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沒看到,剛纔是你在做夢,好了,睡吧。”
紫蘇直接將我的話頭掐斷了,翻身**睡在了外側,沒有再理我。
我心裡面像是被火燒了一般,這紫蘇什麼都知道,就是不想跟我說,我特麼的到底該怎麼從她嘴裡面把話套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靠過去,試探性的把手放在了紫蘇的腰上,紫蘇沒有拒絕,我的手一路下滑,附在了紫蘇的肚子上。
“忙了一夜,肚子不舒服吧,我給你揉揉。”
我討好的說着,紫蘇一直閉着眼睛,靜靜的躺着,就是不理我,我的手輕輕的揉着紫蘇的小腹,知道這事急不得。
那一夜就那樣過去了,直到天亮,紫蘇也沒有說一句話,她的嘴是真緊。
一大早紫蘇便出去了,我也洗漱乾淨去找張峰一起吃早飯,一進門,就看到張峰握着手裡面的筷子,看着桌子上面的幾樣小菜發呆。
“這是怎麼了?”
張峰擡眼看了我一下,又低下了頭,這樣的狀態跟昨天簡直是判若兩人。
“換人了。”
張峰情緒真的很低落,沒精打采的,悶悶的回了我這麼一句,完全就是一副失戀了的樣子。
“什麼換人了?”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話剛說出去,忽然意識到張峰在說什麼,心猛地一縮。
“昨夜來的不是她,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老周,她是不是出事了?”
張峰完全是瘋魔了,那就是一個夢好嗎?
“張峰,你聽我說,我已經確定,你夢中的女孩子是不存在的,那只是族長爲了治你的病,爲你設置的一個夢境罷了,你這樣下去可就廢了。”
張峰直搖頭:“不,沒有她我纔是真的廢了!”
“張峰,你能跟我說說這一次出現在你夢裡面的女人長什麼樣子嗎?”
我試圖轉移張峰的注意力,他老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走不出來,這樣遲早是死路一條。
“忽然換了人,我哪有心思去觀察那女人的長相啊,不過她似乎腿不好。”
張峰苦惱的說着,腿不好?
怎麼這麼巧?
昨夜我看到的那個女鬼也是腿受了傷,族長給他醫治之後,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好如初了。
難道那女鬼跟張峰夢裡面的女鬼是同一個?
這個大膽的想法連我自己都覺得荒謬,怎麼可能?
“張峰,我們出去走走吧。”
沒有確定的事情我不想現在跟張峰說,免得又惹出什麼事端來,張峰估計也是悶壞了,點點頭,站起來跟我出去了。
我們出了銅門,那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陽光溫和,藥田裡面有不少女人在幹活,看到我和張峰出來,好幾個女人都跟張峰打招呼,倒是我被完全忽略了。
我和張峰在藥田便站了一會,就看到村口的方向似乎有人朝着這邊走來。
那個人大概三十五六的樣子,一個人來的,面黃肌瘦的,一看就是個病秧子,但是還沒到臥牀不起的程度。
那個人走得很慢,走一會歇一會,手捂着心口,似乎喘不上氣來似的。
很快便有女孩子走上前去將他攙扶了過來,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擡臉虛弱的朝着我們一笑,這一笑比哭得還難看。
“兄弟們也是來看病的啊?”
那人一張口,口臭味很重,很顯然他的病症在內臟上面,臉上面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是啊,大家不都是慕名而來的嗎,不爲治病,誰能找到這山旮旯來。”
我笑道,張峰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那人點點頭,咳嗽了兩聲:“我也是,肺癌晚期,老婆孩子都不敢靠我,無意中聽到了老先生能妙手回春,便尋來了。”
“別聊了,跟我去見族長吧。”
就在這個時候,紫蘇的聲音傳了過來,冷冰冰的,那男人趕緊朝我們點點頭,示意跟紫蘇去了。
我的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他是我和張峰來這個村子之後,第一個來看病的人,或許我可以從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老周,你想跟去就去吧,我在這坐一會,沒事的。”
張峰開了口,我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決定先陪張峰,那人上樓去找族長了,要下來還得等一會。
“張峰,你肩膀上的傷口好一些了嗎?”
我說着便伸手去掀張峰的衣領,這一掀,嚇了我一跳,因爲張峰肩膀上的那一排牙印已經變成了黑色。
我臉都青了,張峰一看我不對勁,也低頭來看,這一看也是嚇了一跳。
“我昨晚洗澡的時候還沒變成這樣呢,老周,這是……”
張峰剛想說,我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這分明是中了屍毒,張峰見過,也明白,但是這樣大驚小怪的說出來,很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先別聲張,我們回去再說。”
張峰點點頭,趕緊將衣服整理好,跟着我回去了,一進張峰的房間,立刻將門關好。
“老周,我真的遇到鬼了?”
張峰眉宇間的陰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我也說不好,按理說,張峰遇見那女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在夢裡,這女孩卻能在張峰的肩膀上留下牙印,這本身就很詭異。
“沒事,這普通的屍毒我能解,但是你不能把這事聲張出去,特別是之後再夢到女人的時候,不能表現出來,知道嗎?”
我一邊說着,一邊請出了金蠶,把它放在張峰的肩膀上,還好有金蠶,要不然我們就死定了。
“這個我懂,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就算是給我治病,爲什麼要用這些女鬼呢?”
張峰終於恢復理智了,這些天他跟着了魔一般,怎麼勸都沒用,現在倒是自己走出來了。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我猜測,或許這是一種交易。”
“交易?”
張峰更加不解了,我點了點頭,將我一直埋在心裡面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猜測,族長所謂的起死回生的能力,其實就是跟這些女鬼達成了協議,利用女鬼的力量幫垂死的人治病,但是那些女鬼能得到什麼好處我還沒想清楚。”
張峰已經被我的話驚得目瞪口呆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有了動靜,似乎是有人從樓上下來了。
我立刻走出去,這才發現之前那個來看病的男人搬進了我們隔壁的房間。
那個男人很熱情,雖然身體很虛弱,但是還是微笑着跟我們打了招呼。
“又見面了,以後我們便是鄰居了,多多關照啊!”
我連忙上去扶住他,紫蘇跟在後面,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我扶着那男人進了他的屋,將他扶坐在了桌子旁。
“族長說能治好你的病了?”
我坐下來忍不住的問道,那男人點了點頭,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期許。
“是啊,我也是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理來的,沒想到還真找到了希望。”
“這麼遠的路,你就一個人來的?你的家人呢?”
我就想不通了,以大哥的年紀,應該有家有室吧,怎麼就自己一個人來了?他家人就不怕他死在半路上嗎?
“家人?”大哥苦笑了一下,“我是個孤兒,從小便不服輸,掙扎了三十餘年,纔好不容易有了之前的一切,娶的了美嬌娘,剛查出來肺癌,那娘們便跟小白臉跑了,還順帶捲走了我大半的財產,現在我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這大哥簡直比我還要慘!
和大哥聊了一會他便累的不行了,我扶着他上了牀,剛出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孩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進來了,這族長的動作還真快。
我沒做停留,直接回到了張峰的房間,這個時候金蠶正安靜的趴在張峰的肩膀上,張峰一動不動,不敢招惹這小傢伙。
我將金蠶收了回去,張峰立刻穿好衣服:“怎麼樣?”
“第一碗藥已經送進去了,這幾天你觀察他的動靜,我再關注一下族長那邊,張峰,你要穩住心神,懂嗎?”
張峰點了點頭我便出去了,上樓的時候,正好碰到正要回房的紫蘇,我趕緊跟上去。
“紫蘇,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忙前忙後的,又是端板凳,又是倒茶的,紫蘇終究是被我逗笑了,雖然只是嘴角不自覺的往上勾了一下。
“說吧,我可以斟酌着回答你,但是有些事一說就會威脅道我們的生命,我是不會回答你的。”
我連忙點頭:“我就是想知道,鬼谷村的人去世之後都葬在哪?”
“鬼谷村不怎麼死人的,女孩子們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嫁出去,老死在外面。”
紫蘇的話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那總會發生意外吧?還有像族長那樣的老人家,一輩子待在這鬼谷村,死了之後不會擡出村子去葬了吧?”
“族長都是天葬的。”
紫蘇還是避開了意外死亡的那些人葬在哪裡這個問題,看來問題的根源就出現在這些意外死亡的人身上。
當天夜裡,紫蘇還是跟昨夜一樣沒有回來,幾乎是紫蘇一走,我便將門開了個小口,密切注視着族長房間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