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煩心事便不講了,還是說說開學。
開學那天天氣很好,或者說是我心情很好。
我從家裡邊走到學校,雖然路不遠,但是還是走出了一身汗,到了學校以後,那裡排着長長的隊,楚老師和其他幾位老師在那裡拿着量體溫的儀器,都戴着口罩,被陽光曬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門伯也沒閒着,穿上了那件藍色的保安服,戴着口罩,拿着水什麼的,分給別人,自己卻熱得大汗淋漓。
前面的一個男生和楚老師打招呼,說笑道:"老師,你有沒有量體溫啊?"
楚老師還是和以前一樣幽默,"那肯定!我們老師可不只量了,檢查都做了,要是不做,那你就見不到我了。"
輪到我的時候,我禮貌地叫了一聲"老師",並且乖乖地讓其量了額頭的體溫,結果顯示高了,老師的眼神還是和剛纔一樣平靜,叫我伸手量體溫,體溫還是高了,我的班主任走過來,又對着我的額頭量體溫。
雖然在家每天都量,但是一次性量這麼多次,導致我頭都覺得有點暈。
班主任很淡定,其他老師也很淡定,只是小聲說了些話,班主任帶我到樹蔭下坐着,這情況一看,就是被太陽曬的。
但是過去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比如說宏蒱,他騎着自行車過去,看見我後,眼裡又好奇又害怕的,給我尷尬得難以形容,如果現在地面上有個洞,我相信,我會上去把他塞洞裡。
等了好久,我重新量,體溫總算是正常了。
進去教室,就能聞見一股淡淡的酒精味混雜着點消毒水的味道,已經開了窗透氣,外面卻飄進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應該是農藥或者是肥料,我在桌前的位置上坐下,伸長脖子放眼望去,樹墩子也沒有了,水靈靈的平面冒了些綠色的嫩尖——矮小的水稻苗;幾個彎着腰,頭戴着帽的婦女挽着褲腿,一手拿苗兒一手插苗兒。
路上沒有碰到簫慢,假期期間也沒見着她,坐在那裡看着外頭髮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心裡盤算着下了課去4班找她去。
沒多久,若讌來了。我望過去,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只是頭髮剪短了點,看起來越發幹練。還是一如既往地頑皮,見着我就衝我笑,招着手對我打招呼。
"喲嗨~"我回應若讌,作爲她的好損友,我怎麼可能不過一把嘴癮?所以在她笑着要回應我的時候,我說:"我的好大兒!你想老子了嗎?"
我清楚地看見她愣了愣,然後笑容迅速轉換爲嬉笑,並且毫不留情地罵了我一句:"總有兒子想當爹。"
她既然接了我的話,那我就得禮貌地再回一下:"我是關心你,誒,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爹管不住了。"
班主任走進來,我們只能乖乖地閉嘴。
她走過來,輕聲問我有沒有事情,我和她講只是因爲曬太陽曬久了皮膚溫度比較高,她說她清楚,怕我中暑之類的。沒等我謝謝一句,班主任就走到講臺旁邊,望着外面的田,不知道在想什麼。
若讌問:"你怎麼了?"
我把剛纔的事情告訴她,並且還講了宏蒱看我的眼神很怪。若讌笑了笑,跟我說:“我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他,他說我戴口罩很難看,我直接就回敬他一句‘你也好不到哪去’。”
“他戴口罩我還真認不出來。”我說。
沒多久,同學們就都來齊了,班主任找了幾個看上去身強力壯的男同學去搬書,一般來說,上下學期的學委組長課代表什麼的都是一樣的,組長們都非常自覺地上來分課本,因爲書太多了,所以我也上去幫忙。
有一個男生問:"老師,課是按網課的課程,還是重新教啊?"
班主任反問:"你們上網課上得怎麼樣?"
"不行……"
"很差……"
"教是會重新教的,但是課程會快點。"
底下瞬間一片歡呼。
位置被換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原來的位置,我和若讌被調到了坐到了第一行,這個靠近講臺的"黃金位置",若讌當下和我調侃說:"這位置,你以後打瞌睡得小心點了。"
“誒誒誒,你上生物睡得可香咯。”我回敬了她一句。
課還是那麼沒有異常地開始了,一切有條理地進行着。
下課,我就去找蕭慢了,畢竟她也是我的“好大兒”,這麼久沒看見,我還是會想她的。
正巧遇着她也來找我,我們在走廊那裡站着聊了些話,陽光透過樹葉縫直照過來,在牆上映出畫,刺眼得很。我們也沒站久,就手拉着手,一起去了廁所。
廁所外頭的牆上貼了“注意衛生,要戴口罩,不要扎堆聚集”的小牌子,裡頭還有在網課中看到的“正確洗手步驟”。
簫慢正洗手呢,我在旁邊看着,也不不知道說點什麼好,所以叫她擡頭,瞧一瞧她面前的小牌子。然後說:"兄弟你看,這纔對。"
"哈哈哈哈哈哈嗝。"蕭慢莫名其妙笑起來,我已經習慣了,和我待久的沒一個正常。我自嘲:"是我長得太喜感了?還是我說話很詭異?"
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就說看見我就想笑,可能真的是我長得太喜感了。
我們又聊了幾句,無非是一些近日怎麼樣,聊一聊時事熱點,又問了人際關係,完了後各自回班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