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姐妹親情
安常在跪在地上,靜靜等着華貴妃說話。
忽地面前擲下一樣東西來,安常在愕然瞧去,是一枚繡工精美的香囊,正是端午節時皇后賞賜的那種,只是這是個空香囊,裡面的東西已經沒了。
年世蘭道。
“你很聰明,往日裡本宮瞧着你膽小怯懦,心裡卻是個有成算的。
這香囊想必你認識,便無需本宮多言。只是現下本宮還不需要你做什麼,
待來日有用到你的地方,本宮會叫人去找你的。”
安常在一聽,將那擲在地上的空香囊撿起,緊緊握在手中,面上露出喜色來。
“嬪妾多謝貴妃娘娘成全!”
年世蘭擺擺手,打發了安常在出門。
召了宮人進來伺候,又喚了小林子進來。
“宮裡眼看着要進新人了,這死水一潭的後宮,也要起些波瀾了。
本宮叫你去打聽的事怎麼樣了?都有哪些人進宮來。”
小林子將早就準備好的單子呈上。
當先的便是費揚古家的嫡次女,烏拉那拉·瑤岑,小林子見自己主子盯着第一行看,立刻道。
“這位是先皇后純元皇后的嫡妹,只是生的晚,年紀小了些。
但今年也十七了,早過了議親的年紀。
不知爲何,費揚古大人似乎不着急的樣子,
此次進宮的人裡就有她。說來也是,
當今皇后娘娘怎能容忍自己的親妹妹又進宮與她一同侍奉皇上呢。”
年世蘭盯着單子,漫不經心道。
“怕是父命難違罷。這皇后娘娘已經年近三十,家裡就送進來更年輕的,
她們家也怪有意思的。按說費揚古早年軍功卓著,完全不必用兒女情牽絆皇家,
可是這般做派,卻是隱隱有形成外戚之勢。咱們的皇上可不見得能讓他如願。
這單子上的其他人,本宮大概看了,竟是文臣武將家各半。
不是那些酸腐文人都自恃清高嗎,怎的也要用女兒來搏一搏富貴了。”
小林子笑道。
“害,奴才不懂這些,奴才只知道,此次進宮的博爾濟吉特氏千金年紀可真小啊。
她家裡竟也捨得送她進宮,這般年紀不應該都是在家嬌養着等議親嗎。
奴才乍一聽說的時候,嚇了一跳呢。不過這烏拉那拉氏和博爾濟吉特氏都是滿族,
怕是進宮位份不會低,奴才擔心,這皇后姐妹聯手,會不會對主子更爲不利。”
年世蘭又將單子看了一遍,合了起來。
“德太后不也是與烏拉那拉氏同出一宗的嗎?她在宮中經歷了那麼多,
還不是沒有與皇后掀起什麼浪花來。你以爲,皇后真能容得下她這個親妹妹?”
年世蘭嗤笑起來,夢中她所見的宜修與純元的齟齬,可不是姐妹親情能化解的。
年世蘭深知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烏拉那拉宜修都是深愛胤禛的,既是深愛一個人,絕不會眼睜睜看着有人來分走胤禛的恩寵。
胤禛現在寵着年世蘭,烏拉那拉氏奈何不得,但她那顆想除去年世蘭的心,可是時時刻刻。
小林子又道。
“主子說的是,但主子還能在園子裡逍遙三個月呢,
據奴才所知,禮部定的日子是八月十五中秋迴鑾,
之後纔是新小主們進宮的時候。
只不過到時主子的肚子肯定就遮不住了,
怕是闔宮知曉以後,於主子養胎不宜。”
年世蘭摸摸才三個多月的肚子,還是不顯呢。
她記得,懷着弘曆的時候,是五個月時才能明顯看到腰腹的變化。
“龍胎在腹中已經三個多月了,按理說已經坐穩了。
只要我謹慎着些,想來問題不大。
我倒有些期待,你說,皇后知曉本宮有孕,
又已經坐穩了胎,那臉上的神情該有多好看呢?”
年世蘭想到烏拉那拉氏知曉自己已經有孕這麼久以後可能會有的樣子,就止不住想笑。
小林子嘿嘿笑起來,頗有些自得的樣子。
“主子放心,按着吳掌櫃的估摸,不出一個月,皇后娘娘的神情就更好看了。”
欣常在自風寒痊癒,便稱自己嘔吐嚴重,頭暈乏力,起不來牀。
請了溫實初去看,說是女子有孕的正常狀況。
烏拉那拉氏便特意吩咐下來,要欣常在好好安胎,不必日日晨昏定省的請安。
自到了圓明園,欣常在就還如之前來時一般,與李貴人曹常在同住武陵春色。
這日李貴人與曹常在無事,又因天氣熱懶怠出門,便約着去了欣常在的屋子。
欣常在看着精神彷彿好了些,正在被夢兒伺候着用燕窩。
原本一個常在是沒有燕窩的份例的,但烏拉那拉氏說龍胎在腹中要好好的長,做母親的就要多進補。
便命內務府日日送了燕窩來,只不過不是烏拉那拉氏與年世蘭常用的血燕,而是普通的白燕。
但就這白燕燕窩,嬪位以下都不見得能常食。
李貴人自打被胤禛誇讚了着粉色好看,便日日都是粉色衣衫。
深粉,淡粉,偶爾穿一身別的顏色,也要刻意搭一張粉色的帕子。
今日她又是一身很是清亮的粉色,一進欣常在的屋子,欣常在只覺自己眼前一亮。
擡起頭來,是李貴人帶着曹常在來了。
“妹妹不知姐姐前來,失禮了。”
欣常在將手中的燕窩碗遞給夢兒,作勢就要下牀行禮。
李貴人嬌笑着快步上前,一把將欣常在按了回去。
“妹妹快躺着罷,這有孕辛苦,就免了這些繁文縟節罷。
我也是無事,在自己屋裡悶熱,就過來瞧瞧你。”
曹常在緊接着笑道。
“是啊,妹妹何必客氣。今日天兒悶熱,也不知道你身子受不受得住?”
欣常在聞着李貴人湊近時身上那股濃烈的香味,又忍不住乾嘔起來。
慌得李貴人趕忙讓開,生怕欣常在吐在自己剛換的衣裳上。
夢兒急急取了美人盂來,欣常在卻只是乾嘔了一會子。
李貴人與曹常在面面相覷,聽說欣常在嘔吐厲害,沒想到這般厲害。
欣常在被夢兒伺候着擦了嘴,漱了口,尷尬一笑。
“方纔叫姐姐們見笑了,骯髒穢物,恐污了姐姐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