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慣偷兒。”年輕男子嘲諷起來。
沈千姿快速的掃了一眼四周對着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人羣,再看年輕男子一臉的譏笑,眸子一轉,她坦然鎮定的將手中各色各樣的錢袋子收了起來,然後朝年輕男子走近了一步,挺胸、叉腰,“我說你這人說話得注意點,別以爲有張嘴能說話就到處噴,說話這麼臭,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吃了屎的。我有錢袋子又怎麼了?這是我個人的愛好。我就喜歡蒐集各種各樣的錢袋子,就跟別人收集古董字畫一樣,難道還礙着你了?”
“你?”年輕男子頓時變了臉,被堵得啞口無言。
“我身上錢袋多,可是哪一隻錢袋有銀子?最重要的是哪一隻錢袋都不是你的?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偷兒賊子,你的證據呢?證據呢?沒證據小心我到衙門裡告你污衊我!”
“你!”年輕男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看着沈千姿臉上的面紗,他突然擡手指着,“青天白日的,你何以蒙着臉,不就是害怕被人認出嗎?”
“就是啊,姑娘,你好好的蒙着臉做何?”人羣裡有位大娘開口問道。
看着其他人都對她的面紗表示不解,沈千姿轉身,面朝人多的地方,擡手扯下了臉上的面紗,佯裝委屈的說道,“各位,小女子容貌被毀,自覺沒臉見人,所以才蒙着臉上街。”
“哦,原來是這樣啊……”人羣裡,有開始議論起來,不過此刻的議論大都是對她同情的聲音。
年輕男子也看到了沈千姿右臉上醒目而猙獰的疤痕,從眼角一直到下顎,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更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看來是自己認錯了人!
就在此刻,從年輕男子身後走出一人,朝着沈千姿和人羣拱手施了一禮,說道:“誤會一場,大家請見諒。是在下管教手下無方,才誤會了這位姑娘,在下願向姑娘賠禮道歉。”
沈千姿回頭,小小的驚了一把。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帥哥?男人長得很出挑,緞藍色錦袍下,身姿頎長,白淨如玉的肌膚,看起來特養眼,給人一種如玉般溫潤的感覺。
不過——她對帥哥無感。
轉過頭,她冷眼瞪着態度謙和有禮的男人,指着方纔硬說自己是偷兒的人,問道:“他是你手下?”
“是。”男子點頭。
“你的錢袋不見了?”
“是。”
“活該!”
“……”男人一愣,擡頭,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悅。但片刻之後,他突然揚脣笑了起來,再次謙和的點頭,“姑娘訓得對,是在下大意,纔會丟了錢袋誤會姑娘。”
沈千姿撇嘴。
男人突然上前一步,離她很近,溫和的嗓音突然壓低,且帶着一絲笑意的說道:“姑娘,你臉上的疤痕快要掉了。”
“……”沈千姿一僵,臉色頓時有些泛紅。摸了一把自己的左臉頰,她趕緊將面紗重新遮上。該死的,這死男人怎麼不早說!
爲避免露出自己的破綻,她遮好臉趕緊朝人羣擺手,“沒事了沒事了,誤會一場,這位公子都親口清澄了,大家散了吧。”
回頭,她瞄了一眼藍袍的帥哥。這男人,還算會處事,沒當面拆穿她的‘毀容’。
沒理會主僕倆看她的異樣目光,她果斷的隨着人流快速的離開。
……
回到新家,沈千姿去後院的水井裡打了水準備燒點熱水洗澡。剛從院子裡經過,就聽到有敲門的聲音。
放下木桶,她不慌不忙的前去開門。看着門外的女人,她一點意外都沒有。
“你來做什麼?”
“千姿,你住在這裡,怎麼都不同娘說一聲?”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千姿原身的娘張巧音。
“我住哪裡跟你有關係?”沈千姿哧諷,暗想着要不要提把掃帚將對方給打出去。
“千姿,你怎麼能這樣同娘說話?”張巧音有些生氣,甚至很難過的樣子。看着女兒臉上的面紗,她自責的道,“我知道你是因爲容貌被毀所以才痛恨孃的,對嗎?娘不怪你,是娘沒保護好才讓你受此委屈。”她說着話,手絹在眼角下拭了拭,擡起頭時,眼眶有些紅。
打死沈千姿她也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會爲了她而哭。別人不知道張巧音的爲人,她難道還不知道?
這女人能從一名妾室爬到正室夫人的位置上,以爲憑的是什麼?當然是演技了。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張巧音長得的確是美,四十不到的年紀,那肌膚比起二十多歲的女人絲毫不遜色,百里透着紅啊,紅裡透着妖。五官模子更不用說了,沈千姿會有如何的傾城絕色,有一半的長相的都是來自她的遺傳。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冷眼睨着,直言問道。
“千姿,娘知道你因爲受傷所以心裡很難受,娘揹着別人來看你,就是想幫你。娘去找大夫問過了,你這樣的傷雖然難治,可也不是不能醫治,只要好好調養,還是能恢復容貌的。”張巧音紅紅的眼眶中溢滿了擔憂。
沈千姿笑了,笑得格外的諷刺,“怎麼,想讓我恢復容貌然後再聽你們的話去陪別的男人?”
“千姿,你怎麼能這樣說?”張巧音面色有些不好看了,“我跟你爹也是希望能幫你找個好人家,所以才讓你去見那些人……你怎麼能誤會我們的好意呢?”
沈千姿諷刺的眯起了眼,“是嗎?看不出來,你跟姓蕭的鑑賞能力如此差,幫女兒介紹親事盡找些又老又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