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走向殖民道路,有商人和冒險家追逐利益,想要貿易,還有挖掘金銀,同時還有國內窮人、罪犯生存不下去,造成大批人口外流。
有一股力量,將人往外拉,同時內部又有力量,將人往外推,殖民地有源源不斷的人口補充,殖民纔會獲得成功。
這兩個條件,必須同時出現,光有商人和冒險家,國內的人不願意出去,沒有足夠的人,商人和冒險家自然無法成行,同樣光有生活不下去的窮人,沒有商人和冒險家,窮人連船都沒有,同樣也出不去。
此時大魏的情況,卻正好相反,剛結束戰亂,國內人口稀少,生產資源和土地資源豐富,人們只要肯努力,生活便不會差,內部沒有推力,將人口逼出去。
外部世界,對於大魏也沒多少吸引力,對百姓而言,天朝上國,本身就是世界第一,生活水平遠高於諸國,活在大魏,活在江南就是天堂,有病纔去那些蠻荒之地。
對商股而言,全世界都要買中國貨,大魏的商賈只需要開個工坊,做做生意,或者購買土地收租,就能輕鬆賺到錢,根本無需冒巨大的風險,對外部探險興趣不大。
荷蘭東印度公司,滿世界跑,出生入死,飽受風暴、氣候溼熱、病痛之苦,還要同土著打打殺殺,一年收入還沒鄭家多,家門口就能掙錢,沒多少人願意冒險。
外部沒有吸引力,內部沒有推力,有實力的人不會冒險,窮人想冒險,沒有資源。
此前西方是世界的邊邊角角,窮得掉渣,而中國富裕了幾千年,做了幾千年的中心,中國本身的基因,還有自身的條件、文化,與西方完全不同,情況完全不一樣。
高義歡見衆人都不太支持自己的想法,心中有些鬱悶,看來這個事情,想靠人們自發,估計不太可能,還是需要由他主導,投入資源進行引導,不過具體該怎麼做,高義歡心中也沒頭緒。
中國歷史上強大的王朝不少,壓着北方民族的時候也有很多,但始終未控制北部,必然有原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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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間,北方寒風呼嘯,南方島上卻溫暖如春。
高義歡遠征西域,不僅讓朝鮮半島的豪格,鬆了口氣,南方的周政權和南明政權,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遼東之戰後,豪格大敗,退入朝鮮後惶惶不可終日。
清軍被明軍堵在朝鮮,到路不通,三面環海,無路可逃,已經陷入死地。
本來豪格收到明軍集結遼東,準備攻擊朝鮮的消息,急得準備跳海,不想明軍忽然停止攻擊,立時讓他鬆了口氣,並開始盤算出路。
西南方,孫可望敗回升龍城後,周軍主力損失大半,使得孫可望的政權極爲不穩定,南部甚至爆發了占城人的反叛。
魏軍如果繼續進攻,周政權必然面臨嚴峻的挑戰,但是魏軍接受和議就給了孫可望喘息的時間。
南明方面,因爲魏軍注意力轉移,緊張的氣氛降低,也逐漸站穩了腳跟。
此時魏軍水師弱小,海岸線又長,上任的兩廣總督和閩浙總督,對流亡海外的南明朝廷,都採用了不主動招惹的態勢,採取了防守的策略,甚至對不少士紳與南明朝廷之間的走私貿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海岸線長,魏軍無法處處設防,明軍水師機動,很容易找到弱點突襲一處,若是如此,南明勢力必然比倭寇還要難纏。
海上貿易受阻,高義歡想了許多辦法,來解決江南商品的銷路,可是江南士紳商賈的損失依然很大。
這些人迫切需要恢復貿易渠道,有的通過關係,影響在大魏朝中爲官的江南人,有的則暗中勾結南明,又幹起走私貿易。
雖說高義歡堅持要剿滅南明,但是在魏國內部,其實有不少官員,都建議與南明議和。
他們認爲反正解決不了南明,不如和談,拖延時間,等待水師練成,再翻臉一戰。
這其中閩浙總督丁啓睿,就是代表人物,他主持福建、浙江軍政事務,直接面對佔據夏門、臺灣的鄭成功,壓力可以說相當巨大。
雖說南明勢力與大魏相比,已經沒了翻身的機會,但是眼下大魏水師未成,卻也奈何不了南明,甚至還打不過南明。
鄭家在福建有着深厚的根基,鄭成功很容易弄清楚沿海的防禦,然後選擇一處襲擊。
這樣一來,丁啓睿必然疲於應對,因此他到福建之後,分析局勢,並未採取對抗政策,對海上的南明勢力,一直保持防守懷柔的策略,甚至經常與鄭成功互通書信。
雖說丁啓睿這麼做,沒得到高義歡的允許,落在一些人的眼中,難免有勾結南明的嫌疑,但是他到福建後,沿海確實比較安寧。
因爲東南沿海相對穩定,此時鄭成功已經不在廈門,而是在臺灣大員。
自從趕走荷蘭人後,鄭成功就將臺灣當成了自己的後方來經營,將大批眷屬送到臺島。
如今大員灣周圍,已經登陸了三十多萬人,有軍屬,也有百姓,還有不少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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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臺灣島並未完全開發,絕大多數地區,依然處於原始的狀態,南部主要是漢人聚集,北部則有漢人和熟藩雜居,還有一些海盜和海商建立的寨子,在島得內部,則是生番的地盤,他們還未開化,貿然進入風險極大,很有可能被生番砍了腦殼。
這時鄭成功主要經營臺灣南部,大半年的時間裡,已經在臺灣設了四五個縣,大員灣周圍,到處都是新建的房屋,開墾的土地。
臺灣氣候溫暖,凍不着人,移民也都是閩粵人士,對臺灣氣候水土沒有不適應,百姓已經安定。
這時鄭成功領着一羣人,站在碼頭邊,遠遠駛來幾艘海船,旁邊部將立時開口道:“國姓爺,陛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