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故園重度

比靈不相信,又摸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難道非要丘靈來做這事?不對,以往不是這樣子的。以往想到這些情景,不用摸,早就有了反應。“不好,這可不能承認自己是比靈,我也不能讓她相信我是比靈。什麼時候會得到自己的真身呢?”比靈有些懊惱。

太陽已經偏西,丘靈還一直沒有吃飯,比靈想到了這事,便還原成比靈花瓶,獲得了丘靈的信息,他飛了過去。

丘靈站在庭院裡哭泣。比靈落在了她的面前,他化成了丘靈。

丘靈看到了他,撲倒在他的肩上,可立即又推開了。“我爸爸不見,媽媽也不見,比靈也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開始覺得自己是在夢裡面,結果不是在夢裡面。這是事實,這是事實。我和比靈去了太空,在太空才那麼久,地球上卻過了兩萬年,人類都沒有了,陸地上的動物,連螞蟻也沒有看見了。你說我這輩子怎麼過?我想死,可是,我又害怕死去。眼看這天都要黑了,到了晚上我怎麼辦?”

比靈花瓶說:“我們還是回太空去吧?”

“太空,那個監獄裡頭,原來那一個還很好,後來,下了一場雨,被水泡了。麪包變質,水也不能喝。我都快病死了。等我醒來時,已經在地球上了。你說是不是你把我送來的。”

比靈花瓶說:“是的,我看你躺在石板上,還看見水裡的麪包,石板上的麪包,就知道你可能是生病了。我聽你說想回地球,回家見你的家人。我就乾脆送你回來。沒有地方好落下,就把你放到了水庫的堤壩上。

丘靈問:“你對地球清楚嗎?”

比靈說:“我體內有你的參數,還有比靈的參數,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這就時候多麼曾經住過的家。這裡住着兩家,還有一家是一個姓文的副市長。比靈家離你家也不遠,你的小學校,大學校園等都在這附近。比靈最喜歡吃的菜是魚,你最喜歡吃的菜是西紅柿炒雞蛋。”

丘靈說:“我們一起回家,看冰箱裡還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好不好?”

比靈花瓶答應道:“好的。上去吧?”

丘靈先走在前面,比靈緊跟在後面。到了樓洞口,“剛纔,我進去了一趟,聽到裡面有怪異的聲音。我有些害怕,你把手拿過來,讓我拿着你的手。你不會害怕吧?”

比靈伸出手給她,“我不會害怕,我什麼都不怕。”

丘靈說:“我知道,這裡的人都是死於一種蚊子。這種蚊子變異得太厲害。我也不知道它們是不是還會復活。所以,我不敢進去。你應該不怕的,你先看一看,衛生間臉盆裡的蚊子,它的卵是不是還活着。我也許是地球上最後一個女人了,我不能死,我想等比靈回來。他是地球上最後一個男人。我想成了人類新的共同的祖先。所以,我千萬不能被蚊子咬死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比靈說:“知道了。我會盡快幫你找到比靈的。”

丘靈說:“說實在的,我們必須特別地感謝你們,是你們挽救了我,是你們挽救了人類,是你們挽救了地球上的智慧生物。”

“這怎麼講?”

“沒有你們把我和比靈捉到太空做實驗,我和比靈早就老死了,即便不老死,也會被這蚊子叮咬而死。我和比靈成爲了地球災難的倖存者,也成了地球人類復活的唯一希望。”

比靈說:“這都得感謝比靈,是他帶你探險,偶爾遇到了路過的樂星人搜尋至此。你成了幾十億人中的倖存者。”

丘靈長嘆一聲,“可惜,比靈到現在也沒有找着。”丘靈停在了門口,“你先進去。把衛生間的門打開,你進去後,把門關好。”接着,她又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蚊子有沒有出來。門突然闖開了,我被嚇出來了。”

比靈沒有說話,走了進去,推開了門。把臉盆裡蚊子捏了一隻仔細看了看。又用手指捏碎。蚊子全都是乾燥的。他吐一滴唾沫放在手指上,發現自己的口中沒有唾沫。他再次意識到,自己不是完整的人。現在的自己不過是使用參數的比靈花瓶。

他走出了衛生間,走出了房子,向丘靈說:“借你一滴口水,我看它會不會孵化。”比靈向丘靈伸出了另一隻手的手指。丘靈在他的手指是輕輕地吐了些口水。比靈又走進了衛生間,他也擔心蚊子會復活。他將口水放到碎蚊子身上,等待着結果。

等了半小時,沒有見蚊子活過來。他還是不放心,又等了半小時。他出來了,對丘靈說,“不會活了。”

丘靈這才走進客廳。她看了一下地上,又看了一下傢俱,再看看窗臺。“我想把這屋子打掃出來。”

比靈問:“你還想到這裡住?”

“是的,我想到這裡。”

“難道你不害怕?我可不會陪你住這裡。”

丘靈皺了一下眉頭,想了想,問:“那…我怎麼辦?”

比靈說:“你想一想,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合適嗎?白天你都嚇得不敢到屋裡來。晚上,有一點動靜,你就會被嚇死的。你也不知道兩萬年這地球是什麼狀況,白天你沒的看到怪物和動物,但到了夜裡,會不會出現一些怪物或者地動物。你看看,你這房子,沒有人住,就跟墳墓一樣可怕。還有這蚊子,雖然現在沒有活着的,但有那麼多蚊子,難保全都死了。萬一有一隻兩隻活着,叮咬你一下。如果死得快,你便死個痛快。如果死得慢,或者你經過太空輻射,免疫力增強,咬一下,變得要死不活的,你多痛苦。還有,你吃的喝的全都得你自己管着?我們在這裡住兩三天,把所有食物的參數都收集了,到了太空,你想吃什麼,我給你現場製作,每天吃新鮮的。這樣不好嗎?”

“你說的倒是有道理,可那樣不就增添你好多麻煩。我想去太空住的目的,並不是爲了吃,也不因爲害怕。在這裡住着,時間長了,適用了,自己種些菜,摘些野果,也能夠活下去。有什麼妖魔鬼怪,我也沒有害怕必要,最多不過一死。或被它們吃掉,或補它們咬死,反正都有一死。沒有男人,我一個人也成了人類的始祖,我也拯救不了人類。我想去太空,就是因爲在那裡時間過得慢,我可能等到比靈的出現。我愛他比愛惜我的生命更強烈,我已經知道,在地球上,我已經沒有了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同伴。住在地球上,一天是一天的,過不了幾十年,我自然老死,或者鬱悶孤獨而死,或者生病而死,反正是長不了。如果比靈活着回來了,還能見到我。我們還能做夫妻,我們在太空上也能生兒育女,保證我們的生命可以延續。如果有朝一日,我們還能從太空回到地球,再到地球上來生活,那樣我就會更加感到幸運。”

比靈說:“那就這樣吧?我們不用在這裡找東西,我們去街上的大型商場,也許那裡能夠找到許多經過兩萬年不變質量的食物和衣服。”

丘靈說:“這三天,我們是住這裡,好不好?”

比靈說:“如果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住,我們可以選擇別的地方。”

“不,我們把這裡打掃出來,我住這裡。睡覺的時候,請你幫我脫上能量服。那樣我會睡得更安心。”

“這是個好主意。這就不怕地球上任何妖魔鬼怪了。”

丘靈長長地嘆息,“可惜穿上了能量調節服後,我們就不能聊天了。”

“你睡着了,還要聊天干什麼?我們聊天,我等你睡着之後,再幫你穿上。你睡了之後醒來,我幫你脫了。”

“謝謝你啦!”

“不用謝。走吧。”比靈說。

“我已經很餓了,走吧。”

他們下了樓,出了院子,向學校方向走去。很快到了教育道,他們在學校門前的十字路口向北拐,下一個五叉路口有一家大型超市。那是比靈和丘靈經常去的地方。這時候,丘靈非常希望有比靈陪在身邊的感覺。她對比靈說:“花瓶,你別變我了。你變成比靈吧,變成比靈,讓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比靈笑着問:“你不是害怕你變成比靈嗎?你不害怕我對你非禮了嗎?”

丘靈說:“我確信,你不會非禮我的。你們樂星人沒有這種慾望,你變成我們地球人之後,還是保持着樂星的一些特徵。你們樂星的那些特徵如果放在地球人類中,算得上的道德品質最高的人了。你們從來沒有傷害我們的事,好像你們根本不懂得侵害別人,就像沒有那種能力一樣。”

比靈說:“好,你等等。”

丘靈看着比靈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然後,又出現,變成了活生生的比靈。丘靈一見,高興地撲了過去,做出了擁抱的姿勢,就在要抱的一瞬間,她的手和身體凝結了。停了片刻,收回了放出去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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