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救人一命

此刻陳瑾瑜正焦急的在醫院等着急救室裡的人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主治醫生推門而出,他忙上前問:“大夫,人怎麼樣了?”

醫生說:“已經沒事了, 不過, 需要住院治療, 你去辦住院手續吧。”

“哎, 好的。”陳瑾瑜應着, 忙跑去辦住院手續,可到了那錢不夠,只得好說歹說先交了押金, 把人送進病房。

等安靜下來,纔想起來, 自家娘子在福利院等自己的事情, 忙掏出手機, 因爲救人心切摔了一下,現在處於關機狀態, 鼓搗了好長一會,總算開了機。

走到走廊安靜處,撥通了齊越的手機。

撥通那邊就傳來齊越冷聲的質問:“你去哪了?”

陳瑾瑜抱歉的說:“越越,我,我在醫院呢。”

一聽醫院, 齊越驀地心下一緊:“你怎麼了?”

陳瑾瑜安撫他:“我沒事, 是一個大娘在路上昏倒了, 我送她到醫院, 現在住院治療呢。”

聞言, 齊越鬆了口氣,問:“那現在你……在那陪着?”

“嗯, 她還在昏迷中,也無法聯繫到他家人,所以……”陳瑾瑜小聲道:“越越,你別生氣。”

齊越說:“我哪有那麼小氣。”頓了頓:“你自己在那可以嗎?”

“沒問題的。”定了定,問:“越越,我能回家拿點錢嗎?”

“是給人家墊上醫藥費?”齊越問。

陳瑾瑜微微抿了抿脣:“是,住院費不夠,我得回家……”

“那你來拿吧。”齊越說:“回家路上小心點。”

“哎。”陳瑾瑜應着掛了電話。

等到了家的時候,齊越看他那着急的樣子,覺得特傻,把錢給了他問:“你吃晚飯了嗎?”

“那個……不餓。”

齊越無奈的嘆口氣,打算把留的飯菜給他熱一熱,陳瑾瑜制止住他:“真不太餓,我得快點回去,要是那個大娘醒了再需要幫助什麼的……”

“那你總得多少吃點吧。”齊越皺着眉:“餓的心慌,你至於嘛。”

“不要緊的,娘子。”陳瑾瑜憨憨的笑着,又問:“你和兒子吃了嗎?”

“吃了。”齊越給他拿出一瓶奶和麪包:“家裡也沒什麼,這些在路上點心點,到了醫院要是大娘醒了,你給人家買點吃的喝的,自己也順便吃個飯。”

陳瑾瑜點着頭道:“知道了,越越,那我走了,你和兒子在家好好的。”

“嗯,路上小心。”

送走陳瑾瑜,齊越總算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給彭磊打了個電話,然後抱着兩個乖兒子進被窩睡覺了。

趕到醫院,把錢交了,順道買了一些住院用的東西,熱水瓶,洗臉盆毛巾什麼的。

兩人的病房裡,還住了一個大媽,大媽沒人陪護,睡不着,自然就找話題和陳瑾瑜聊。

“她是你媽?”大媽問。

陳瑾瑜呆了呆,搖頭。

“你親戚?”大媽又問。

陳瑾瑜想了想,溫和道:“也不是,是這位大娘在路上突然昏倒,我送她進醫院的。”

那大媽一聽,吃了一驚:“喲,你這小夥子可真是好心吶。”接着道:“你聯繫她的家人了嗎?”

“做了手術,大娘一直在昏睡,不知道如何聯繫她的家人。”

大媽皺了皺眉:“也是,那等到明天早上,她醒來趕緊讓她通知她家人。”

陳瑾瑜憨憨的應着,漸漸的大媽也睡着了。他就坐在牀邊一直守着,遵照醫生的吩咐,怕大娘口渴,用棉籤蘸着溫水一點點給大娘潤嘴脣。

這一夜,他愣是沒怎麼閤眼。

大娘是早上醫生查房時醒的,等醫生一走,她排了氣,還小便,陳瑾瑜還給她擦了臉,手和腳,喂她喝了些水,又買了熱粥,餵了一點點。

麻藥藥效散了,這大娘哼哼唧唧喊疼喊了好久,急得陳瑾瑜一頭汗,安撫了好久,直到大娘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臨牀那個大媽問:“她這是剛手術完,還沒緩過神來,等她徹底醒了,你得好好問問她家人呢,你這樣得伺候到什麼時候。”

“哎,謝謝大媽。”陳瑾瑜應着,出去接齊越的電話。

這一整天,齊越打了好幾個電話,兩個兒子黏他,他想來醫院看看具體情況,也走不開。

東子他們幹活累了一晚上,又不好意思再讓他們來醫院幫忙,只好通過電話來詢問一些情況。

聽完陳瑾瑜的話,齊越問:“聽你這意思,今晚又不回來了?”

陳瑾瑜只得老實的說道:“總不能丟下她一人吧?”

齊越咬了咬脣:“我不是這個意思。”暗暗罵了一聲笨呆子,把話挑明瞭的說:“我不是怕你吃不好睡不好嘛,而且你一個古代人,我怕你有些事不懂。”

那一刻,陳瑾瑜的心暖烘烘的,柔聲道:“越越,放心,我懂,也不會吃不好睡不好。”

“那就好,沒什麼事,掛了吧。”

“娘子。”陳瑾瑜忽然輕聲叫他。

“怎麼了?”

陳瑾瑜說:“你在家和兒子都好好的。”頓了頓:“那個,我想你。”

說着臉不爭氣的燒紅了一片。

齊越在電話那邊笑,然後說:“才一夜沒見而已,你這也忒假了。”聲音裡卻不自覺的帶了點兒愉悅。

“真的。”陳瑾瑜說:“真的想你,越越,天雖然越來越熱了,可你睡覺還是要蓋好被子,不要着涼了。”

他這麼說齊越躺在牀上不由的扯了扯被子,應着,兒子都睡了,他也覺得挺無聊,就讓陳瑾瑜陪着自己多說了會話。

電話什麼時候掛斷的,齊越不知,因他早就進入了夢鄉。

而醫院走廊掛斷手機的陳瑾瑜,盯着屏幕憨憨的笑了笑,定了定神,轉身回了病房。

這一夜睡的又是不怎麼踏實。

第二天早上,那個大娘算是醒了,伺候完她要求的,又買飯餵了她。

等吃飽喝足,她問:“那臭小子呢?他死哪去了?怎麼就讓你們這些跟班來伺候?我都這樣了,他也不來看我一下?這到底是有多忙,他娘快死了,他還只知道掙錢掙錢……”

一通話說完,陳瑾瑜愣是沒插上嘴,也不知該從哪個問題回答她。因他不認識她兒子啊。

還是臨牀的大媽說:“哎,大姐,你弄錯了吧,這小夥子是在馬路上把你救回醫院的,人家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兒子。”

這麼一句話把喋喋不休的大娘弄的一愣,隨即看着陳瑾瑜問:“孩子,你不是我兒子的跟班啊?”

陳瑾瑜溫和道:“大娘,敢問您兒子是哪一位?”

“賈輝!”

“哦,我不認識呢。”陳瑾瑜坦白道:“我是在路上看到您忽然昏倒了,把您送進了醫院。”

大娘一聽,吃驚的同時更感激不盡,因她是高血壓引起的腦溢血,若是不及時送進醫院,怕是得偏癱什麼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忙拉住陳瑾瑜的手:“喲,孩子,辛苦你了,我這還以爲你是我那不孝兒子派的人來伺候我的呢。”

陳瑾瑜溫溫和和的笑着,道:“無礙的,大娘,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

和大娘簡單說了幾句,那大娘便把自己兒子的手機號給了陳瑾瑜,讓他聯繫她兒子,不能再麻煩人家了。

陳瑾瑜聯繫了賈輝,一直等到他來醫院,看着大娘和他兒子重逢,心裡頭高興。

賈輝被他娘訓了一頓,把陳瑾瑜墊付的錢還給了他,又打算給他錢,說是救了他母親一命,算是報恩的。

陳瑾瑜再三推辭,賈輝拗不過,只好作罷。不過,他放話了,說若是以後陳瑾瑜遇到什麼困難,一定幫到底,還把自己公司的明信片給了陳瑾瑜。

陳瑾瑜還是連說不用不用,又和大娘寒暄了一陣,大娘問他要了聯繫方式,他便回家了。

不在家兩天,等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東子他們去幹活了,陳瑾瑜小心翼翼的開門進家門。

還沒剛換了鞋子,開了客廳的燈,就聽到臥室裡有壓低的□□聲,聽起來似乎很痛苦。

他一驚,趕緊推開門走進去,打開燈,看到齊越蜷縮在牀上,正痛苦的捂着肚子,那痛苦的□□聲就是他發出來的,怕吵到睡着的兩個孩子,齊越死咬着被子,愣是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陳瑾瑜衝上去,抱起他:“越越,越越,娘子,娘子……你怎麼了?”

齊越滿臉是汗,隱忍着,他看清眼前人,一下子抱緊他,撒嬌道:“疼,陳瑾瑜,我肚子好疼。”

這話讓陳瑾瑜一驚,慌慌張張就要抱起齊越去醫院,被齊越制止住,他含糊不清的說:“我不去醫院……去了,兒子醒了……怎麼辦……”

陳瑾瑜不聽,他很焦急,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哽咽:“娘子,兒子在睡,不用擔心,可你不去醫院,那怎麼行。”

說着不顧齊越的掙扎,連人帶被子抱起,開門就往醫院衝。

齊越咬着牙,手死死攥住陳瑾瑜的衣服:“兒子醒了,怎麼辦?”

陳瑾瑜說:“我會打電話,讓東子他們回來一個人照顧兒子,娘子,你別再逞強了。”

齊越興許是真受不住了,也就沒再說什麼。

坐上計程車,陳瑾瑜就給東子打了電話,簡單說明情況,就帶着齊越去了醫院。

掛了急診,送進搶救室,沒多久,醫生說只是急性胃炎,現在沒事了,陳瑾瑜整個人鬆了口氣,隨即癱軟了下來。

真的是叫他嚇個半死,不由的想到在燕國的時候,因爲肚子疼,娘子可是差點丟了性命。

醫生說齊越沒大礙,爲了保險起見,留醫院觀察一晚上。

陳瑾瑜放心了些,又給東子打電話問了孩子的情況,才徹底把心放寬了,不過看着躺在牀上吊着吊瓶的齊越,他心疼。

只不過不在家兩天,就因爲吃東西導致腸胃炎,這怎麼說都賴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齊越就醒了,看到陳瑾瑜一臉疲憊的守在牀邊,有些心疼。

“醫生都說沒事了,咱回家吧。”他說。

“再觀察觀察,今天還有吊針要打呢。”陳瑾瑜握住他的手:“怎麼說,也得打完針再走,孩子你放心,東子他們看着呢。”

“那你讓我給東子哥打個電話,我問問兒子的情況。”

陳瑾瑜應着,把手機遞給了他。

齊越打吊瓶的時候,陳瑾瑜喂着他吃了點熱粥,要打三瓶,等打完第二瓶,換上第三瓶的時候,他想着買點禮品去看看那個還在住院的大娘。

齊越同意了,陳瑾瑜走後,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等醒來時,護士已經給拔了針,陳瑾瑜正坐在牀邊守着他呢。

已經是暮色藹藹,藉着這夕陽的餘輝,齊越看到陳瑾瑜臉上的擔憂和緊鎖的眉頭。

心裡忽然很暖,抓住他的手,陳瑾瑜回頭,驚喜出聲:“越越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你怎麼都不叫醒我?”齊越坐起身。

陳瑾瑜微微笑了笑,看着問:“感覺好點了嗎?實在不行,咱們住幾天院吧?”

齊越打了個哈欠:“我現在感覺好得很,走,趕緊回家,要不然兒子又得鬧了。”

“可你臉色不太好看。”陳瑾瑜擔心道。

“哎呀,剛打完吊瓶臉色都不好看。”齊越說着就下了牀。

陳瑾瑜幫着穿好鞋子,不放心又問:“回家可以嗎?”

齊越略微無語:“人家醫生都說了沒事,你就別擔心了。”又說:“你這都在醫院待了三晚上了,不煩啊,我反正想回家。”

陳瑾瑜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口最終只是點了下頭。

到了樓下,還沒剛出住院樓,陳瑾瑜愣住,道:“差點忘了,醫生給開的藥,我掛在了牀頭,越越你在下面等着,我去拿。”

不由分說又跑回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