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風一下子坐了起來:“那你趕緊去,多帶點人。萬一……”
她看了看窗外,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雖然是在薛家,但是隔牆有耳,這個非常時期,還是要謹慎些的好。何況楚家雖然是楚靈風的孃家,但她從裡沒覺得這一家子是什麼善茬,之所以一直還算本分老實,估計是因爲沒遇着什麼事情,或者有,只是她不知道。
而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只要給他們機會,這家人爲了自己的利益,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做出出賣自己的事情,絕對不會有良心不安的舉動。所以這樣的人家,不得不防。
如果薛朗去鏡山是有人刻意而爲,那自然是不懷好意,所以楚靈風對緊跟着去的薛明揚的安危,有些擔心。同樣的,薛明揚對留在楚府的楚靈風也不放心。
按理說薛明揚的不放心是沒有道理的,楚靈風是在自己的孃家,生她養她的地方,又不是土匪窩,能有什麼危險。但是今晚上的事情卻總讓他覺得心裡沉沉的,叫他不想讓楚靈風離開自己的視線。
但終究是薛朗的事情現在更重要些,這會兒是容不得半點有失的時候,若是薛朗這個時候出了事,薛家的場面就會變得非常複雜。會打薛朗主意的人,想從薛明揚手裡奪權的人,除了薛明盛不做第二人想。
而薛明盛既然可以對夏美雪下殺手,如今被逼急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對薛朗下殺手呢。別說親爹不親爹,薛朗如今已經放棄了薛明盛,又對於珊娜如此冷落,這母子倆一定已經預見了自己悲慘的未來,狗急跳牆,他們還能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見薛明揚猶豫,楚靈風道:“快去吧,別猶豫了。多帶點人。說不定還能追上,你手下不是有些武功好的嗎,都喊上。”
“行,那我還是把楊關和尚志傑留下來。他們跟了我最久,有他們在,我也比較放心。”薛明揚當時讓這兩人保護楚靈風,就是因爲對他們放心,雖然沒想到會那麼鬧了一場。但如今看也未必就不是好事。
雖然這兩人他是絕對相信對自己忠心的,但楚靈風明顯不是一個會接受被人安排的人,若是跟着的人不能服從她的安排,根本都不會要。而這麼鬧了一場之後,也讓他們知道這女主子的手腕和能力,讓他們從心裡去了輕視之心。
楚靈風一點兒意見也無,她知道薛明揚這事情十萬緊急,利落的起了身道:“我送你出去,免得府裡的人看見了說閒話。”
既然做了決定,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何況薛明揚這個時候跟去鏡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反而他不去纔不正常。
要說對夏美雪失蹤的焦急,除了薛朗就是他了,急匆匆的趕去,大家都能理解,都覺得理所應當。若是不去,反倒是會有多心的要猜疑了。
楚靈風很快的穿戴起來,送了薛明揚出去,楚家的人對姑爺睡到半夜急着要走也挺奇怪的。但是聽說家裡出了急事,自然也不好留。趕緊開了門送他出去,這時候薛明揚的手下都已經準備妥當,也不回府再浪費時間。直接就翻身上馬趕去鏡山。
楚宏亮今天晚上也被折騰的夠嗆,雖然不至於一把年紀,但畢竟年紀大了,晚上又喝了點酒,起牀有些困難。等他得了消息出來的時候,薛明揚早已經快馬加鞭的消失了。楚靈風正往回走,考慮着是起牀吧,還是再回去補一覺。
“靈風。”楚宏亮裹着袍子從院裡匆匆趕來:“名揚這麼這個時候回去了,是薛府出了什麼事嗎?”
“哦,沒事。”楚靈風應了聲,眼睛一轉道:“是好事,前陣子薛夫人在鏡山遊玩的時候失蹤,這些日子薛老爺和相公一直在找,卻全無消息。剛纔府裡傳來消息說,好像是有線索了,薛老爺已經去了,相公自然也要趕去的。”
“哦,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楚宏亮鬆了口氣。
果然是好事,雖然以前沒人覺得薛朗夫妻恩愛,但經過這一次之後,大家都覺得夏美雪在薛朗心中的地位無人可比,無比重要。而她只有薛明揚一個孩子,若是回來了,那自然是他的助力,對他只會更好,不會有任何壞處。
不過這事情也幫不上什麼忙,楚宏亮此時難得的扮演一個慈父:“既然是好事,那就別擔心了,還早呢,回去再睡一會兒吧,昨晚上府裡吵,估計你也沒睡安穩。”
楚宏亮知道昨晚上鬧起來的時候,薛明揚是出來看了下的,不過什麼也沒說,在知道是楚府內部的事情後,轉頭就走了。但是出了人命,估計難免要聊一會兒,影響了休息,這是跑不了的。
說起來楚宏亮也挺鬱悶的,楚家一貫的風平浪靜,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事,偏偏今晚上薛明揚在,出了人命,雖然說只是誤傷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但總是給人的印象不太好,而現在薛明揚繼承薛家家業指日可待,他還指望着背靠大樹好乘涼,自然希望能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楚靈風跟楚宏亮,十幾年說過的話加起來一共也不知道有沒有半個時辰,就算是這個時候再裝的父慈子孝,兩人實在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說多了都覺得假。
楚靈風只是略點了頭,說了句客氣話,便也就回去休息了。她還惦記着楊關不知道能偷聽點什麼,而且,她對薛明揚去了鏡山一事,心裡多少有些忐忑,也無心和楚宏亮應酬。
回了房間,又點了盞燈,明晃晃的,楚靈風也睡不着了,靠在牀頭髮呆,直到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外面有人敲了門,楊關的聲音低聲道:“夫人,我回來了。”
楚靈風一下子坐了起來,快步走出內室,道:“進來說話。”
楚宏亮算是體貼,這小院子裡沒給安排楚家的人,因此全是薛明揚從薛家帶來的,都知道楊關是薛明揚特別吩咐貼身保護楚靈風的,因此見他進房,也沒有覺得如何不妥。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