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九年級學姐學長放假了,七年級學弟學妹用因爲學業緊張,不能鬧騰,整個校園靜悄悄的。

我呢,閒着沒事就去找簫慢。

有時候放學特別在學校裡慢慢悠悠不樂意走。

我總愛拉着她去空了的停車場,那裡的樹我不知道叫什麼,但是會開紫色的花。簫慢會踮起腳尖,伸長脖子,試着去嗅一嗅花香。我也會就此說其身高矮,倆人經常因爲這個話題發笑。

兩人儘可能地壓低了聲音,可週圍還是迴盪着我們“動人”的笑。

最愛去的就是小賣部,看看貓,或者去操場上,散散步。

別人是年少愛幻想,吳簫慢是年少便知愁,她比我敏感多,也比較會做人做事,時常會提出一些對我來講覺得深奧的問題。

什麼“現在讀書是爲了什麼”,又有什麼將來的事。

每次我答不出來,就只剩下一句“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又或者“將來的事是將來的,現在猜不了。”

之所以問那麼多,無非是因爲要考試,要分班。

我們班的氣氛真的是越到考試越happy,班主任本身也管得不怎麼嚴格,宏蒲、一樗跟臾沁總是到我們班串門,襄鈴、潯楓以及後頭一些同學興起玩“真心話大冒險”的熱潮。

他們是玩得開心了,像我跟簫慢這種努力了成績死活上不去的,一年到尾只能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是有想玩的心沒有想玩的膽。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班掀起的“寫名字”熱潮,搞得我走在走廊上,都能被認識但不熟的人叫住,在一本又一本精美的本子上留下自己不好看的筆跡。

若讌說:“九年級大家忙着學習,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別人相處的。留個紀念,就跟你寫關於我們的故事一樣。”

因此開始還有點高興,覺得自己人緣不錯,到後面逐漸厭煩了,某些是爲了湊人數,跟你是不是熟悉沒關係,學姐學妹都籤,實在是……哪怕我寫的文寫得不好,但心意也比“某些”好多了。

襄鈴是真心的,她只記跟自己認識的,還興沖沖拉着潯楓去七年級找英語老師。

若讌是不在意的,她素來不喜歡這些浮於表面的東西。

簫慢是認真的,拿着本子來找我、襄鈴跟若,對於她的要求,我們十分開心,連寫名字的時候都比平日認真。而她也只要了幾個關係好的人的名字。

除了聊學習,簫慢跟我聊最多的就是九年級的事。

按她的話說,是“既希望同班,又希望不同班。”

我明白她的意思。

同班比較方便,不管是學習還是玩鬧,但是同班不一定關係就跟以前一樣好。以前關係好,後頭又同班,結果看見連打個招呼都懶得打的例子也不少。

而且我倆的交友方式偏偏都是“你不找我?那我沒什麼事也不找你。”

這個問題我真去想了。

然後找了個時間約了簫慢去操場,我早就預料到她肯定又會提到這個問題,所以我乾脆接過她的話,跟她說:“既然這樣子,那閒的沒事多聊聊不就行了?”

“啊?”

“啊什麼啊?咱倆什麼德行?沒啥事是基本不出門的,難不成我還指望你騎着自行車來我家裡,又載着我去你家玩啊?”

“沒有啦,我只是擔心……嘖,不知道怎麼說,肉麻。”簫慢說着,還不忘記摸了摸手臂,表示雞皮疙瘩起一身。

“擔心些有的沒的幹嘛?到了九年級,各自忙各自,沒那麼多時間叫咱倆去結交朋友的。考了再說。我相信咱倆父子情深,肯定能過這個坎。”

簫慢終於又露出發自內心的笑,用力地點頭,沒一會兒就反應過來,“等等,什麼父子情深?”

“我啊。”我說:“你爹。”

說完撒丫子就跑向煤渣跑道。

簫慢在我後面狂追。

煤渣跑道處有人在打掃葉子,揚起一大片灰塵,我倆成功被弄得滿頭髮白,甚至相約回去洗頭。

考完試後,我是打算叫是簫慢跟若讌,一起在學校裡逛來逛去。

若讌已經有約了,騎着自行車跟朋友去市場買奶茶喝,臨走不忘跟我倆打招呼。

我則覺得這天氣着實是熱得慌,等它太陽小點,時間又晚了,簫慢回去指不定會被父母一頓說。於是我決定算了,提前回去吧。

不過放假期間我們也時常聊,羣裡也玩得開心。

跟若讌約出來是跑步,因爲九年級的時候得考體育;跟簫慢約出來是散步,聊聊學習跟最近情況,又或者是我們三在我的帶領下繞着村子的路走來走去。

日子有些渾渾噩噩,不知不覺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