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潘公子擡下去。”
周宗一擺手,兩個家丁快速跑上來,一人一根胳膊,像拖死狗似的慢慢將潘賢拖了下去。
家丁們已經很淡定了,因爲這已是在周宗壽宴上第二個因爲楚千侯而拖出去的人。
楚千侯拍着手掌,一臉和煦的微笑望向衆人,輕聲問道:“你們,誰還有問題要問在下的?在下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衆人瞅了一眼地上被拖出的一條血跡,集體搖頭擺手,血粼粼的例子就擺在眼前誰還敢上。
周宗勝利興地衝潘右擠擠眼睛,悄聲道:“潘老,看到了吧,早勸你讓你家兒子退下,你偏不聽,看看,丟人丟大發了吧。”
“哼!老夫跟他沒完!”潘右臉色被氣成了豬肝色,訕訕地坐回宴席。
周宗呵呵一笑,望着楚千侯,忽然發現這位新女婿似乎很是很好的樣子,並不像是那麼一無是處嘛。
楚千侯衝周宗拱了拱手,歉意道:“岳丈大人,在您的壽宴上居然發生這種事,抱歉抱歉。”
周宗親熱地拉住楚千侯手腕,笑道:“賢婿,不礙事不礙事,向老夫不用道歉,不過你應該向潘大學士好好賠一禮,於情於理,你這個後輩也是必須做的。”
對於潘右之名,楚千侯早就因史書記載而如雷貫耳。
南唐連連戰敗之時,潘右身爲大學士受到國主李煜猜忌被判入獄,潘右爲表忠貞自裁與獄內,可謂是一個讓人可歌可泣的忠臣。
對於歷史忠臣,楚千侯心中向來充滿着敬佩之情。
隨着周宗的指引,楚千侯看到所謂的歷史名人,正分着兩腳鼻孔向天捋着鬍鬚的端坐在條桌後,一臉誰都欠他八百萬的表情,或者更應該說,很想讓人扇他兩鞋底的表情。
“他就是潘右,潘大學士?”楚千侯實在有點接受不了歷史名人會是這幅德行。
周宗後面捅了他一把,催促道:“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向潘大學士賠禮道歉,剛剛被擡出去的小子就是他的幼子。”
額,好吧,人不可貌相嘛,雖然他的真實模樣實在與自己腦袋裡想的慈眉善目的形象有些差距,楚千侯還是真誠拱手一拜,道:“晚輩楚千侯,字川嶽,見過潘大學士。”
潘右半轉身子冷哼一聲,氣呼呼說道:“算了,當不起,老夫還想多活幾年呢。”
“這個……”倒把楚千侯給說尷尬了。
一側的黃智將軍捅捅潘右的軟肋,道:“潘狐狸,你幹什麼,他既是晚輩又是周老的乘龍快婿,你這種刻薄小氣模樣像是長輩模樣嗎?”
潘右像被人踩了尾巴跳了起來,指着黃智的鼻子罵道:“黃鼠狼,你少惺惺作態,感情被羞辱的不是你家兒子了你當然可以這麼說,我敢保證,若是你家兒子被擡了出去你估計現在都要殺人了!”
黃智將軍也回罵道:“潘狐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你家兒子學業不精又怨得了誰,我兒子怎麼了,若是我兒子與這楚賢侄有誤會,我這個作爲前輩的保證不是你這樣!”
“哼,裝模作樣,有本事讓你家兒子也上啊!”
“嘿嘿,我家生凡自幼學武,沒有你家兒子心胸那麼狹窄,學武者,心在戰場,豈能和酸文孺子一樣在乎於兒女情長上。”
“黃鼠狼,你罵誰酸文孺子?”
“誰被擡出去我就罵誰!”
“你這目不識丁的蠻牛蠻子,老夫跟你拼了!”
“來就來,誰怕誰!”
眼看潘右和黃智就要對掐起來,周宗趕忙上前勸道:“我說二老,你倆在朝堂上都鬥了幾十年了,今日老夫大壽,看在我的薄面上冷靜一下好不好?生凡啊,你發什麼愣,還不過來攙開你爹。”
久久不語的黃漢卻是絲毫沒有攙扶老爹黃智的意思,望了一眼楚千侯,忽然說道:“既然爹都這麼說了,生凡確實想領教領教楚公子究竟有何本事。”
“生凡,你胡說什麼?”
“吧嗒”一聲,黃智的下巴一時不慎直接脫臼耷拉了下來。
潘右一聽這個直接跳了起來,拽着楚千侯的衣衫指着黃漢大笑道:“賢侄啊,看看,又是一個不怕死的,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儘管上,儘管上,把他幹趴下!”
“……”
楚千侯無語,這兩個老頑童,這事也能鬥起來?
黃智吧嗒一聲,把脫臼的下巴擰了上去,對着黃漢劈頭問道:“生凡,你幹什麼,潘狐狸兒子血粼粼的例子你難道沒看到?還想讓爹也丟臉嗎?”
黃漢衝黃智抱拳一禮,自信滿滿說道:“爹放心,生凡未想與楚公子耍嘴皮子,生凡是個粗人,只會舞刀弄棒,今日生凡只想領教一下楚公子的武藝,還請楚公子不吝賜教!”
潘右捅捅楚千侯的腰眼,指指黃漢,唯恐天下不亂地挑撥道:“上,上,打暈他,打暈他!”
“……”
楚千侯客氣道:“黃公子,不必了吧,在我岳丈壽宴上打打殺殺總不好吧。”
黃漢道:“楚公子放心,我們只稍微切磋一下而已,自古壽宴之上舞刀弄劍皆是助興,你我二人對戰一番全當助興罷了。”
周圍看熱鬧的賓客頓時紛紛叫喊道:“對啊,楚公子,我等飲酒沒有助興之物怎好啊,就答應了黃公子吧。”
“這個……”楚千侯微微沉吟一聲。
別人不知自己本事,楚千侯可是最是瞭解,自己所學的功夫並不是中國流傳下來的十八般武藝,而是融合了全球任何一種武技的刺殺之術,不出手則以,一出手招招都是爲了取人性命而動。這黃漢乃是大將軍黃智的兒子,若是自己出手不慎將他殺了,只怕自己真就走不出這江寧府了。
黃漢見楚千侯目露遲疑,以爲楚千侯怕了,頓時眼中目露兇光,伸手一招,喊道:“來人,取我的鴛鴦雙刀來。”
周宗這時真怕楚千侯在自己壽宴上受到傷害,忙上前勸說道:“黃公子,何必呢,若是隻爲助興,空手相搏也是可以,何必使用武器,若是一招不慎,對兩家可就不好了。”
黃漢笑道:“大司徒放心,生凡學藝十五載,早已做到收發於心,斷不會傷到楚公子的,楚公子,不知你平日喜用何種武器?”
楚千侯掃過黃漢的雙眼,他眼中那一抹一瞬消逝的兇光捕捉在眼中,心中已明,看來這黃漢跟潘賢是一路貨色,都想從自己擅長一面將自己壓倒,然後趁機羞辱自己一番,以來安撫被小周後拒絕後的變態心理。
對待對自己充滿敵意的人,楚千侯向來都不會矜持客氣,大手一擺,笑道:“好,既然黃公子有意爲我家岳丈壽宴助興,千侯奉陪便是。”
“好,痛快!”
這時兩個家丁已送上來鴛鴦雙刀,雙刀在手,黃漢輕舞兩下刀花,蹭蹭兩聲,刀氣瀰漫,衆人慌忙後退,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黃漢掃了一眼楚千侯雙掌,笑道:“怎麼,楚公子喜歡肉搏戰嗎?那麼可不要怪生凡有趁人之危之嫌了。”
“唰!”
黃漢直接未給楚千侯任何說話機會,雙刀揮動,快速回轉,化作兩道銀白光輝向楚千侯襲了過來。
“媽的,用雙刀戰我赤手空拳,你還好意思說沒有趁人之危。”
雙刀突來,楚千侯那還敢再裝深沉,幾個閃避,雙腳快速抖動,一個凌空翻滾躍出他的雙刀攻擊範圍。
黃漢雙眼一亮,叫道:“好身法,原來楚公子果然非泛泛之輩,那我們正式開始吧!”
雙刀再次輪轉,黃漢好似吃了春.藥的猛男,雙刀舞的呼呼生風,追擊向楚千侯。
“刷!刷!刷!”
黃漢背迎着太陽,手中鴛鴦雙刀閃亮的刀面,迎着日光登時刀芒閃爍,反射光如層層刀氣一般激盪而出。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周圍賓客大多數都是對武藝一竅不通的文人,乍一看着雙刀呼嘯,錯把刀光當成了刀氣,一時驚叫連連,此時看來,楚千侯處境危險。
“三弟怎麼辦,楚賢弟的處境不妙啊,我們三兄弟中就你會些武技,你去幫幫忙。”杜家三兄弟老大杜昌廣心繫楚千侯的安危,使勁晃着杜昌遠的肩膀急聲道。
杜昌遠雖說也看出黃漢只是花招,但是關心則亂,一點頭道:“大哥放心,我這就去助千侯兄一臂之力!”
杜昌海一把拉住杜昌遠,道:“三弟莫要着急,他們二人說好只爲助興,你這憑空上去幫了楚賢弟,只怕反倒讓楚賢弟在這壽宴上弱了氣勢丟了臉面。”
杜昌遠咬一咬牙,道:“二哥放心,我自有方法。”
說罷杜昌遠伸手將衣襟內的千金酒掏出來,快速脫下了身上長袍,一聲噼裡啪啦衣服爆裂聲,一節銀白色槍桿和槍頭從衣服內飛出,如兩道流星般飛竄向楚千侯。
“千侯兄,接搶!”杜昌遠大聲提醒道。
衆人齊刷刷望向杜昌遠,周大司徒大壽,你隨身帶着一柄摺疊長槍什麼意思?
杜昌遠身上藏槍本來是爲了“事成”之後防身之用的,如今哪能解釋的清楚,嘿嘿乾笑兩聲裹着內衣又坐了回去。
楚千侯眼睛一撩,槍桿和牆頭已飛向自己頭頂,凌空躍起,雙手接住對口一插,一把銀白色長槍對接而成。
黃凡長嘯一聲:“好,好,原來楚公子也會耍槍,那就與我戰個痛快!”雙刀攻擊速度再次提高了一倍。
長槍在手,楚千侯剛抖出一個槍花出來,只在剎那,刺啦兩聲,楚千侯雙臂的衣袖被黃凡的雙刀給削了下來。
“哎呀,小心!”周圍衆賓客驚叫一聲,心裡同時爲楚千侯捏了一把汗。
楚千侯望了一眼在空中翻滾的兩截衣袖,眼淚差點下來了:昌遠兄啊昌遠兄,你若想幫忙扔給我一把五四手槍也行啊,這種長兵器老子不會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