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默前往京華,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這裡乘坐飛往非洲的航班了,前兩次本來都要登機了,可因爲突然發生的有些事情,陳默不得不返回雲城處理,一路上,陳默都在暗暗祈禱,這次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情,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終於登上了飛往非洲的航班。
在登記之前,陳默還給陸遠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馬上就要登機了,陸遠忍不住苦笑,說陳哥你確定你要來嗎?陳默知道這是陸遠在揶揄他,畢竟陸遠已經在非洲等了他那麼長時間。
陳默無語道:“放心吧兄弟,這次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不回去了。”
雙方掛了電話以後,陳默就關機了,因爲手機信號會干擾無線電波。
其實京華市並沒有飛往非洲的航班,需要轉機才行,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陳默這才輾轉來到非洲一個叫基加利的城市。
基加利是盧旺達國的首都,在非洲也算是發達城市了,地位和上海在亞洲差不多。
其實盧旺達這個國家很窮,國家甚至連人民的溫飽問題還沒有解決,一個首都的機場,居然不如華夏一個三線城市的火車站,下了飛機,大都是皮膚黝黑的非洲兄弟,當然其中也有不少白人和亞洲人。
出了機場,老遠就看見陸遠蹲在路邊等候,他腳上蹬着人字拖,沙灘褲,紅色T恤上面印着的圖案,居然是華夏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流行花園,不僅如此,就連馬路上的一些黑人兄弟,不管是穿的還是用的,都可以看到不少華夏元素。
“你咋這副打扮呢?錢丟了啊?”
陳默有些搞不明白,陸遠並不缺錢,爲何會落到如此這個地步。
基加利這個城市雖然很窮,但富人還是有的,其實不管在哪個國家或者哪個城市,都會出現兩極化的現象,都有窮人和富人,就拿基加利這個城市來說,大街上的行人,相當一部分都穿着洗的發白的衣服,因爲吃不飽肚子而身形瘦小,但也可以看到一些世界豪車穿梭而過,車上的非洲富豪,皮膚黑的發亮,操着一口的大白牙,手上是大塊頭的黃金戒指,手腕上是幾十萬起步的名牌手錶。
相應的,街邊也就有廉價的露天飯店,大頭蒼蠅嗡嗡圍着亂轉,進去吃飯的都是一些出賣體力勞動的黑人兄弟,自然也有可以媲美國內五星級飯店的場所,進入吃飯的,就是那些渾身都是金飾的富豪了。
聽出了陳默話中的疑問,陸遠笑着解釋說:“陳哥,我穿成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剛來的第二天,警察就到酒店查房了,說我是非法入境,我明明有簽證的,就把簽證拿給他們看,可他們非說簽證是假的,把我抓到警察局,要我重新補辦一張。”
“重新補辦?如果簽證真是假的,按照規矩,應該先送回國纔是……”陳默笑着說道,同時心中已經猜出了警察的意圖。
“誰說不是呢?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他們就是想要點錢,然後我交了一萬美金,他們這才把我放出來。”陸遠無語道。
“這裡的酒店入住系統沒和警局聯網,看來這些警察是跟酒店竄通好的,就是想坑點錢而已,你住哪個酒店?”
“塞雷納,據說是基加利最出名的酒店。”
陳默搖了搖頭:“你有所不知,在外人看來,這塞雷納酒店是出名不假,但這酒店不安全,酒店的服務員一般都和當地的黑社會有關,他們裡應外合,詐取顧客的錢財。”
“我去,不是吧陳哥,這裡也有黑社會啊?”陸遠驚訝道。
“當然有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紛爭,這裡不比國內,治安很差,我們換個酒店吧!”說着,陳默拿出了手機搜索起來:“距離塞雷納有個希爾頓,我們去那裡吧,希爾頓屬於全球連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也好,不過我在塞雷納交了五千美金押金,走之前我們要把錢要回來才行。”
“行。”
說話間,兩人攔了一輛出租車,讓人驚訝的是,出租車司機雖說是黑人兄弟,但這輛車居然是國產捷達。不過這車有些年頭了,連座椅都不是原裝的,而且車底盤是幾塊木板用鐵絲紮在一起,中間的縫隙很大,甚至可以看到車底的路面。
這是陸遠第一次來非洲,還從未坐過這種車,黑人司機把車開的很快,完全不要命的那種,陸遠緊張的抓着門把手,可是是因爲太過緊張,門把手直接被他拽了下來。
黑人司機扭頭看向陸遠,嘴裡嘰裡呱啦不知說着什麼,陸遠壓根就沒有聽懂,不過看黑人司機當時的表情,應該對他很是不滿。
陳默用同樣的語言跟黑人司機對話完畢,然後纔對陸遠說,司機講的是盧旺達的官方語言盧旺達語,意思是陸遠拽壞了他的門把手,需要賠償一萬盧旺達法郎。
“這麼多?”
陳默擺擺手:“一萬盧旺達法郎,兌換成人民幣也就八十塊錢而已。”
陸遠這纔沒有說話,其實陸遠和烏鴉還有阿元的性格都是一樣,三人雖說很有錢,但是在沒有跟着陳默之前,他們的錢,誰都是拿命換來的,三人在消費方面從來都是大手大腳,但也有自己的原則,不允許別人坑他們。
很快,出租車停在塞雷納酒店門口,兩人進去之後直接到了前臺,雖說陸遠不會這裡的官方語言,但會講簡單的英語,再費力的跟酒店前臺溝通,說要退房以後,酒店前臺竟然說不允許退房可以,但不會退押金。
陸遠很納悶,又問爲什麼不退押金,之前剛來的時候,因爲不知要住多久,所以陸遠交了五千美元押金,他住的房間屬於豪華套房,一天房費三百美元,總共住了十二天,房費加起來也只不過是三千六百美元,還有一千三百美元,就算是兌換成人民幣,也有六七千塊錢左右。
酒店前臺解釋說,他們這裡的規矩就是這樣,然後指着牆上的提示語,說那裡寫的清清楚楚,押金一旦繳納,概不退出,不過就算陸遠退了房,房間會一直爲他空着,直到消耗完押金爲止。
陸遠還想跟對方爭論,陳默卻是拉了他一把說:“算了,剩下的押金就不要了,你去拿你的行李,我們去別的酒店。”
“爲什麼不要?我們都不在這裡住了,他們哪能不退錢?不行,我不能吃這個啞巴虧,我要打電話投訴他們。”兩人交流用的是漢語,所以,塞雷納酒店的工作人員和幾個黑人保安,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陳默苦笑不得:“這裡的警察都跟他們沆瀣一氣,你打電話投訴有什麼用呢?而且這裡不像國內有那麼多執法部門,哪有什麼像是工商局,消費者保護協會之類的,這裡的警察職能很多,消防,戶籍,外事,交通。”
“那……”
“那什麼那,行了,你快去拿行李,我們去希爾頓。”
“那好吧。”
陸遠無奈,只得聽從了陳默的意思,上樓之後很快拿着行李箱下來。
兩人前臺和保安的目送之下離開酒店,站在門口等待着出租車,烈日炎炎,一輛輛產自國內的金城摩托車和鳳凰自行車飛馳而過,就是沒有一輛出租車的影子,這裡不比國內,科技很是落後,更不用談什麼網約車了,其實這裡都沒有出租車公司,那些出租車司機都是單獨一個整體,跟在國內開黑車性質差不多,不過在這裡不是違法的,而且在這裡成爲出租車司機沒什麼門檻,只要有臺車,報廢的也行,只要能跑,至於司機的專業素養更沒什麼要求了,只要有駕照就行,不像國內,不管是正規出租車還是網約車,都需要三年以上的駕駛經驗。
手搭涼棚擡頭往上看,陸遠一陣苦悶,抱怨似的朝陳默說道:“陳哥,這裡真的太熱了,希爾頓大酒店離這裡有多遠啊,這半天了也不見一輛出租車過來,實在不行咱們步行過去吧!”
“步行需要半小時,況且天氣這麼熱,咱們還是等等吧!”
“哎,早知道就讓剛纔那個出租車等一會了。”
聽到這話,陳默笑眯眯的看着他:“怎麼?跟着我來這裡,是不是後悔了。”
陸遠搖頭:“哥,我因爲啥走上這條路你也知道,啥苦沒吃過,這在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就是這天氣我受不了,熱的讓人頭疼。”
說完,陸遠擦了把臉上的汗水。
“呵呵,這裡還是好的,我們只不過是暫住在這裡而已,過幾天我們去了叢林,那麼蚊蟲肆虐,環境比這裡不知惡劣了多少倍,你還能挺得住嗎?”
“必須挺得住啊,陳哥,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就好……”
就在兩人一邊聊天一邊等車的時候,塞雷納酒店的某個房間內,也在發生着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