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沈素貞在房間裡面哭,張旭想進去安慰安慰她,門卻已經被告從裡面關死了。再想敲門,卻不知她開門之後,該說些什麼?剛纔熏天,張旭也就色膽包天了,差點佔有了她。現在從巔峰滑落之後,兩人都有些不知如何面對的感覺。於是沈素貞便在裡面哭,而張旭這會一時半刻的只能在門外發呆。
第二天,張旭目光躲躲閃閃,有點兒不敢看沈素貞,大清早就跑出去了。但沈素貞卻好像若無其事,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該幹嘛還在幹嘛。
張旭心情不寧,隨意亂走,卻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一片農田地界。那片農田原本是沈素貞家的,春天的時候開始說是租給張旭。但張旭原本準備用來養魚,被陳雅一說,取消了計劃。大部分農田又租給別人了,不過其中有一塊地大概一畝左右,被挖成了一個大坑,沒有租了,便留了下來。再後來,張旭建磚窯,水泥窯,石灰窯,又製作紅茶,又建曬鹽場,又建鋼鐵廠,忙得不可開交,便將這塊地的事給忘了,現在無意中走到這裡,卻發現這塊地已經長滿雜草。
張旭看着這些雜草們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生長在那塊地裡,有些百無聊賴。也不知道今後該如何面對沈素貞和陳雅兩個人,一時不想回去,也有點兒不敢回去。
張旭一跑出去,不見人影,中午等他吃飯時,卻一直未見他回來,可把家裡的兩個女人急壞了。從中午開始,兩個人就開始在雞籠滿世界地到處尋找打聽張旭的下落。開始問了很多人,那些人都說不知道,這一下讓兩人就更着急了,也更加急切地尋找起來。
直到夕陽映紅,天邊佈滿晚霞,張旭站起身來,卻看見路上有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張旭仔細一看,卻是沈素貞,不由得一呆,眼中不敢看她,幾乎又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但沈素貞也看到他了,不由得破口大罵起來:“張旭,你這混帳東西!你一跑出來,去那兒也不說一聲,一整天就連個鬼影子也不見。從中午到現在,家裡爲了找你,都已經鬧翻天了……”
張旭低着頭,目光怯怯地看着地上數螞蟻,聲音弱弱地問道:“我不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嘛?你們真地在找我?”
沈素貞看他那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那還有假?剛纔有一個人告訴我說你在這裡,我才趕來的。你要是再不回去的話,陳雅就要讓三叔請全宗族的人都幫忙找你了。”
張旭怯怯地問道:“回去之後,我們兩個的事該怎麼辦?”
沈素貞吃他一問,呆了一下,左右看看,沒人,才說道:“你要死啊,什麼我們兩個的事啊。我們兩個之間什麼事也沒有,不許再提。嗯,就是什麼事也沒有,你是我女婿,我是你岳母。你可記住了?”
張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就這樣?”
沈素貞瞪了他一眼,怒道:“那你還想怎樣?”
張旭和沈素貞一齊回到家裡的時候,許多陳氏的族人果然已經聚集在他家門口,一看到他,紛紛說道:“好了好了,回來了回來了。”陳雅跑過來,拉着他的手,滿腹抱怨,眼中紅紅的,卻差點兒流下淚來。陳宗德批評道:“你這個後生,平時看你也是挺穩重,挺明事理的人,今兒怎麼這麼不靠譜的。你白天出去,至少該跟家裡交待一聲,免得家裡擔心嘛。中午也應該回來吃飯啊,不回來吃飯也該說一聲啊。噯,下次不要這樣了,你看,家時的人有多擔心啊?”
張旭只好連連陪笑道:“是是,下次記住了,一定不會這樣了。”
沈素貞熱情地向陳氏族人打招呼,把他們一個個送回去。這一通折騰了好長時間,以至於把人都打發走了之後,天都黑了。當然,張旭在這段時間裡是吃了一陣撲天蓋地般地抱怨和批評。
隨後,沈素貞讓陳雅點起了松明火把照明。張旭問道:“怎麼不點蠟燭?這火把危險地很。”
陳雅說道:“蠟燭貴的很,只有寺廟宮觀和大戶人家才用得,我們平頭百姓,哪用得起的?”
一根蠟燭也這麼貴麼?張旭看沈素貞忙來忙去,不搭理自己,只好瞎想道:那要是能做一些蠟燭拿出去賣,那是不是又是一項生意呢?那做蠟燭的油脂從那裡來呢?
第二天人下午,張旭在一戶人家的院子裡,看到一個人拿着一個小竹簍,往地面一磕,從裡面倒出許多蚯蚓,然後嘴裡發出模仿的雞叫聲。頓時,就有許多雞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爭搶起地面上的蚯蚓來。
張旭問那個人道:“錢大哥,你這蚯蚓是從那裡弄來的。”
那個錢大哥大號叫錢大寶,外號叫錢麻子。擡頭看了一眼張旭,有點奇怪地說道:“你這也要問?這蚯蚓當然是那些地裡面翻挖出來的啊,給這些雞們開開瑩的。”
這時張旭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期央視農業節目,上面專門講養蚯蚓,和用蚯蚓餵雞餵鴨和餵豬的。
張旭興奮無比,興沖沖地跑回家,抱住一個女人說道:“太好了。我又想到一個賺錢項目了,做成了可以賺很多錢,而且會讓這裡的每個人都受益。你親我一個,犒賞我一下吧。”
那被抱住的女人大怒,提起腳使勁跺了一下張旭的腳,同時罵道:“你發什麼瘋?先看看清楚我是誰再說?”
張旭“嗷……”慘嚎一聲,這才放開她,仔細一看,被抱住地竟是沈素貞,不由得尷尬。更尷尬的是,陳雅正站在一邊,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剛纔跑進來,竟沒注意到她也在。
張旭訕訕地放開沈素貞,撲過去抱陳雅,說道:“你親我一個,犒賞我一下。”可惜陳雅很不配合,一扭身躲了開去,還罵道:“現在大白天,你不做你的正經事,發那門子的癲?”
張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怎麼不做正經事了。我現在就要對你們說一件正經事啊。”
可惜陳雅和沈素貞都沒有配合地問一句:“什麼正經事啊?”而只是在那兒定定地看着他。張旭只好自個兒繼續演獨角戲:“我打算養蚯蚓,這蚯蚓養起來一定有很好的效益,關鍵是這可以算是一項農業項目,發展起來的話,對提高咱們這兒鄉親的收入有莫大的幫助。可以讓人人都參與其中,獲得收益。”
沈素貞說道:“你現在不是有鹽場了麼。這鹽場最賺錢了,還有鋼鐵廠,也開始好轉了,可能也要賺錢了,養什麼蚯蚓?那兩個生意做好了,錢就已經滾滾不斷而來了。先把這兩個做好,不要貪多嚼不爛。而且從來沒有聽說過養蚯蚓的。”
張旭道:“這正是我要說的。那個鹽場目前維持這麼大最好了,再弄大恐怕要弄巧成拙了,那就完蛋了。維持現狀根本不需要我在那裡看着。只要那些鹽場工人看水放水,結晶之後,把鹽裝進木桶裡就是了。那個鐵廠,我根本就不懂,在那兒,只會幫倒忙,乾脆讓內行的去幹好了。我現在有點兒閒得無所事事。剛好有時間弄這個。”
沈素貞哼了一聲,說道:“反正你是男人,是這一家之主,隨你了。只是不要到時候弄得傾家蕩產,睡都沒地方睡就好。而且養蚯蚓怎麼賺錢?”
張旭笑道:“我剛剛想起的。以前看過別人弄得。辦一個循環養殖場就可以。”
陳雅忍不住好奇:“循環養殖場?什麼叫循環養殖場啊?”
“我們要村子後面不是有一塊田地今年剛好閒置沒種嘛。昨天我看了,那上面長了好多好密的草。現在我打算先在那塊地上養蚯蚓。再用蚯蚓養雞養鴨養豬。雞鴨豬吃蚯蚓長大,就可以產生非常好的效益了。”張旭有些得意地說道。
陳雅有些疑惑道:“蚯蚓也能養嗎?只聽說雞鴨喜歡吃蚯蚓的,豬也能用蚯蚓來餵養?”
張旭肯定地說道:“肯定能。天地什麼動植物都能人工養殖,關鍵是要掌它的習性。到時候我弄給你看。”
第二天,張旭就請了人來幹活。由於一向工錢給得多,所以一聽說他要招人幹活,立馬有許多人跑過來搶了。開玩笑,幹一天的活,相當於以前十天半個月的工錢,誰還不搶?
張旭這次要的人不多。只要了四個人,把他們帶到了那塊荒廢的田地前。先讓他們把雜草全部清理掉。然後分成一隴一隴的,爲了讓那些土隴有足夠的溼度,又向隴溝裡面放水。隴溝裡放滿水之後,水分開始向土隴滲透,那些土隴漸漸溼潤。由於滲透較慢,再加上天色晚上,便讓人回家,明天再來。
過了一夜,張旭去一看,那塊地裡土隴的泥土已經被水份滲透得非常溼潤透徹了,隴溝時的水也幹了。於是便讓人找來大量的腐殖質,撒在那些土隴之上。包括豬糞啊,雞糞啊,鴨糞啊,各種枯枝敗葉啊,最後清理出來的雜草,都放上去了,感覺還是不夠。想了想,乾脆去搜集人糞尿。可惜,除了張旭自己家的糞尿,還有再加上那幾個幹活的人的家裡的糞尿,其他人家家裡居然都不肯貢獻糞尿,都說自己家的,要用來種地的呢。
張旭沒想到前世令人噁心頭痛,難以處理的排泄物,現在這些人把它當作寶貝藏起來,只好出錢買了。一出錢,情況就不一樣了。不但許多男人把那些排泄物送到指定的田間地頭,而且許多女人也提着大大小小的馬桶,嘻嘻哈哈地往那田間地頭跑過來。後來張旭覺得夠了,停止購買這些排泄物時,那些女人大爲不憤,還非要張旭出錢買下來不可。
許多人看張旭把大量的各種肥料撒堆在那些土隴上,過來問道:“後生啊,你這是打算種什麼東西啊?你這樣弄,肥料太多了啊?”
張旭笑道:“不會多,不會多。至於種什麼嘛,以後你們會知道的。現在說了你們也不信。”
接着在那些肥料上面再壓一層土,然後又找來稻稈把那些土隴都給蓋起來。
此後,每隔幾天,張旭便來看看,一但發現那些土隴幹了,便澆水重新讓那些土隴溼潤。
一個月之後,張旭挖開那些土隴一看,下面已經有了許多的蚯蚓。張旭便買了一些雞和幾頭豬仔來實驗。在所有的動物中,就雞和豬的食譜跟人最爲接近。傳統上養雞養豬就是爲了處理剩飯菜,這種辦法就是把雞和豬當作是另一種人口來養着了,只不過給豬配得食料要差人一個檔次而已。由於豬的食量大,那些家庭婦女負擔頗重。
張旭沒興趣把豬的食料給煮熟。把各種飼料給切碎了之後,滲拌了一些蚯蚓之後,直接給豬吃了。開始那些豬們很是抗議,吃得比較少。張旭不爲所動。豬的適應性很強,沒過幾天,就完全適應了生飼料。接着,那些豬們非常迅速的長起膘來。
這天中午,張旭回家的時候,發現陳雅不在,連忙問她去那裡了。沈素貞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記性去那裡了。她做人情吃酒席去了。”
哦,張旭想起來了。中午就兩個人了。看沈素貞在廚房裡忙錄的身影,張旭卻不由自主地衝動起來,用了極大的毅力才把自己控制在椅子沒有動彈。正在炒菜的沈素貞無意間回過頭來,看到張旭居然雙眼直直地看着自己,身上某個部位支起了高高的帳蓬。嚇了一跳,手中的鍋鏟差點掉到地上。怒瞪了張旭一眼,說道:“混蛋,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說罷連忙轉過頭去,心卻不由得加速,渾身發軟,差點都站不穩了。
吃完了飯,沈素貞擱下碗筷就跑出了家門。不跑地話,她可真不敢保證大白天會發生什麼事,現在她可把不準張旭會厚臉皮到什麼地步。
自從中秋節那天夜裡,和張旭兩人差點發生了荒唐事。雖然最後一刻,自己冷靜下來,扇了張旭一巴掌,把他打醒,也把自己打醒了。但心裡卻還是泛起了一種惶恐和愧疚,忍不住哭了,又忍不住對張旭發了脾氣。她看得出來,張旭也是有那種惶恐和愧疚,要不然第二天也不會表現出那種反常。對此,沈素貞一直告誡自己,那是自己的女婿,不能再想那事,那天晚上就當是一個荒唐的夢好了。
但每次看到他,雖然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但心裡,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她感覺自己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在折磨自己。而看到張旭進,總是有一種越來越把持不住的心跳感覺。年輕,就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不管是女人對男人,還是男人對女人。
沈素貞沉迷於遐想中:要是自己第一次見到他,就……那樣的話,恐怕自己現在天天和他同牀共枕,旦夕恩愛吧。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把女兒嫁給他了。要不然,怎麼可能那麼煩惱?如果女兒沒有嫁給他,那麼自己是不是可以嫁給他呢?他明明是很迷戀自己的嘛,爲什麼不能要他娶自己呢?但又想他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會娶自己?最多也只能是偷偷情而已。無論如何,這一切終究都只能是自己的癡心妄想而已……
第二天,沈素貞便決定搬出去,自己一個人住。再住在一齊,她恐怕不能保證自己和張旭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早點保持距離比較好。雖然陳雅和張旭兩個人竭力挽留,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搬走了,回到了原來的木頭房屋裡住。張旭過意不去,便拿出錢來,顧人給她重新建了一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