已經是一片黑暗,現在早已經過了零點,除了一些地方還熱鬧非凡外,其他的地方早就已經休息了。
他走進泉的屋子裡,看到牀上躺着的另一個泉,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着。
兩個人的靈魂是相同的,感官也是相同的,那個醉酒了,這個身上沒有酒味但也會暈。
“所以啊,拜拜嘍,小傢伙。”凱隱將這個泉也放在牀上,爲她蓋上被子輕聲說道。
他在做完這些事後,身影慢慢變淡,最後真正地消失不見。而牀上的兩個泉笑的香甜,她的身上有着一層紅光也隨之消失。
夜還很深,人睡得很沉。
而酒館那裡,老闆看着只剩下酒瓶的一個地方,心裡暗暗記下——自來也,欠十三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