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通雙眼圓瞪,跨上一步,死死盯着楊秋池,目光如刀。
宋芸兒也隨即跨出一步,站在公案前,好整以暇地盯着圓通。
與此同時,楊秋池身後南宮雄等五個貼身護衛也上前一步,護在楊秋池左右。
那四個臨時充當皁隸的錦衣衛護衛一擁而上,要去抓圓通,楊秋池叫了聲:“等等!”
那四人趕緊站住,看着楊秋池。
楊秋池問圓通:“你想拒捕?”
圓通搖了搖頭,她其實並不是要拒捕,只是她聽楊秋池說要脫她褲子打屁股,一時惱怒,這纔出手摔掉了上來抓她的錦衣衛。
“那你剛纔爲何摔開他們?”
圓通胸脯一挺,哼了一聲:“你們那麼多大男人欺負我一個?算什麼好漢!”
“欺負?嘿嘿,怎麼才叫不欺負呢?”
“有本事就一對一比比!”
圓通剛纔雖然摔開了那兩個錦衣衛,但是也感覺到兩人的武功比自己都弱不了多少,又看見上面還有六個,目光炯炯,太陽穴鼓鼓的,顯然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自己恐怕一個都拿不下來,更別說六個了。
至於這年輕的官老爺身邊那個小丫頭,看身形不僅不是個軟杮子,只怕還是這裡所有人中武功最高的。如果逼得這當官的逞強一對一決鬥,自己說不定還有幾分勝算。這纔要求單挑。
聽了圓通的話。楊秋池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身爲女流,又是出家之人,本不應該如此爭勇好鬥。不過,既然你喜歡玩玩,那我就叫他們陪你玩玩好了。”
圓通大喜,說道:“好!一言爲定!我要是勝了呢?”圓通欣喜地說道。
“勝了?勝了我就再派一個來和你打,一直打到你輸爲止?”楊秋池笑呵呵說道。
“你錯了,本官懷疑你是圓慧殺人案重大嫌疑罪犯,依律拿你問罪,你卻負隅頑抗,逞強拒捕。本應當一擁而上將你拿下,不過看在你女流之輩地份上。我就依照江湖規矩,一對一和你鬥,但是,這只是拘捕你的方式的不同,卻不能拿作交易!說到底還是抓你歸案的。”
“哼!廢話一堆!”圓通現在知道這年輕的官老爺可不是那麼容易上當地,恨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來吧!你們哪一位先下場賜教?”
楊秋池轉眼看了看南宮雄,意思是讓他派兵。
南宮雄盯着圓通冷笑了一聲:“雕蟲小技,也敢露醜!”轉頭對另外五個貼身護衛中的一個說道:“徐石陵,你上去將她拿下!”
這徐石陵是上次皇上明成祖派給楊秋池當貼身護衛的大內侍衛中的一個。被南宮雄挑選出來編進了楊秋池的貼身護衛中,可想而知,武功很是不弱的,聞言答應了,跨出兩步,一堂飄飄向圓通劈去。
圓通大喝一聲,還了一掌,砰的一聲。徐石陵身子微微一晃,圓通卻被震退了兩步。徐石陵見對方只是個小尼姑,這一掌只使了七成功力,滿以爲足夠拿她,沒想到只是震退了兩步,臉上掛不住,冷哼了一聲。搶步上前又是一掌。
圓通已經知道自己功力遠不及對方,不敢硬碰,遊身而走,這下子一個打一個閃,掌風陣陣,轉眼數十回合過去。圓通雖落下風,卻未被擒。
這下子連南宮雄都有些詫異,這徐石陵在護衛隊裡武功還是數得上號的,比南宮雄弱不了多少,想不到竟然收拾不下一個小尼姑。
楊秋池更是饒有興趣,看來,這一指峰上還真藏龍臥虎,一個小尼姑能夠與大內高手周旋數十回合,真讓楊秋池有些驚訝了。
那徐石陵更是焦急,心想如果自己連個小尼姑都收拾不下,這臉可就丟大了。身形一頓,易掌變拳,具是大開大闔的剛猛招數。
宋芸兒在楊秋池身旁說道:“這徐石陵武功與南少林頗有淵源,這一套金剛伏虎拳已經有七成火候了。”
楊秋池笑呵呵問道:“哦,那我的芸兒這套拳有幾成火候了?”
宋芸兒聽他說得親切,心中歡喜,笑道:“我只會看,可不會這些男人們地功夫。”
“那這徐石陵的武功和我的芸兒相比,卻又如何呢?”
“他打不過我。”宋芸兒很自信。
“那當然,”楊秋池點點頭,“我芸兒的師父乃是天下第一高手,他們如何能比。”說起柳若冰,楊秋池心頭又是一痛。
此刻,場中形式已經有些變化,那徐石陵變了拳法之後,圓通已經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圓通劍眉一豎,清嘯一聲,招法也是一變,拿、扭、扳、擰,全是擒拿摔打的招式。
這招式一變,頓時扭轉劣勢,不僅擋住了徐石陵的狂攻,還能偶爾還上一兩招。
宋芸兒和南宮雄都咦了一聲,驚詫地看着圓通。
楊秋池看不懂,問宋芸兒:“怎麼了?”
宋芸兒道:“這圓通會分筋錯骨手!”
“啊?”楊秋池又驚又喜:“她會分筋錯骨手?”
沒想到這下子歪打正着,看來,這小尼姑圓通說不定與殺死趙青嵐的那連環殺手有關係,更或者就是那個殺手!楊秋池急聲叫道:“小心點,別傷她性命,將她拿下細細拷問!”
徐石陵答應了,可這一有了顧慮,又復着急。更是拿她不下。
宋芸兒心中焦急,說道:“我去拿她!”
“不,芸兒,沒必要冒險!”楊秋池一把拉住宋芸兒的胳膊。
“放心吧!”宋芸笑道,“五招之內。我將她拿下,你幫我數着!”
楊秋池見她胸有成竹,便放開了她地手,示意南宮雄小心掠陣。
宋芸兒對徐石陵叫道:“喂!你退下,等我來擒她!”
徐石陵縱身跳出圈外,圓通也不追擊,凝神盯着宋芸兒。
宋芸兒嘻嘻一笑,蘭花指點向圓通,圓通用分筋錯骨手凝神擺擺接招。宋芸兒嘴裡脆生生一邊數着招數,一邊急攻向圓通。
數到第五招。宋芸兒一聲清笑,喝:“躺下吧!”一指點過,圓通叫了一聲,癱軟在了地上。
那四個錦衣衛一擁而上,拿來牛筋繩索將圓通結結實實捆了起來,將她按倒跪在大雄寶殿之上。
宋芸兒得意洋洋看着楊秋池:“怎麼樣?哥,我說的沒錯吧。”
其實,要論真實武功,雖然圓通打不過宋芸兒,卻還不至於五招都擋不住。只是宋芸兒剛纔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觀,早已發現了圓通地破綻所在,加上圓通剛纔力鬥徐石陵,已經耗盡了大半功力,宋芸兒等於是揀了個便宜。
楊秋池鼓掌道:“我芸兒就是厲害!佩服!”
既然圓通拒捕成擒,也就不和她講什麼禮節了。楊秋池喝問:“圓通,你還不老實交待,你是如何與圓妙串通一氣殺死圓慧的?還有,趙青嵐和附近州縣幾個殺人碎屍案件,是不是你乾的?快說,否則我真地要脫你的褲子打屁股了!”
“不是我,貧尼是冤枉的!”圓通掙扎了一下。叫道。
“冤枉?既然不是你那你剛纔拒捕幹什麼?”
圓通現在知道自己太莽撞了,低着頭說道:“貧尼錯了,其實貧尼並不是想動手,只是因爲……因爲你,不。因爲大老爺您要脫我褲子……我一時情急,這才動手,請大人原諒,……不過殺人地事情,真的不是貧尼乾的。”
“你說不是,那你有什麼證據嗎?”楊秋池又使出了有罪推定這一招,偵查階段對審訊人員來說是可以使用這一招,當然,就算嫌疑人拿不出證據證明她沒有殺人,也不能因此就推定她殺人,這只不過是一種偵訊手段而已。
圓通也拿不出證據,她支吾了一下,說道:“她還沒死之前我就下山化緣去了,我又沒去過圓慧的房間,怎麼扼死她?”
頓了頓,圓通又硬着脖子補充了一句:“你剛纔也看見我的武功了,我要殺她,根本不用那麼費勁扼她的,一掌就能將她脖子劈斷!就算擰,也能輕鬆擰斷她的細脖子,哪用得着慢慢扼死她!”
楊秋池呵呵一笑:“你真傻,有句話你聽說過嗎?”
“什麼話?”這圓通不真有點傻愣愣地。
楊秋池探過身子去,神秘兮兮說道:“——言多必失!”
圓通臉色有些發白,好像回過味來了,緊張地看着楊秋池。
楊秋池坐正身子,瞧着圓通,好像在看一隻掉進了陷阱裡的獵物,慢悠悠說道:“教你一招: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閉嘴,不回答纔是最好的回答!——不過,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圓通左顧右盼,慌亂地說道的:“我……我說什麼了?”
楊秋池桌子一拍,喝道:“既然死者圓慧還沒死之前你就下山化緣去了,你又怎麼知道圓慧是被扼死的?說?”
圓通大驚失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個天大的漏洞補上,慌慌張張說道:“我……我猜的!”
“是嗎?那麼多殺人地手段,你怎麼準確地猜到了是扼死的呢?還肯定地說如果是你,你不會用這種方法,而會用斬斷脖頸,擰脖子之類的。呵呵,這又如何解釋?”
圓通慌了神,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