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醒了?”
剛睜開眼,便聽到洋子慣來調侃的聲音,我扭頭看去,他眉眼含笑,瞟了我一眼,繼續整理衣服。
我揉着有些脹痛的腦袋,問:“我睡了多久?什麼時辰了?”
洋子丟來一記白眼,道:“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呆瓜!”
我驚,木木地呢喃道:“我睡了這麼久!?”
洋子無語,又激動道:“我說,你這兒酒量可不咋滴,一口,就一口!你他孃的直接醉到第二天下午!?這也太菜了!”
我:“……”
摸了摸鼻子,沒有反駁他的話,又低頭一看,發現衣服已經被置換過,向來稍微有點動靜就會驚醒的我竟然沒有任何感覺!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在碰酒了。
洋子見我鬱悶,跪坐在我身旁,伸着懶腰道:“不用看,衣服是我幫你換掉的,小圓圓拿去清洗了。”
我哦了一聲,突然想起在酔暈前的事情,忙問道:“對了,狼後呢?現在怎麼樣了?”
洋子答說:“狼後目前還好,畢竟動過刀子,身子還很虛弱,也無法餵奶,狼王每天都會給它吃一些草藥,小圓圓帶着黑狗出去了一趟,帶回來幾個奶瓶,又弄了一些米漿水給小狼崽們餵食。”
我呼了口氣,說:“還好,我以爲……總之,能好起來就是好事。”
洋子沉默了會兒,突然話語正經嚴肅道:“阿遇,我仔細想了一下,近段時間碰上的這些事都是衝着我們來的,我是不怕,他們來多少咱們收拾多少就是了,可我就怕他們倒騰家裡人來威脅咱們,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我驚詫!平常無論什麼事都隨心所欲的洋子,竟然也會有這麼認真思考的一面?
對上他擔憂的視線,我說:“他們的確是衝着我們來的,準確來講是衝着我和曹師傅而來,你們就是被連累順帶拿來要挾我的籌碼。
至於家裡,元宵回去我會讓銀蛇過去幫忙照看,可若是他們敢動咱家裡人,老子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弄死他們!”
洋子嘴角一勾,笑道:“沒錯!咱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乾死他丫的!”
“哥!你快接電話,是乾孃打來的,說是有急事。”袁緣快步跑進來,舉着手機喊道。
我拿過手機,疑惑接聽:“喂,什麼!?有沒有先送去醫院看看?那現在情況怎麼樣?好,我這邊先安排時間回去,嗯。”
洋子看我情緒激動,忙跟着站了起來,緊張問道:“咋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事?”
我盯着已經掛斷的電話,皺眉,沉重道:“是姜奇,我娘說這兩天他的情況不太對勁,老爹說看情形應該是丟了魂,可準備了東西繞着整個村裡村外喊叫了一夜,但……沒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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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事態緊急,我們當下就隨意收拾了一些東西下山,又在小村莊花了1500塊錢,僱了輛麪包車返回廣州的住所取車,至於顏思穎,則先暫時留在狼王這裡。
一路上,除了袁緣,我們三個是連夜輪流開的車,終於在第二天上午十點四十多分抵達鎮上,四人先是隨意找了家粉店填飽肚子以後,又立馬開車返回家中。
半個小時後,陳藥開着車直接在我家門口停下,我們下車,發現院門鎖着,趕緊跑到隔壁劉叔家去詢問情況,只是只有劉嬸子和小青芽在家。
據劉嬸說,九點多的時候,劉叔就跟着我爹孃帶着姜奇去了鎮上的醫院,說再去檢查看看,是不是有其他毛病,看這時間,估計也快回來了。
我們幾人相互對視,看着對方都一副“都是你這個笨蛋”的表情。也是我們太過心急,事先竟沒有打個電話說明一下,不然也不會就這麼插肩而過。
袁緣打了個電話過去詢問,說是他們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讓我們先等等。
連夜趕路是非常辛苦的,雖然都有輪流開車,我看洋子和陳藥連連打着呵欠,黑眼圈都跑出來了,便讓他們先回去休息,順便跟家裡人報道。
臨走前他們拍拍我的肩膀說若是有事情需要幫忙,隨叫隨到!我有些感動,說一定不會讓你們太清閒,到時候就怕你們招架不住。
二十多分鐘後,我聽到門口傳來車子的聲音,立馬從劉叔家院子裡跑了出來,只見老爹面色凝重,正抱着11歲的姜奇從麪包車上下來,阿孃跟在一旁難過不已,看到我們也只能嘆氣,隨後又走到家門口開啓門鎖。
我對着劉叔道了聲謝,他直說不麻煩,都是該做的,便開着車,還給人家去了。
老爹將姜奇抱進房間放在牀鋪上,站在一旁,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看着平時連睡覺都是橫七豎八的姜奇,突然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哪裡,心裡很不是滋味,右手兩指成劍,點在他的印堂之上,發現其魂魄不穩,而且還丟了其中的一魂二魄,也難怪身子會這麼虛弱。
正常的人都會有三魂七魄,若是丟失其中的一魂一魄,或癡或傻,如果沒了二魂五魄以上就會形成植物人。
所以爲什麼許多植物人最後再也沒能醒過來多少也是因爲魂魄不齊的原因,而丟失在外的魂魄若是長時間沒有回到主體,經過陰風洗滌後,要麼變得青面獠牙失了本心,要麼失去原本的記憶四處遊蕩,最終慢慢消散,不留塵埃。
檢查完畢,阿孃忙問情況,我大致說了一些目前的情形,她憂心忡忡的嘀咕了幾句,終是忍不住哽咽起來,袁緣扶着她走去前廳,輕聲安慰。
老爹問說要怎麼才能找回那丟失的魂魄,我說按照目前,也只能夠等到天黑,然後試試招魂,如果還是不行,在另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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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等到九點,我便在院中設下法壇,又把姜奇抱過來平放在一旁的涼蓆上,在他的額頭、雙眼下一寸、下巴、喉頸嗓子處、胸口、還有肚臍眼上都各放上一枚銅錢,最後用浸染了硃砂的墨斗線圍在姜奇四周,架起符陣,謹防招回來的魂魄又被嚇跑。
回到法壇,倒下一杯香茗(清茶)置於案上,燃起三香禱告一番插上香爐,拿出黃表紙寫上姜奇的姓名、生辰八字和家裡的住址,最後拿出引魂香將之點燃,插在門口。
一切準備就緒,我抓起一把白米飛撒在姜奇身上和四周,兩指夾起三張黃紙燒起,對着他又虛畫了一道定魂符,搖起銅鈴,拍板大喝:
“少年姜奇,行年一十一,無故失二魄一魂,經尋兩日未果,懇請祖師爺顯靈,弟子現供果茶酒肉金箔紙錢,以魂香爲引,以白米開道,急招魂體速歸位!”
“……”
如此行了幾次,那丟失的魂魄竟一個都沒能招回來,這顯然不正常,可再不把他的魂魄補齊,只怕會越來越麻煩。
只可惜蔣望辰還在沉眠尚未醒來,不然倒是可以讓他出去找尋一番……
“目前看來還是不行。”
陷入沉思的我聽到老爹的聲音,回過神來,道:“嗯,我已經持續招了幾次魂,可愣是沒能招回來一絲一縷,按道理這不可能的,太不對勁了,難不成……是有人故意收走或是被什麼東西禁錮?”
想到這,我迫不及待的趕緊問老爹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突然出現在村裡,或是在咱們房子附近這裡走動?
老爹想了會兒說這點就不能完全確定了,畢竟目前可是過年的時間,來來往往串門的人多不勝數。
我一想也的確是這個理,這個時間進出的人太多,哪裡會說一個個都能夠去注意的,就算注意到也只會覺得是哪家的親戚過來拜年。
“不過,前日姜奇回來的時候,我看他的情況有些怪,表情呆愣,還說很累,覺得很冷,我跟你娘以爲他出去跟小夥伴瘋玩,導致受了風寒纔不舒服,給他吃了點藥後就去睡了,之後就一直莫名發燒。”老爹又沉重說道。
我問:“那此前他都去了什麼地方玩?有沒有人一起?”
老爹:“這個,得去問問跟他一起玩的那幾個才行。”
“……”
隨後才從那幾個少年嘴裡瞭解到,前天下午晚飯前他們就是在一塊玩的,幾個小子嘰嘰喳喳的炫耀誰的家人比較厲害,而姜奇當時就很得意跟他們說:我哥哥會抓鬼,還養了個小鬼,我小時候還見過呢,他纔是最厲害的。
結果幾人爭論起來,都說他吹牛皮,還說他騙人,姜奇見沒人相信,揚言說要帶他們去找鬼,於是出發前往村中的古墳地,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見到,幾人嘲笑他一番後,就說回家。
姜奇當時不服,便對着墳地哪裡大聲喊叫了好一會兒後,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其中一個見他不走還叫了他一聲,姜奇哦了一聲,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跟在他們身後,最後便各自回家。
我聽完後是又氣又無奈,這小子還真是讓人頭疼,墳地是什麼地方,能隨便大吼大叫嗎,更何況當時天已經開始黑了。
嘖,估計他丟失的那一魂二魄,就是在哪裡丟的,只是爲何我已經招魂還是沒用?看來這古墳地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