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撩起艱澀的眼皮,耳畔響起一道稚嫩歡喜的叫喊聲,“媽媽,媽媽,媽媽你是不是醒了?”
“小小姐,噓,不要打擾少奶奶休息。
然後室內逐漸安靜下來,傅染張開眼模糊看見,她的小小和楚兒、醫生、還有幾位霍家下人。
卻沒有見到霍擎天。
霍擎天呢,霍擎天在哪?
她輕聲喃喃問道,喉嚨乾澀,嗓音沙啞至極,連呼吸都像要斷掉。
下人倒是沒有瞞,告訴傅染,霍擎天在重症病房,後背大面積燒傷,內臟受損,猶是昏迷不醒。
傅染躺在牀上沒說話,淡粉色的脣緊抿着。只要霍擎天的命還保住,他殘了她都守着他。
那天在象陽山情況危急,傅染很快就失去意識。但模糊中,她還能感覺到霍擎天用他的身軀罩住她,他的雙手還提着她的身子,讓她的胸腹不接觸到地面,避免地面傳來的衝擊波震傷她的內臟。
……
傅染的身子並無大礙,五日後就能下牀。
她走到VIP重症病房,隔着玻璃窗望着病牀上渾身插滿管子的霍擎天,他那樣虛弱,前所未有的虛弱,連呼吸都得依靠儀器,臉色青白,菲薄的脣泛着青色,連心臟電波圖的波動都平緩。
邵雲芯、霍華德、霍瓊林,還有霍擎天的那些兄弟,兄長,長輩小輩俱都來過醫院,看見霍擎天的虛弱模樣啞了言語。
誰都未曾料到,強大如霍擎天也有這麼弱的時候。
傅染手心緊貼着玻璃窗,只想什麼都不做,安靜守着他。
但現在這時刻,她不能倒下,也不能兒女情長,孩子和霍家、還有霍擎天公司都指
着她。
傅染出院後,未滯留在醫院守着霍擎天,而是回到霍家,打理霍家家務。
霍奶奶已經徹底不能下牀,吃喝都得靠人喂。
傅染對霍家家事早已上手,再加之有金銀兩位姑姑的輔助,還算得心應手。
只是曲標大廈那些公司事務,傅染完全不懂,她又怕有人趁機鑽霍擎天的空子,於是常和霍擎天智囊團成員交流。
跨國公司自有其成熟的運作體系,各部門分工明確,缺一個人少一個人沒那麼重要。
最讓傅染難熬的不是集團具體事務,而是董事會。
一個個老狐狸看傅染是個女人,好欺負,甚至拒絕讓她參加董事會。
原因很簡單,傅染和霍擎天已經離婚,沒資格。
傅染正是焦頭爛額之時,霍擎天的律師提醒道:“夫人,你和霍總仍是夫妻關係。”
傅染不解,望向律師。
律師眼觀鼻鼻觀心道:“去年你籤的那份離婚合約,手續不齊,未生效。”
未生效,他們還是夫妻!
一瞬間,傅染捂住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欺瞞她,算計她,卻讓她越發心疼他。
傅染堂堂正正參加董事會,又有人說傅染不知廉恥,違背倫理,嫁給自己堂哥,還有臉出來拋頭露面。
“各位,這是董事會,不是菜市場。以後這種嚼舌根的家事,請拿回家說。”
傅染停頓一下,而後冷目環視大堂,面蒙冰霜,眸底流轉着瀲灩光華,淡道:“另外,沒有證據誹謗我和我丈夫是堂兄妹,我可以指控你們,請各位注意不要招來口舌之患。”
一字一句,頗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