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粗暴的吻。
容祁欲說在吻我,不如說是在撕咬我的嘴脣,彷彿是要清洗掉什麼痕跡一般,幾乎要將我脆弱的脣磨出鮮血。
我瞪圓了眼睛,就看見容祁的俊臉緊繃,黑瞳裡幾乎噴出火來。
我知道他一定很生氣,他的個性,怎麼能容忍別的男人碰我,還是他的仇家。
“唔……”
我疼得悶哼,才終於讓容祁冷靜了一點。
他緩緩鬆開我,死死盯着我,低聲道,“舒淺,不許再見他。”
我心裡頭無辜。
“我也不想見他啊。”我一臉無奈,“每次都是他出現……”
你放心,他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容祁打斷我,聲音冷得彷彿能結冰,“因爲我一定會殺了他,讓他魂飛魄散。”
容祁的聲音裡透出巨大的殺氣,讓我不由縮了縮脖子。
容祁低眸看見我的恐懼,才終於舒緩了神色,目光落在我紅腫的嘴脣上,眸裡閃過一絲歉然。
“疼麼?”他冰冷的手指覆在我發燙的脣上,跟冰敷一樣很舒服。
“你也知道我會疼?”我沒好氣地說,“請問容祁大人你是屬狗的麼?”
“我屬龍。”容祁一本正經地答道。
“是麼?”我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爲我嫁了只狗……嘶!你特麼的又咬我!”
容祁這傢伙,竟然有在我的臉頰上咬了一口。
我摸着臉上淺淺的牙印,憤怒地等着他。
可他卻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只是低頭抵住我的額頭,低聲道:“如果我是狗,你也是。”
我氣得想反駁,他就又補了一句:“還是一隻招蜂引蝶的小母狗。”
我頓時就醉了,“誰招蜂引蝶了!”
“還不招?”容祁說着,黑瞳裡的怒火又燃了起來,低頭對着我的鼻尖又是一口,“顯示那個什麼劉子皓,又是陸亦寒,還有慕桁,又來一個葉凌。”
“葉凌就是陸亦寒。”說到陸亦寒這個名字,我眼神突然一暗。
原以爲自己好不容易跟小時候的玩伴重逢了,可不想,他竟然已經被人吃了魂魄。
我正怔怔時,另一邊的臉頰突然也一疼。
“哎喲!”我立馬反應過來,容祁這傢伙竟然又咬了我另一邊臉。
媽的這特麼是咬上癮的節奏啊!
“舒淺,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容祁顯然早就知道陸亦寒就是葉凌的事,並不詫異,只是對我微微眯起眼,“又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
“我只是在想阿遠。”我捂着臉無奈,“葉凌說,他吃了阿遠的魂魄,還說阿遠的魂魄,成了他的一魂一魄。容祁,你說,你阿遠的魂魄,還有自己的意識麼?”
容祁顯然不想和我聊阿遠的事,但見我已經微紅着眼睛,他終是皺起眉頭,答:“那個叫阿遠的,魂魄應該還是有自己的意識的。”
我眼睛一亮。
但容祁接下來的話,讓我的眼神又暗淡下來。
“一個鬼魂吃了另一個鬼魂,其實是講對方融入自己的過程,只不過,鬼魂之間有強弱,鬼氣強的魂魄,會將弱的鎮壓,吸收它的記憶和鬼氣,把它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我的眼神又暗淡下來。
阿遠和葉凌的魂魄,不用說,肯定是葉凌的魂魄佔了上風。所以阿遠的魂魄肯定早就已經被他融合,這和魂魄消失了有什麼區別?
“可葉凌只是要一副**而已,他爲什麼要吃了阿遠的魂魄?”我又問。
“葉凌當初要吃那個阿遠的魂魄,應該是因爲,他當時的鬼魂太過虛弱,需要生魂來滋養自己。並且他吃了阿遠的魂魄後,會跟阿遠的身體更爲契合。”
原來如此,我心裡抑鬱,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趕緊擡頭看向容祁,問:“容祁,那天葉凌離開阿遠的身體後,阿遠的身體是不是也在那個工廠裡?那他的屍體是不是也已經被炸成灰燼了?”
想到阿遠魂魄被吃,屍骨也無存,我心裡更難受了。
容祁雖然不爽我一直記掛着阿遠,但看我此時一臉眼淚都快要掉下來的樣子,只能恨恨道:“你不用擔心,那天我和容則他們進入工廠時,就在門口找到了那個阿遠的身體,容則當時已經將他的屍體放入車子的後備箱了。
“所以說,阿遠的屍體沒有被炸?”我眼睛都亮了。
容祁從鼻子裡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
“謝謝夫君!”我心裡一喜,立馬抱住了他。
我感到容祁的身體僵了一下。
“你叫我什麼?”他捉住我的肩,盯着我問。
“額……”我方纔是太激動了,才隨口叫的,現在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夫君……”
我的聲音輕的跟蚊子一樣,容祁直接低下頭,咬住我的脣。
“什麼?再說一遍。”
“不說了啦,你明明聽見了。”
“我沒聽見。”
“撒謊你!”
接着又是一陣折騰。
直到我整個人就跟散架了一樣的時候,容祁似乎終於有些累了,停止下來。
他到底是受了傷,在我身邊躺下時,低聲道:“我今天需要入眠休息,房間裡我已經設下了結界,有人打破結界,我就會醒來。但你還是要小心點。”
“別擔心,我會看着的。”我看着容祁有些慘白的臉,十分的心疼,“你儘管休息吧。”
容祁點點頭,正準備休息,可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驀地拉起他,問:“對了,容祁,你知不知道,葉婉婉離開的時候,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容祁睜開眼,微微蹙眉,“什麼話?”
“就她說,你和她九百年前就註定糾纏,你離不開她的這種話。”
“她只是心裡不甘,隨口說的吧。”容祁似乎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我蹙眉,不贊同容祁的話。
容祁九百年前認識的葉婉婉,是葉婉婉假扮出來的性格。如今他和葉婉婉,其實也沒什麼接觸,說起來,容祁對葉婉婉的個性並不瞭解。
相反的,我現在倒是對葉婉婉很瞭解了。
所以我確定,葉婉婉最後說那番話,絕對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所以你並不知道,葉婉婉說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跟容祁確認了一遍,生怕他又和之前一樣,跟我隱瞞什麼。
容祁搖了搖頭,表情很平靜,看上去的確不像是在騙我。
我蹙眉。
連容祁都不知道,那葉婉婉到底是留了什麼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