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付出,便有收穫
一路上,大眼睛和蕭俊不時留下元素法劍的氣息,以此吸引天欲使來尋。
當天夜裡,他們回到海邊,蕭俊疑道:“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海邊?莫非海水已經開始蔓延?”大眼睛道:“除此外無其他可能。”二人稍作停留,連夜順着海邊趕路,幾日後便返回當時等待天下的地方。
二人還未立穩身形,方涓一行人就現身身後。
李明見只剩兩人,悄聲對方涓道:“怎麼只剩兩個。”
方涓擺了擺手,對大眼睛和蕭俊道:“你們這樣的做法該說是聰明還是愚蠢呢?”
王弦插嘴道:“依我看,是自作聰明的愚蠢!”
蕭俊看了一眼五人:“愚蠢或是聰明,你們沒有資格討論。”
方涓道:“說的也是,不過你們不會不知道,這樣做,你們連一線生機也沒有了,作爲結果,火、土元素法劍將會易手,我們的目的同樣可以達到。”
二人始料未及:“你們的目的是阻止五方同平陣法?”
方涓回道:“正是。”當日方涓意在天下,因此蕭俊和大眼睛才決定讓二女帶走天下,此刻聽方涓這麼說,一時有些疑惑,可細想一番,對方阻止五方同平陣法更合情理,而且元素法劍一旦失去,恐怕後果更糟。因此,蕭俊頓時改變想法,對大眼睛道:“五方同平陣法關係重大,我們不得不採取最謹慎的做法。”
大眼睛也想到這層,尤其他和天下關係匪淺,更不能讓天下負人之託,當下先於蕭俊出口:“我也這麼想,不過,由你擋住他們卻並不是最穩妥的。”
蕭俊疑道:“怎不穩妥?”
大眼睛道:“其一,你身上有金、火兩塊元素精魄,其二,我沒有法劍依舊可以抵擋一陣,你呢?”大眼睛說的也是事實,他畢竟是聖獸之後,不像普通修士,對法劍有極大依賴。
“這……”蕭俊還在想如何爭辯時,大眼睛已拿出土元素法劍,遞在蕭俊手中:“走吧,一直走。”大敵當前,蕭俊也不再推辭,他鄭重地向大眼睛點了點頭,然後猛然聚起盛火之力,使出一招烈火燎原,頓時眼前一片火紅,流光溢彩下,方涓五個人同時受到極大壓迫。
大眼睛、蕭俊的決策,對方不曾料到,在這五個天欲使看來,任何人面對危難時,應該都是求生慾望大於一切,所以認定這二人必定是共同進退,以贏取微乎其微的生存可能。此刻,見蕭俊出手,紛紛賣力地對抗起來。然而,火之力本已毀滅爲主,何況蕭俊這一招不遺餘力,其意就在消耗五人道力爲大眼睛贏得更多生機。做完這之後,蕭俊才轉身而去。
五個人擋下盛火之力後,發現眼前只剩大眼睛一人,這才恍然大悟。方涓不由怒道:“豈有此理!不能讓他帶走元素精魄,快去追他!”
身邊四人齊齊應聲,就要追趕過去。
可大眼睛還沒倒下,豈能讓他們輕鬆過去。只見他渾身一抖,立刻換回了原來的模樣,接着大吼一聲,厚土之力的地動山搖一出,數不清的巨石漫天而起,將五個人的去路攔住。
方涓五人剛剛抵擋住蕭俊的全力一擊,道力也被消耗不少,此刻面對大發神威、使出渾身解數的大眼睛,一時難以越過這魁梧的身軀。
五個人撥擋一陣,王弦率先看出若不解決眼前的絆腳石,斷然無法追趕,而若五個人一起被滯留此處,不定會生出什麼變故,便對方涓道:“方使者,勞煩你們先替我打開一條通路。”
方涓看出王弦想要搶奪頭功的心思,可他更以大局爲重,便道:“好!”
可水亦奇豈能讓王弦遂願:“我可不能便宜那老賊一個,我也要去!”
方涓狠狠瞪了水亦奇一眼:“水亦奇,這是命令!”
水亦奇才不會管那麼多,見方涓不答應,立刻撤回道力,一時,他們四個打出通路的速度更慢。
見狀,李公公連忙規勸:“娘娘,這件事我們五個一體榮辱、賞罰同肩,又何必糾結於此。”
比起賞罰榮辱,水亦奇更擔心失去羞辱蕭俊的機會,因此,良人的勸說她充耳不聞。
這時,李明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小弟倒有一計,娘娘與二爺不要爭了,就由方使者去追蕭俊,想來,方使者拿得頭功,也不會獨享戰果的!”
聽了這話,方涓頓時對李明大有好感,這也正是李明想要的結果。方涓作爲天欲使之首,的確有這個權利和實力,可推舉方涓去拿頭功是李明提出,如若成功,必使方涓天欲使之首的地位更加穩固。如此一來,方涓還會對他們四個一視同仁嗎?肯定不會,這樣的結果,必然使李明坐上天欲使第二人的椅子,這正是李明打的算盤。
王弦、水亦奇和李公公哪有這樣的心思和心眼,聽了這話,都覺可行,當下,五個人合力打出一條通道,方涓順着通道向着蕭俊追了過去。
大眼睛早知道無法全部攔住五個天欲使,此刻見方涓雖然追了出去,可一人去追,蕭俊逃脫的機率便極大提高,這樣的結果,他也能接受。可大眼睛仍然不敢有半點懈怠,仍舊全力以赴的阻攔四人。
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大眼睛要面對同樣實力的四個人。隨着時間逝去,大眼睛漸落下風,一個時辰後,已是憑藉着心中的信念苦撐。
見過了這麼久,方涓還未迴轉,除過李明外的三個人又急又氣,只好將氣撒在大眼睛身上,想法也從打倒眼前的怪物變爲誓殺之。
李明正爲不久前自己的機智感到沾沾自喜,可見即將成爲自己伯樂的方涓遲遲不回,心中也有些忐忑:“莫非方使者需要支援,若是他失敗了,我剛纔的靈機一動豈不白費?”想到這裡,再不願濫竽充數,他悄悄劃破指尖,將自己的血液灑在了眼前的石塊之上,頓時,場中的局勢起了些許變化。
染上血的石塊忽然左右晃動,向着半空中其他石塊撞去,而被撞的石塊似乎着魔一般,再不受大眼睛的控制。李明本身就是土之力,何況是土長老的高徒,他對土之力的領悟不可謂不高,只是土長老的苦心教誨被他用在大眼睛身上,多少有些讓人惋惜遺憾。
李明不再留力後,大眼睛壓力劇增,積聚了許久的勞累,隨着一點一面的瓦解奔潰而全面爆發。一個恍惚,接連被火之力、水之力、金之力擊中胸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受此一創,大眼睛再無力爲戰,形象幾回變化,又成了珠珠賦予的人形形態。
李明心中驀地得意起來,可他深知韜光養晦之道,急忙讚歎道:“還是三位技高一籌,佩服佩服!”
王弦“嘿嘿”一笑,對大眼睛道:“你這怪物還真是難纏,不過現在結束了,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吧。”說罷,手心聚出一團陰火推向大眼睛,竟想將他活活燒死。
看着火焰到來,大眼睛卻無能爲力。這一戰,他酣暢淋漓,此時心中竟有迴腸蕩氣,這使他面對死亡也無驚無懼。大眼睛挺起胸膛,坦然迎向洶洶火焰。可就在火焰即將燃身之際,一個小小的黃色平安符從大眼睛胸膛跳了出來。平安符閃耀出凜冽寒光,不但輕易撲滅了來勢洶洶的火焰,更毫不留情地散降出去。頃刻間,眼前的王弦四個人竟被冰晶封印——“寄願平安符,保我心上人。一人只一道,心誠方至靈。”寒若雪爲小白白的心上人建立的白澤祠又一次挽救了一對有情人。
大眼睛還未明白什麼回事,可此時的體力已不允許他這麼做。他嘗試着站起來向蕭俊離開的方向追去,可哪裡能夠?勉強前行了百米後,他的雙眼竟已出現幻覺,遠處一個人影飛來,依稀似是方涓。可方涓到來之後,竟然只是救出被冰封的四人後就匆匆離去。
大眼睛更感疑惑:“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半空中火光閃耀,蕭俊乘着火焰駒落在眼前:“大眼睛!”大眼睛昏倒前,只見眼前接連落下六、七人。
“大眼睛兄弟!”蕭俊激動地再喊一聲。
瑤琴、梅青雙雙附身看了看,對蕭俊道:“他只是體力透支,你不用擔心。”
原來,蕭俊在離開不久,就被方涓追到,二人拼殺一陣,眼見蕭俊同樣不支,傅劍寒一行人在火焰駒的帶領下適時趕來。方涓見對方勢力極大,急忙調轉遁去。脫困後,蕭俊對衆人簡述幾句,一行人急忙快馬加鞭,來救大眼睛。此刻,見大眼睛尚無大礙,也都放下心來。
傅劍寒這纔有空發問:“蕭俊,其他人呢?”蕭俊據實以告,同時告知了瑤琴已經知道但仍然難以接受的事實。
雖然早有預感,可親耳聽到,瑤琴還是好生難過,只見她走向海邊,取出九絃琴撥弄起來,琴音混雜紛亂,哪像一個以音律入道的仙子。頃刻間,十里內的海水都掀起一道道巨浪。發泄一番後,瑤琴以抹勢收住九絃琴,才道:“夕然,我會替你問他的!”
接下來數天,衆人在東海邊等候天下等人。
與此同時,歷經艱辛終於到了東海深處的信徒,卻被給與了沉重的當頭一棒。他們眼前只有無邊的滾滾死水,以及期望逃脫的無盡醜惡。這些人看到了彼岸之道的真相,頓時悔恨交加,可邪惡天道卻連讓他們悔恨的機會也不給,這些人終於如願以償地投身了慾望的懷抱,這些人的血肉融進海水,助長着無盡之海的蔓延。只是幾天,傅劍寒一行人就被逼在了一座高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