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君莫的聲音,葉瑾夕噌的扭頭,卻見臺階上,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正艱難地,一步一步往上爬!
葉瑾夕眼睛疏忽一亮,抱着元寶直接御劍而行,在距離那個血人不足三米處便跳躍而下,直接跳到那人面前,卻見那人渾身是血,腿上的大動脈處汩汩流出鮮血,已經在階梯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是誰?”葉瑾夕一巴掌拍在那人的百會穴,輸入一股靈氣,這才讓那因爲失血過多而就要休克的人緩解了一下,他擡起頭,再看見葉瑾夕一身喜服之後,眼睛一亮,“你是魔尊,魔尊……”
葉瑾夕擰眉:“我是。”
“不好了不好了!”那人痛苦的回答,“今兒個兄弟們都上山觀看婚禮了,下面……道宗的人打上來了!”
道宗打上來了?!
葉瑾夕聽到這話頓時一驚,聯想起衛衡與常青的所作所爲,葉瑾夕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衛衡與常青還是再聯繫的,而這一次,是趁着他們大婚,吸引步非宸眼球的時候,吸引魔宗眼球的時候,道宗趁機給魔宗一次沉重的打擊!
葉瑾夕緊緊攥住了拳頭!
這隻老狐狸!
他先是用婚禮來混淆自己的試聽,讓自己將注意力放在元寶與步非宸身上,無瑕去想其餘,這方,再用自己和四葉草來吸引步非宸的注意力,讓步非宸也沒有注意到道宗的痕跡,然後趁着雙方互鬥,損傷嚴重的時候,再來一個坐收漁翁之利!
這衛衡的腦子真是被驢踢了!而道宗,除了那些令牌,究竟給了他多少好處,纔會讓他如此不遺餘力的幫助道宗!
通信之人,說完這些話,便失血過多而死。
葉瑾夕來不及管這些,御劍直接飛到九重山上,將這些事情告訴魔宗衆人。
石堂第一個怒了,“我們這麼多年爲十二分堂付出了這麼多,尊……主子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太讓人寒心了!”
如果說,衛衡死的悲壯,讓這些對他心存愧疚的人自責的話,這個消息,無疑去除了他們對衛衡的最後一絲忠誠。
可這個消息能夠減去這羣人的心裡壓力,身體上的壓力,卻是空前絕有的。
“怎麼辦?”石堂焦急看向葉瑾夕,所有堂主也都眼巴巴看向了葉瑾夕,等待着她下定一個決策。
“還能怎麼辦!我們跟他們拼了!”十一分堂堂主血氣方剛,急速說出這句話!
這話一出,竟得到不少支持。
“想死的話,就衝過去。”步非宸一句冷冰冰的話,直接讓這些堂主們泄了氣。
是啊,道宗既然能夠穿破下方守備,就說明衛衡肯定與常青合作的徹底,估計連九重山脈上的機關都說的一清二楚,單論實力,大青山上這些人,哪裡是道宗專門派來的人?
哪怕後山上,還有幾位玄修境界的高手,可是魔宗可是有致命傷痛,握在道宗人手中!
除魔鈴!
只要道宗人伸手除魔鈴,那麼他們這些魔宗人,還不是隻有被殺的份?
關鍵時刻,葉瑾夕也有些混亂,只能扭頭看向步非宸,“你是不是有辦法?”
這個男人,無論是什麼時候總是能鎮定自若,莫名的就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好似所有的問題在他面前,都不是問題。
葉瑾夕突然想到,婚禮已經開始了半天了,朱璇璣等人來了這麼久,步非宸與元寶去幹什麼?
步非宸淡定的望了葉瑾夕一眼。
這一眼,讓葉瑾夕再次心虛的低下了頭。
其實兩人都知道,換個人,換個立場,他們肯定都會選擇這樣做,因爲有時候,身爲父母是爲了兒子可以犧牲所有的。
然而這樣做了,做的人,總會心虛,被算計的人,總會心裡有個芥蒂。
步非宸看着葉瑾夕這難得的在自己面前低頭的嬌憨模樣,心裡繃着的那根玄莫名就鬆了一些,不過……他不準備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不理葉瑾夕,步非宸卻是看向大殿後方,好似那裡有什麼求生通道一樣。
衆人眼睛順着步非宸的視線看過去,大殿高處,是魔尊的座椅,座椅上什麼都沒有,步非宸卻看得專注認真。
步非宸就是有這種氣場,他哪怕一句話不說,也能壓迫的所有人不敢開口。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過了不知道多久,山腳下的廝打聲都已經傳上來,步非宸卻仍舊注視着那個位置。
終於,有人在死亡面前忍不住開口了:“這,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坐上那個位置?”
石堂也是撓了撓頭,看向葉瑾夕,“魔尊,有您在,我們怕什麼道宗?不是還有聖獸麼?讓它出來,道宗那些人對我們來說,都是小意思!”
石堂的話,讓葉瑾夕嘆了口氣,她知道這羣人因爲有她所以纔會如此篤定,可是她也知道,現在是時候說出真相了。
“其實,我不是你們的魔尊。”葉瑾夕聲音徐徐,緩緩開口,“當時我是騙你們的。”
“什麼?!”石堂第一個震驚了。
“這怎麼可能!你不是魔尊,聖獸怎麼會跟着你!”
“對啊,你不是魔尊,魔宗黑木令怎麼會在你的手中!”
“魔尊,你是不是因爲修行很低,所以覺得不配做魔尊才這麼說?您別害怕,有聖獸和令牌在,您的修行肯定會上漲的。”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葉瑾夕哭笑不得,她覺得有時候這羣人的想象力真實豐富的很。
元寶自從見了葉瑾夕,就一直緊緊扒着她的脖子不放開,好似生怕葉瑾夕會再次拋棄他一樣,此刻聽到這些話也疑惑的擡起頭來,看着葉瑾夕,“媽咪,魔尊是什麼?是魔宗的皇帝麼?你爲什麼不願意做皇帝?”
元寶的大眼睛轉了轉,嘿嘿一笑,“媽咪,是因爲皇帝都必須是男人,你是女人所以纔不做皇帝的麼?既然這樣,就先讓爹爹做魔尊吧,等到我長大了,再把這個位置傳給我!”
元寶說的大言不慚,但是現在乃是關鍵時刻,這奶聲奶氣的聲音也沒能消散下方的緊張局勢,反而讓人們一個兩個都盯緊了葉瑾夕,十分緊張。
葉瑾夕拍了拍元寶的頭,讓他安穩下來,這纔再次開口:“我的確不是魔尊,當初我知曉了衛衡與常青的計謀,想要揭露他的陰謀,可是隻是堂主的身份根本就不夠,所以我纔會假冒魔尊,其實聖獸是我從魔影窟帶出來的,在聖獸的幫助下,我才能假扮魔尊。聖獸說,這個世界上你們的魔尊已經存在了,只是不知道他在哪裡而已,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活着,找到你們的魔尊,才能光復魔宗。”
葉瑾夕此刻說出這種話來,是爲了讓這羣人放棄抵抗,因爲抵抗的話,只有死罪一條。
而這羣人之所以敢於抵抗,是因爲葉瑾夕這個魔尊在這裡,他們底氣很足,現在葉瑾夕這一番話說出來,這羣人立馬宛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赫連楚楚上前一步,倨傲的仰着頭,“謹夕姐姐,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入了魔宗,原來這一切果然是個計謀,只是這羣人這麼想要去送死,謹夕姐姐你幹嘛還要阻止他們!”
赫連楚楚是個嬌蠻的公主,但是卻不是一個狠辣的人。
相反,她很善良。
原本魔宗在她眼裡就是一羣三頭六臂的怪物,可是此刻眼見這羣魔宗人都是人樣,而且跟普通的百姓沒有什麼區別,當下起了惻隱之心,這纔開口諷刺,是一種激將法。
果然,赫連楚楚這話一出,石堂等人立馬擡起了頭,“葉姑娘說的對!我們不能等死!既然聖獸都說了魔尊另有其人,我們應該離開這裡,去投奔魔尊!”
“可是魔尊到底在哪裡?”又有人問向葉瑾夕。
這個問題,葉瑾夕也很想知道!
葉瑾夕還未開口忽悠這羣人,步非宸便開了口,“你們可以去沙漠找,當年總堂留下來的魔宗人,都生活在沙漠之中。”
石堂等人眼睛一亮,立馬點頭:“好主意!”
這時,那寶座上終於有了變化,單聽一聲聲咚咚的聲音從寶座上響起,接着那個寶座的座椅處,便被人一下子掀開了!
接着一個頭緒發白,卻因爲髒亂而發灰的老頭從裡面露出頭來,一露出頭來,那老人便大嗓門吼道:“呸呸!我老頭子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讓我幹這種事情,真是不知道孝順,不知道體諒我老人家!現代的娃娃們啊,唉,真是不如以前嘍!”
說着這句話,老人縱身一躍,從那裡跳了出來,正是崔三元!
葉瑾夕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纔看見崔三元來到步非宸面前,吹鬍子瞪眼,明顯在抱怨步非宸。
葉瑾夕猛地反應過來,上次自己中了藥,也是崔三元來打破了衛天的好事,當時她就覺得巧合,現在想來……莫非步非宸早就與崔三元勾結在一起了?
只是,步非宸是靠什麼收復了這位魔宗的前輩?
葉瑾夕覺得好奇,衆人更是詫異的看向了那個屬於衛衡的寶座!
衛衡在那個座位上做了幾十年,他們卻從來都不知道那裡竟然還有這種機關!
石堂等堂主的臉色也瞬間難看了,看來衛衡這是爲了給自己留下一條生路,纔會將這條密道的秘密維護的滴水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