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川學竟然出現在了《盲點》中,讓許自在又驚又喜。
許自在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湯川學跟秦朗他們會在一個世界裡面,不僅僅是他,絕大多數讀者都是這樣想的。
在他們的印象中,《嫌疑人x的獻身》應該是一個世界,《盲點》應該又是另一個世界。
這下,兩個世界相通了。
這種感覺,很有意思。
同時許自在也希望秦朗能從湯川學這裡學一點東西。
許自在對湯川學瞭解的並不多,在《嫌疑人x的獻身》裡面湯川學也不是什麼主角,所以着墨並不是特別多。
但是許自在知道湯川學是一個物理學方面的專家,能夠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線索,是一個典型的技術流。
如果秦朗能夠從湯川學這裡學到一些技術,絕對對他後面辦案有很大的幫助。
其實許自在覺得湯川學之所以出現在《盲點》裡面,正是因爲作者張重想要讓秦朗從湯川學這裡學到一些東西。
秦朗作爲張重筆下爭議最大的一個“偵探”,他的缺點就是不像其他偵探那樣擁有超強的破案能力,反而更像個普通的刑警,比《雪人》裡面的哈利還要弱。
但是這傢伙明顯是個成長型的“偵探”,當年的“代駕獵手”案就讓他在辦案上面有了質得飛躍。
雖然這次的案件秦朗再次遇到了麻煩,但是可以看得出來,相比於幾年前,秦朗已經進步了很多,他甚至只是大致掃了一眼現場就能理清接下來的探案路線。
不過許自在還是小看了張重對秦朗的寵愛了,原本看到湯川學現身協助秦朗探案已經是讓人驚歎,後來蘭登竟然也出來了。
作爲張重的忠實粉絲,許自在可不會忘記這個在《達芬奇密碼》裡面表現出可怕的符號學知識的蘭登教授。
湯川學的出現,爲秦朗找到了隱藏在屍體裡面的特殊符號。
而蘭登的出現,就是爲了幫他們破解這些符號,發現它們背後的意義。
這些由刀口組成的符號總共有兩個,據蘭登教授介紹,這兩種符號分別是路西法紋章和三叉戟。
前者是一種特殊符號,傳說中它會被某些撒旦教徒所使用,但是並不經常出現。據說它最初的使用目的是幫助在召喚墮天使路西法時用來視覺化。
後者比較常見,不論是影視作品中,還是現實生活中,三叉戟都很容易看到。
三叉戟本身代表着海神波塞冬,不過從中世紀開始,這個符號開始象徵邪惡的魔鬼和地獄中的折磨。
這兩個聽起來有些邪惡味道的符號,讓秦朗聯想到一些邪教組織。
即便是在這麼一個科技時代,邪教依舊野火燒不盡,隔三差五就能聽到有邪教出現的消息。
因爲國情,華夏的邪教比較少,而且也比較隱蔽,並不像有些國家的邪教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
兇手似乎是在舉行某種邪惡血腥的儀式,而死的幾個小孩子則類似於祭祀中的祭品。
秦朗希望兇手不只是想要完成類似於“召喚路西法”這樣荒誕的儀式,不然的話案件很難繼續往下偵察。
最好是兇手完成這些儀式是想要獲得一些什麼,如果是這樣,秦朗他們再獲悉兇手想要獲得什麼,這就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秦朗的運氣還不錯,他並沒有遇到神經病。這個兇手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儀式,是因爲他有訴求。
通過屍體上的符號以及被害人的特徵,秦朗他們猜測到兇手可能身體上有着某種不可恢復的殘疾,最終完成了側寫。
兇手是一個小五金店的老闆,經常開着一個麪包車到處送貨,這個麪包車就是他的作案交通工具。
這個兇手名字叫林勇,三十五歲,還是單身。
他相貌不醜,家庭也不窮,之所以沒有結婚,是因爲他身體有點問題。
平時看起來挺正常的一個人,但是隻要做一點運動體力就跟不上了。
這是因爲他十六歲的時候,爲了幫家裡面還債,賣了一顆腎。
從那之後,他的身體就一直很差,也是因爲這個,所以一直沒有結婚。
後來有一天早上,林勇照常來到店面,卻在開門的時候看到一張宣傳單,這張宣傳單上講述了一種可以讓人重新長出器髒的方法。
想要重新長出器髒,必須要以九歲以下,五歲以上的孩童做祭品完成一種血祭。
而且這種血祭必須要在333天之內完成五樁。
爲了這種血祭,林勇籌備了半年的時間,都在研究怎麼才能做到333天之內連殺五個孩子不被人發現,同時也在訓練刻畫那兩種符號。
不過秦朗趕到林勇家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只有林勇的冰箱裡面還放着一堆用來練習畫符號的豬肉。
跟《盲點1》不同的是,《盲點2》查到了兇手之後並沒有能夠立刻抓捕兇手到案,而是展開了一陣追逐。
這場追逐戰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秦朗他們找到林勇的時候,林勇被掛在一間廢棄的工廠裡面,早已經死透。
而他的屍體上也畫了那兩種符號。
“他似乎也成爲了祭品。”
小說的結尾,湯川學看着林勇的屍體,說道。
秦朗皺着眉毛,他知道這起案件還沒有結束,顯然林勇後面還有幕後黑手。
“你相信世界上有那種神奇的儀式,能讓人失去的器官重新長出來麼?”湯川學問秦朗。
秦朗奇怪地看向湯川學,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當然不相信,這不可能。”秦朗說道。
湯川學笑了起來,“你不相信,是因爲你的身體完好無損。其實我倒是覺得林勇也未必相信這種方法,但是他內心的渴望太過強烈,即便知道這種方法大概率沒有用,也不甘心地想要去嘗試一下。他只是想抓住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聽湯川學說完,秦朗忽然有些明白他爲什麼忽然要說這個。
這個幕後黑手,之所以能夠操控林勇,就是因爲林勇心中的渴望超過常人。
也就是說,幕後黑手是知道林勇的具體情況的。
而且假如這個幕後黑手以後還要控制其他人,那他找的對象也應該跟林勇的情況類似,心中充滿異於常人的渴望。
“他或許是個心理大師。”湯川學說。
……
小說到這裡就結束了。
看完整本書,許自在把書合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盲點》這個系列肯定是有第三部了。
這一點要比波洛系列要好。
波洛系列雖然每個案件都很好看,但是各個案件之間的聯繫並不大,有時候都看不出前後時間來。
也就是說,看過最新的波洛案件之後,並不能確定以後還有沒有波洛系列的作品,張重隨時都可以結束。
但是《盲點》不行,《盲點2》的結尾明顯是爲下一部挖了一個大坑。
出現了一個幕後黑手,說不定這個幕後黑手還會出現不止一部。
這部小說給了許自在很多驚喜。
第一,這部小說的犯罪手法和探案過程跟第一部完全不同,也涉及到了很多雜學知識。
第二,引出了一個幕後黑手。
第三,不僅僅是探案,也多了一些追逐戲。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小說中出現了湯川學和蘭登這兩個人物,一下子打通了三本書的壁壘。直接讓《嫌疑人x的獻身》《盲點》《達芬奇密碼》這三個世界重合到了一起去。
而在網上,大家討論最多的也就是第四點。
【牛批,牛批,湯川學出現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特意跑去看了一下《嫌疑人x的獻身》,確定就是一個人。】
【我覺得一點違和感都沒有,湯川學和蘭登出現得很合理。】
【之前我不太看好秦朗,現在我收回我之前的話,尼瑪,秦朗就是張大的親兒子啊,還帶這麼培養的?】
【各位大佬,這個湯川學和蘭登到底怎麼了,我怎麼聽不懂啊。】
【兄弟,沒看過張重其他書?】
【看過《活着》,我們老師讓我看的,因爲出了新書,前天特意補了《盲點1》。】
【哈哈,建議你去看一下《嫌疑人x的獻身》和《達芬奇密碼》,看過之後你就知道大家爲什麼會討論湯川學和蘭登了。】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看。】
【咦,你們說這樣的話,算是一個系列了麼?】
【這也不能算一個系列吧,最多也就是一個世界觀。】
【大哥,偵探小說還有什麼世界觀啊,最多也就是時間線的問題。】
【對啊,寫的都是現實世界,世界觀肯定一樣,只是大家沒想到他們會同框。】
【你們看着吧,以後《盲點》肯定還會出現其他偵探的,畢竟秦朗是張大的親兒子。】
【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說不定下次我們也能看到其他主角的書中有秦朗客串呢?】
【趕快拍電影吧,我好像看到這些偵探在一起啊。】
……
其實網友們沒有說錯,張重已經準備放出一本有秦朗客串的其他主角的小說了。
《邪惡催眠師》在張重手裡已經存了很久了,他準備近期把這本書放出來。
而且還會把秦朗給加進去。
當然,《邪惡催眠師》的主角還是羅飛,所以秦朗在這本書裡面的戲份不會多。
《邪惡催眠師》講述了一個催眠師通過催眠的手段控制別人的案件,刑警羅飛也一直在跟各種各樣的心理專家周旋。
在張重改過的《邪惡催眠師》裡面,秦朗只會出現一次。
正是因爲湯川學說了一句幕後黑手可能是個心理大師,所以秦朗就開始調查跟心理師有關的東西。
在一次調查一個催眠師的時候,秦朗和羅飛碰面了,還短暫地交流了一下案件。
……
“爸爸,你看看我寫的作文。”
張重正在書房裡面看書的時候,芃芃拿着她自己的作文本跑了過來。
還沒等到張重接過她的作文本,這丫頭就炫耀道,“爸爸,我這次寫了兩百五十二個字,不包括標點符號哦。”
“真厲害。”張重毫不吝嗇地誇了一句,然後翻開她的本子,看着上面的字說道,“又歪着頭寫字了?”
芃芃倒也沒有辯解,嘟着嘴說道,“歪着頭寫字舒服。”
“你舒服了,這字可不舒服。”張重指着本子上面的字,“你看看這些字,一個一個像是在上山一樣,斜成這個樣子。”
芃芃反駁道,“爸爸你錯了,上山應該是低着頭的,你看我的字,都是昂着頭的。”
“那就是在下山。”張重翻了個白眼,然後認真看起芃芃的作文。
除去標點符號能寫兩百五十多個字,對她這個年紀來說確實挺厲害的。
看完第一句,張重有些驚訝,這丫頭這開頭竟然寫得有模有樣。
“窗外的樹葉落了一地,我在秋風之中拿起了筆。”
如果這句話出現張重的書中,看起來絕對很矯情,但是由芃芃寫出來就不一樣了,至少比那些“我今天吃了……”開頭的句子要好很多。
刨除這句之中透出的矯情不說,至少芃芃已經能在文字中體現出畫面了,而且還運用了近景和遠景的切換。
窗外的樹葉落了一地,視野一開始出現在不遠的遠方,而且有一個從上到下的過程,讀者的目光也會隨着這句話從樹梢落到地上的厚厚落葉。
隨後視野隨着秋風慢慢調近,從窗外走進了屋內,走到了寫作者的桌上,作者的筆上,最終定格在文字上。
張重正想誇一句芃芃,卻因爲看到後面的一句話,生生地止住了。
“我想寫一寫我今天晚上吃的東西,因爲實在是太好吃了……”
張重扶了扶額頭,這句話吧……
如果這句話出現在張重的書裡面,那讀者們可能會覺得中間有些深意,平淡的語句中透露出生活的愜意以及人生的真諦。
但是這句話出現在芃芃的作文裡,那就肯定是一個小吃貨單純的表達了。
有時候張重也會想,如果有人拿到了芃芃的作文簿,恐怕就能知道他們家每天的菜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