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陣劇痛,張順低頭看去,看到自己的心臟部位插着一把匕首。
匕尖已經刺中了心臟,由於受到了刺激,心臟猛的收縮了幾下,導致傷口被擴得更大,張順仍在扶着這個女人,甚至能看到她粉嫩的脖子和飽滿的胸部,感受到她有些冰涼的體溫,若在平時,他可以在一秒鐘內致她於死地,可是現在身體卻無法動彈,彷彿已經不再屬於自己,而這一次,妖魂並沒有參與進來。
力氣在一瞬間就從心臟上的傷口中流失殆盡,無法呼吸、無法動彈,張順曾經無數次猜想着自己的死法,被異能殺死、被飛劍刺死、被狙擊槍爆頭、被妖魂吃掉……卻從來沒想過會被一個女人用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估計只值十塊錢的匕首給捅死。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死了,他-媽-的,這女人是誰啊?”
帶着這個想法,張順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撲倒在地,在失去意識之前,他隱約聽到這個婦人說道:“讓你死得明白點,我是寧雁雲,替……”
見張順倒下了,寧雁雲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臉上出現了一個極爲複雜的表情,有歡喜、有悲傷、有輕鬆、有狂亂,過了好一會才恢復正常,她脫下張順的外衣,扔下蓋住了張順的腦袋,想一想,還覺得不過癮,又在張順身上搜索了一會,找出打火機把外衣點着了。
踏着輕鬆的步子剛走到巷口,寧雁雲聽到天上響起了一聲雷鳴,她有些驚訝的擡頭看了看到空,又看了看巷子裡的那一團火光,輕聲說了句什麼,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沒過多久,一輛警車停在了巷口,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警車的車燈照在巷中,顯出了那一團灰撲撲的東西,一個警察好奇的打着傘下了車,走近一看,嚇得連忙打手勢叫同伴呼叫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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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嘰嘰”怪叫喚醒了張順,他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面門朝地,趴着快速向前移動,耳旁是雜亂的說話聲,那嘰嘰聲是一個正拼命搖晃的輪子所發出來的。
這應該是單架吧?爲什麼長得和按摩牀一樣呢?還故意留出了一個放臉的圓孔。
上半身痛得厲害,比修煉盲道人的錘體神功時還要疼上幾分,不過這樣的疼痛還不至於造成心臟衰竭,現在的問題是心臟上的傷是勢如何,張順努力的仰起頭來,想讓看一下週圍的環境,如果合適的話就立即運起固髒境。
可惜事與願爲,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人跟在單架旁邊小跑着,見張順動了動,急忙說道:“他醒過來了!快,注射五毫升勞拉西泮!”
張順心中大急,可力氣全部用來仰頭了,根本沒辦法張口說話,沒過幾秒,眼皮子已經重得無法睜開,眼睛一閉,他又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身上依舊火燒火燎的疼痛,想要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仍是以趴着的姿勢被固定在一張“按摩牀”上,能看到的只有潔白的牆壁與地板,綁在臉上的氧氣罩勒得太緊,鼻尖癢得厲害。
“有人沒?”張順試着喊了一句,聲音透過氧氣罩傳出來,聽起來有些滑稽。
“醒了?別動,你的腦腦袋後面和背脊被嚴重燒傷了。”一個聲音在牀邊響起。
“肖警官?你怎麼在這裡?快給我鬆綁吧,我又沒犯錯。”
“不行,醫生不讓鬆,皮膚沒了,你現在太容易感染。”肖警官笑着說道。
“沒事,細菌什麼的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不信我現在場給你表演用伊波拉病毒洗澡。”
“不行,於小瑤說了,堅決不能給你鬆綁,如果你敢自己掙開,就開槍射你。”一個女姓的聲音迴應道。
“呃……肖婷,你也在啊?那不鬆綁至少把這罩子拿下來吧?鼻子癢得厲害!”張順委屈的說道。
“那倒可以。”肖婷說着把手伸到牀下,替張順解下了氧氣罩。
“給撓撓,就鼻尖。”張順努力的動了動鼻子,可惜沒能止住癢。
肖婷彎下腳,微笑着伸出指頭替張順撓了撓鼻尖。
“舒服多了!”張順長嘆一聲:“洗心革面了?幾天不見,居然養得白白胖胖的。”
“切,你才白白胖胖的……不對,你現在是紅紅嫩嫩的,可以切片放盤了。”
“好吧……爲什麼就你們倆在?於小瑤呢?”
“守了你一夜,他們回去休息去了,我們來接班。”肖警官說道。
“哦,你打電話給他們,叫他們不要來,客棧這幾天事多,我暫時還上不了天堂。”
“你?上天堂?不太可能吧?”肖婷立即反駁。
“那是肯定上不了的,這就是一說法而已,再說天堂多無聊啊,聽說大多美女都會下地獄,我還是往下走比較好。”
張順的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外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聲音,大約過了半分鐘,門終於被打開,小雨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觀察了一下,一骨碌鑽到了牀下,正對着張順的臉靠牆做好,問道:“大哥哥,你什麼時候出院?”
“一般來說,不是應該先問問有沒有事嗎?”張順和小雨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着。
“你這麼厲害,肯定不會有事啦!”小雨笑嘻葉的說道。
“呃……這個想法一定是小瑤姐姐灌輸給你的,回去要好好批評教育下她,小雨是跟誰來的?”
“跟我來的,”盧志強的聲音響起:“昨晚知道了你受傷的消息後就一直吵着要來,老闆就託我帶她來一趟,對了,老闆讓我給你帶句話:真是出息啊!進了警局進醫院,你這三保當得不僅使無前例,估計也後無來者了,趕快養好傷,客棧裡不太平,中情局和摩薩德的人快打起來了。”
聽到這句話,張順倒還沒什麼反應,這些情報部門會互相牽制早在他的預料之中,肖警官卻是驚得張大了嘴,對無福客棧的好奇立即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以前就知道這淌水實在太渾太深,現在看來,這還是一池滾水。
大概是很少看到父親有這樣的表情,肖婷別過頭去偷笑起來,父女二人的關係雖然還沒有完全修補好,但至少不再像是一對仇人。
聊了會天,小雨看張順有說有笑,果然是“不會有事”,就有些呆不住想要走了,在臨走前,張順向盧志強哀求道:“幫我辦下出院手續吧?不然我哪能儘快好起來呢?”
“行,你先說說是誰把你弄傷的,是……外國人?”當着肖警官的面,盧志強沒有把阿瑞斯的名字說出來。
張順嘆了口氣:“不是,是中國人,女的,好像叫寧雁飛還是寧雁雲我記不清了,普通人。”
盧志強笑了起來:“普通人能把你傷成這樣》我知道了,肯定是個大美女。”
張順再嘆一口氣:“要真是青霜那個級別的,那我也不算冤枉,關鍵是差得太遠,而且年紀也應該不小,就是演技實在精彩。”
盧志強笑着離開後,肖警官也拿出電話,讓警局的人幫忙查下一個叫寧雁飛或寧雁雲的女人。
提起了那個女人,張順開始努力回憶着小巷裡發生的事,想了好半天才問道:“奇怪,爲什麼我會被燒傷,又沒燒死?”
“你運氣好,剛好下了一場雨,就把你身上的火給澆滅了。”肖婷正吃着什麼東西說道。
“這叫天眷,不是運氣好,老天爺在照顧我,我後臺硬吧?”張順笑了起來。
他不是在亂說,老闆和賈半仙都說過,修真是逆天改命的事,因此會有天劫降下,不能讓強者太強,他逆修就相當於是順天而行,因此不到大成的時候應該不會有劫,反而還會得到天眷。
“切,胡說八道,要是老天爺真照顧你,你會被刺傷燒傷?要不是臉摔倒的時候臉着地,估計就毀容了。”肖婷邊嚼邊說。
“喂,你是不是在偷吃別人送我的東西?我也要吃,餓死了。”張順無奈的看着白牆。
“嘿嘿,被你發現了,於小瑤帶來的,說這東西對你來說包治百病。”肖婷說着,把一大塊肉乾塞進了張順嘴裡。
張順嚼得那個艱難啊!這明顯是廚房裡拿來的東西,哪是什麼包治百病了,也不知道於小瑤最近怎麼了,老是喜歡和他作對。
喂張順吃了幾塊肉,肖婷說了聲:“我去上班了。”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上什麼班?”張順好奇的問道。
“在快餐店打工,聽說做得不錯。”肖警官頗有些自豪的說道,彷彿女兒正在拯救世界。
“真搞不懂你,這些話在她面前幹嘛不說?”張順很想搖頭,可惜搖不動。
“習慣了,”肖警官嘆了口氣:“總想在她面前樹立點高大形象,我也知道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可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樓下,兩名外國人肩並肩走進了醫院裡,來到了詢問臺,向一名小護士問起了昨天晚上送進醫院的燒傷病人。
大門外,一個約十八、歲的小夥子正微笑着打電話,看樣子像是在和女朋友聊天,不過說話的內容卻跟他的表情不搭邊:“果然來了,李家這小子還真是記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