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艾維巴蒂嗨起來,動次打次動次打次,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留下那萬紫千紅一片海.........。”
“喔~嘩啦啦的河流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這公寓自帶了一間室內ktv,以前我還真沒有注意到,直到南孚道友無意中發現了此地,從此以後這裡就成了我們主要的娛樂場所,夜夜笙歌杯杯啤酒,我們糟蹋完以後第二天又是彭小燕上來給收拾得乾乾淨淨,周而復始再次糟蹋。
今天又熬到了凌晨兩點,南孚道友有些喝多了,正躺在沙發上打呼嚕,我和許玄機還在拼酒。
“大........大哥,來,感情深一口悶。”
我的視線變得微微模糊:“我悶你麻皮,今天先到這,不玩了不玩了。”
桌子上放置了一盒香菸,那是我買的,七塊五一包的紅塔山,這些天時不時來上一支百家煙,到了最後我也有些喜歡香菸的味道了,我癱軟在沙發上衝許玄機說道:“玄機,給我上顆香菸。”
許玄機答應一聲,拿起香菸放在嘴邊爲我點燃,然後再遞了過來,我伸出嘴接住,猛的吸了一口,香菸的爽感混雜着酒精的迷離,啊,一個字,爽。
我顫顫巍巍站起身來,走到陽臺,此時已是初冬,凌晨兩點半還是很冷的,我就穿着一件短袖,任由着冷風撲面而來。
“大哥.........你還是不開心嗎?”許玄機也跟着我走了出來,他緊了緊身上單薄的外套走到我的身邊。
“開心,我怎麼可能不開心呢,這樣的日子,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那大哥你怎麼還哭了呢?”
我搖搖頭眨巴眨巴眼睛:“大概是這風吹的吧。”
許玄機猶豫了一番,將自己單薄的外套脫下披在我的身上:“大哥,你願意接手昆虛嗎?”
“我手都沒有,怎麼接?”
“大哥,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是你的左右手,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是否願意成爲昆虛代理掌門。”
昆虛,昆虛,昆虛一脈,師傅長眠於我的身體之中,歐陽沐又閉關在聚靈瓶裡面,整個諾大昆虛還剩下幾個人?
“就算我願意,可是我有那個能力嗎?玄機,這樣活着就挺好,何必自找無趣呢。”
許玄機扔掉手中的香菸,摔在地上狠狠用腳踩熄,轉身便進了屋。
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是在中午醒過來,臉上癢癢的,一照鏡子,那裡面慘敗如鬼的人還是我嗎?
許玄機拿來了剃鬚刀,一一爲我清理着臉上有些明顯的鬍鬚,我甩了甩眼前的劉海,這頭髮也該剪剪了。
“大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腰桿:“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得了唄,就咱們這關係,但說無妨。”
“大哥,雖然你手沒了,可是你還有腳啊,咱們昆虛門派裡面有一個武庫,只有掌門才能進去,裡面有許多奇門秘術,其中不乏專門練腿的神功,裡面極大的可能還有讓你重生手臂的玄門秘術,只要你願意接手昆虛,做代理掌門人,我就帶你去那兒。”
我怔怔望着鏡子裡面頹廢的自己,這樣活着還有意思嗎?
“代理掌門?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昆虛一脈門規,做新一任掌門必須下山遊歷三年磨練身心,方可再次回到山中,昨天我想了一晚上,只要大哥你肯吃苦,我願意心甘情願和你一起遊歷,現在我只要你一句話。”
重生手臂?這方面我想都不敢想,天底下哪有這種秘術,還有遊歷三年,肯定也沒許玄機說得這麼簡單。
“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到了晚上,南孚道友拉着我又要和我對唱情歌,我換了一身衣服沒好氣道:“要唱你和你女婿唱去,今晚我有事兒得出去一趟。”
“出去?”彭小燕和許玄機圍了上來。
許玄機掏掏耳朵:“大哥,你可有大半個月都沒出去了,不會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尋死路吧。”
彭小燕也有些擔心:“王林,家裡好好的你出去幹嘛?是要出去散心嗎?我陪你一起出去吧。”
我知道他們都是在關心我,於是心平氣和跟他們說道:“你們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現在我的傷全好了,就是想出去走走而已,天天待在家,人都快生鏽了。”
彭小燕開口還想再說些什麼,我衝南孚道友打了個眼神,南孚道友大手一揮道:“都杵在門口乾嘛,我大哥難得想出去走走,你們莫非還要阻攔不成,女婿走走走,跟我唱歌去,還有那小燕兒啊,你看看時間,這個點兒該給我們做宵夜吃了。”
我再次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了,我就是想出去走走,順便剪個頭髮什麼的,很快就回來。”
出了公寓,我沿街漫步,來來往往的人們,多多少少會有那麼幾個用鄙夷的眼光看我,其中不乏幾個畜生偷拍我。
我對這些視而不見,找了個美髮店就走了進去。
“老闆,來一碗最帥的光頭。”
“刮光頭是吧,好咧!”
看着電推子在我頭上刮出一道又一道的頭皮,我緩緩閉上了眼睛,都說斬斷青絲解情仇,我沒有青絲,只有這一雞窩頭,只好推個精光推去我所有的憂愁。
給了老闆三十塊錢,我繼續沿街遊走,一步步踏向老爹老媽所住的小區。
徒步走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到了,這才短短几個月時間,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
樓下老爹開的24小時超市還亮着燈,遠遠望去,裡面大概是換了個新的員工在前臺偷偷打瞌睡,我並不認識。
老爹老媽這棟小區裡面住的都是些平凡人家,現在十一點差不多都睡覺了,僅有的那麼幾戶還開着燈。
我躡手躡腳坐上電梯來到自家門口,猶豫了半天始終沒有那份勇氣去按響門鈴,對啊,要是真的有那份勇氣我還幹嘛大晚上偷偷摸摸來呢。
其實昨天許玄機跟我說遊歷三年的事兒我已經決定好了,學習秘籍,做代理掌門,或者說找到那有可能讓我恢復的秘術都不是我的目標,我只是想逃離這個地方,哪怕是流浪也好,我不想讓認識的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望着眼前熟悉的大門,我跪了下來,一連磕了三個頭:“兒子不孝,是我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如今變成這個樣子不怪別人,這條路我會繼續走下去,哪怕跪着走完,兒子不能長陪在你們身邊..........還請原諒。”
我在心中默默說完,起身就走,眼角有淚留下,我卻無能爲力,沒有手去擦拭。
走到小區樓下,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六樓自家的窗口,將林伏虎給召喚了出來。
林伏虎看到我這幅模樣很是詫異:“王小子,你這是怎麼了?”
我開了陰眼環視一週,起先還有幾隻小鬼在附近遊蕩,林伏虎出來,散開氣息以後把他們都給嚇跑了。
“林虎虎,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叫林伏虎幫我照看一下老爹和老媽,時間期限爲三年,林伏虎沒有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也沒有答應,只是提了一個條件。
“要我留在這裡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我能辦到的儘量去幫你辦。”
“以前我錯過了投胎的時間,本以爲再也沒有機會了,直到我遇見了你,本想着最近找個機會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送我去幽冥,既然你有事,我現在不強求,幫你三年,等你回來以後再來送我去幽冥。”
我點點頭暫時先答應了下來,現在我沒有手臂,能不能送魂去幽冥還是個未知數,不過三年以後的事兒誰又能說得清楚,我給了林伏虎一個肯定的答案,說就算三年後我還是沒能力送他去幽冥投胎,我也會叫陳浪他們幫幫忙。
“這個沒問題,我答應你,那接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多辛苦辛苦你了。”
和林伏虎聊了一會兒天,確定好一些相關事宜之後,我頭也不回的走出小區,直奔公寓。
回到家公寓亮着燈,除了熊靠山大家都睡着了,我走進大廳,難得看見溫馨的一幕。
熊靠山還是老樣子,一頭人熊,彭小燕這段時間慢慢適應了下來,她話不多,但是憑她那顆聰明的腦袋,有些事兒不用我多說就能明白。
就好比現在,熊靠山像一座肉山躺在地上盯着電視一眨不眨,彭小燕把沙發搬到熊靠山肚子旁邊,頭枕在上面讓熊靠山做了她的枕頭,正甜甜的睡着。
許玄機南孚道友兩個人大概又是喝多了,兩人擠在一張沙發上,背靠背,睡得那叫一個香甜。
熊靠山看我回來以後衝我點點頭,然後又繼續看着電視劇去了。
我用腳趾頭輕輕堵住許玄機鼻孔,沒過多大會兒他就喘着粗氣醒了過來。
“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兒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