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袋再次飛起,向庫柏罩來,同時來的還有磐石子的熊抱與彩雲子的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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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順咳出一口鮮血,噴在了斷情子臉上,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個“殺”字。
庫柏沒沒等張順說就已經行動了,仍然沒動三子,而是在乾坤袋罩在頭上之前撲過去一膝蓋頂在赤陽子太陽穴上,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小刀朝着赤陽子的頸部刺去。
磐石子抱住庫柏滾到一旁,匕首沒來得及刺進頸動脈,只是在脖子上拉出了一個口子,乾坤袋連磐石子帶庫柏一同罩了進去。
赤陽子被那一膝蓋踢暈了,悲天三子再次成了不會動的雕塑,張順吐着血緩緩從長刀上退了出來,急忙坐下動起固髒境,他感覺到心臟被刀刃劃了個口子,傷口不大,但足以致命。
幾分鐘後,張順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那把長刀,不過這一次是刀柄指着自己。
斷情子站在身前,抓着刀刃,將刀柄遞向張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彩雲子躺在一旁動也不動,已經陷入了昏迷,大病未愈又被控制了這麼久,她的體力早已告罄;乾坤袋裡的二人拼命掙扎,也不知道是在打架還是協力尋找出口,這兩位倒是不用擔心,庫柏傷不到磐石子,磐石子也殺不掉庫柏。
張順沒有去接刀,嘆着氣站起身來,無奈的說道:“本來我是不想殺他的,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你是不知道,他準備都把你們……”
“我們都知道,”斷情子打斷了張順的話:“雖然被控制了,但我們都能聽到,是師父的不對。”
“你們都能聽到?那就好,給我解釋下吧,我左一次右一次的饒他姓命,他幹嘛盯着我殺?”張順鬆了口氣,三子能聽到,他就能省去很多解釋。
斷情子表情不變:“你讓他離開,可是他的一切都還在這裡。”
“啊!”張順一拍腦門:“我把這事給忘了,一個連路都捨不得鋪、躲在一個用法力製造出來的宮殿、坐在一個金椅子上的守財奴,我居然讓他離開自己的財富?這一刀捱得可不冤。”
斷情子沒說話,仍然將刀柄遞向張順,長刀刀刃上的血已經乾涸,全是張順的血。
“給我刀子幹什麼?不打算阻止我殺你師父?”張順拍開刀柄,微笑着問道。
“師父那樣對你,你有理由殺他,但你答應過我的,會在殺死我之後再殺師父。”斷情子重新將刀柄對向張順。
“爲什麼要這樣做?他可從來沒把你們當成徒弟,只是當作了工具啊!”張順無奈的接過刀,拄在地上。
“我說過的,養育之恩、授業之恩,無以爲報,唯死而已!說我傻笨也好、說我愚忠也罷,我的命是師父的,你要殺師父,請先殺我。”斷情子仰起頭,目光堅定的看着張順。
張順笑了笑,低頭沉思了一會,走過去用刀尖把乾坤袋的封口挑開,磐石子最先爬了出來,一臉茫然,怔怔的看着張順,庫柏也鑽出袋子,手上仍緊緊的拿着那把小刀。
張順指着赤陽子對庫柏說道:“看住了,醒來就立即打暈,但先別殺。”接着又以轉頭對斷情子說道:“先去查看下彩雲子吧,別出什麼大問題,讓我想想怎麼處理。”
斷情子沒有猶豫,走到昏迷的彩雲子前單膝跪下,將他僅有的那隻手伸到彩雲子頸下扶着她坐起來,張順走過來摸了摸彩雲子的額頭。
由於出了大量的汗,彩雲子的皮膚冰涼,但額頭卻燙得厲害,張順問道:“你師父有沒有什麼治病的靈藥?”
斷情子搖了搖頭:“師父不擅長煉丹制符。”
“那送醫院吧,或者……我帶回去讓你師叔幫她治?”張順估計盲道人肯定有辦法。
“師叔和師父不和。”斷情子爲難的說道,他是希望彩雲子能由修真者治療,至少不會讓她損失太多功力。
“你師叔早就想通了,放心吧,現在想想你師父的問題。”張順脫下被劃得破破爛爛的外衣墊在彩雲子頭下,站起身來。
斷情子也霍然起身,走到張順與赤陽子之間站好。
“不殺他,”張順把長刀遠遠扔出去,對斷情子說道:“但我必須想個辦法,讓他不能再害你們,至少要把他的功力全部廢了,反正他就躲在這裡聚財,有你保護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沒事他還可以幫你帶帶徒弟,讓他在這裡養老吧,以後悲天閣你做主。”
斷情子皺着眉頭:“沒有功力,師父的壽命……”
“不會比現在短的,”張順笑道:“這是我的底線了,至少爲你師弟師妹想想。”
斷情子看了看彩雲子和磐石子,點頭道:“乾坤鎮魂牌如果噬血的話,我可以引出精血,讓魂吸光師父的功力,但你要保證師父的安全。”
“離遠一點的話應該沒有安全問題,現在就行動吧,免得他醒過來又要使壞,對了,他的寶庫在哪裡?”
“寶庫?”斷情子皺起了眉頭。
“嗯,寶庫,我們是來打劫的,空着手回去彩頭不好,至少也得帶點東西,放心,不會拿太多的,免得你師父傷心欲絕。”張順四處張望着說道。
“不知道,但那個座椅是真金的。”斷情子指了指金座。
“行,我就敲兩個扶手……這樣總行了吧?赤陽子。”張順向依舊躺在地上的赤陽子問道。
“你知道……我醒了?”赤陽子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眼珠子都開始轉了,我會看不出來?而且守財奴聽到別人談論自己的財富,哪裡還睡得着?聽着,我就要兩個把手,別的東西不動,前提是以後你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人,做不到的話我下次不殺你,直接把你全部東西搬空,看斷情子會不會用命來保護你的財寶。”張順說完後立即對庫柏說道:“打暈他。”
庫柏擡腳踢在赤陽子的頭頂上,再次讓虛弱赤陽子陷入昏迷,斷情子走過去扶起師父,讓他面對張順站好,張順右手緊緊抱住金座扶手,擡起左手將妖牌對向準赤陽子。
“石頭,劃開師父手碗,幫我扶住他。”斷情子只有一隻手,扶住師父後就沒辦法做別的事了。
“可……可他是師父。”磐石子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斷情子看着師弟,表情雖然沒變,但眼中顯出了些許慈祥:“不用擔心,我看着。”
磐石子楞楞的點了點頭,四處找尋了一會,撿起飛劍劃開了赤陽子的手腕,走到後面架住他。
斷情子抓起赤陽子的手對準妖牌,閉着眼睛擰着眉頭開始運功,看起來十分吃力,赤陽子的身體顫抖起來,過了一會,一滴渾濁的血從手腕的傷口處被逼出來,和先前的心血有很大區別。
濃郁的血腥味立即就充斥了整間木屋,妖牌一動,果然又要把張順往前拉,張順死死抱住金椅,妖魂估計是不願意把他拉傷,掙扎了一會靜下來,射出兩束黑色的光,一束包裹住精血往回拉,另一束則附在了赤陽子手腕的傷口上。
赤陽子的身體劇顫,斷情子的表情卻變得輕鬆起來。
一滴滴濁血被黑光包裹着飛回妖牌,赤陽子漸漸蒼老,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頭髮越來越白,身後的磐石子感覺到師父體重越來越輕,急得哇哇亂叫。
濁血慢慢變清,妖魂終於失去了興趣,把黑光一收,拉扯着張順的力量也頓時消失,張順站起來看着蒼老的赤陽子,笑道:“他這個樣子看起來老實多了。”說着拿出拳套,把金椅的兩個扶手敲下來裝進妖牌裡。
“現在呢?”斷情子向張順問道。
張順掏出手機看了看,驚訝的說道:“咱們打了這麼久?好吧,我們也該告辭了,得儘快把彩雲子帶回客棧,過兩天你帶着石頭來看她好。”
斷情子一點頭,叫上抱着師父的磐石子就要離開木屋,張順大聲說道:“沒必要弄得這麼酷!你根本就沒有斷情好不好,不如改名叫濃情子?”
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跡,張順揹着彩雲子和庫柏一同走出木屋,太陽已經移到了西邊,天空依舊晴朗,和張順此時的心情一樣。
看來斷情子已經把剛纔的事傳下去了,不少道童——也就是斷情子的徒弟們——見到張順揹着彩雲子沒有上來阻攔,唯有喜歡替彩雲子說話那位畏畏縮縮的走過來,小聲問道:“師姑……沒會事的吧?”
張順拍了拍他的頭:“放心吧,保證還你一個完好如初的師姑。”
小道童立即高興起來,笑嘻嘻的走開了。
仍舊坐着班車回到清濟市,庫柏仍舊吐得一塌糊塗。
彩雲子在路上醒過來一次,但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勁的流淚,她不僅都聽到了,在身體突然被師父控制時還被嚇得不輕,對於一個女姓來說,身體被控制時造成的心理影響遠比男姓要大得多。
“好啊!原來你是去劫色!居然還把人家道姑給劫回來了!”盲道人一見張順揹着的彩雲子就大叫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