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多寶,別人打你一個巴掌,如果你還十個巴掌回去,那她不敢再欺負你;你還一百個巴掌回去,那她會對你唯命是從。你再把右臉遞過去,那她不會再把你當人看。”
厲黎川又捏住秦多寶右頰,涼涼道:“知道別人爲什麼專挑你欺負嗎?因爲你一副活該被欺負的樣!”
秦多寶的指尖顫了顫,因爲厲黎川的話,像一根根細長的鞭子,抽打在她鮮紅心臟上。
人心,真像厲黎川所說的那樣殘忍嗎?
“就這樣,你還要放過她嗎?”厲黎川的眸光裡帶着鋒利的刀片,將她寸寸切割。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多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莊微抱胸猛搖頭,她在系裡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把內`衣內`褲脫下,那以後還怎麼在系裡混。
“我也是女生,所以明白那種感受,沒有哪個女生受得了這個。”秦多寶並沒有看向莊微,只是輕聲認真的道。
莊微眼神一閃,捂着臉,淚瘋狂涌出。輪到她自己,她才明白脫衣有多難堪。
只有懂得,才能做到慈悲。
厲黎川百無聊賴的將牌扔在桌上,站起身來,帶着幾個男人邁步走出去。
秦多寶偏頭,望着厲黎川離開的背影。恍惚間,像是憶起初次相見,他站在落地窗前抽菸,英俊挺拔,無與倫比。
她當時只想,這男人的肩怎麼這麼寬,背怎麼這麼直。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謝老闆揮手招來侍者,“給這間包廂免單。”
隨即也走了。
秦多寶套上毛衣,未看包廂裡的同學,低頭快步走了出
去。
她徑直回學校,在寢室裡東摸摸西摸摸,而後心煩意燥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抽開抽屜,摸出她珍藏的的百寶箱鐵盒子,打開。
裡面有一顆小小的襯衣鈕釦,鈕釦正中心刻有精緻的字母“L”。
那日中午,她下完課回寢室,在整理牀鋪時發現了這顆鈕釦。
她聽室友說過,有錢人會在鈕釦或者衣服的小細節處標上專屬印記,這是厲黎川落在她牀上的吧。
那夜,他……
不能想,不能想,秦多寶,你來學校是讀書的。
秦多寶將鈕釦扔進百寶箱,猛地關上抽屜。
十一點鐘時,其他三位室友回來,還將一份蛋糕送給秦多寶,其中一人小聲歉意道:“秦多寶,大家不是故意的,莊微還說想向你道歉,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她想單獨約你去吃餐飯。”
秦多寶沒接蛋糕,也沒說自己有時間。
一碼歸一碼。
她制止厲黎川,並不是她善心大發,也不是她想向莊微示好,她只是想維繫一個女生最低的尊嚴。
她沒辦法以德報怨,還和莊微做好朋友。
又過了幾星期,秦多寶在傳媒大學門口看見厲黎川,他坐在駕駛座上,錚亮車窗半降,恰好能看見他凜冽英俊的臉龐,完美的無懈可擊。
她本以爲他是來找她的,於是想回寢室將那顆鈕釦翻出來還給他,哪知她很快就看見秦洛洛小步走向跑車,上了副駕駛座。
厲黎川踩下油門,車子呼嘯而去。
秦多寶站在原地,突然想起,那夜厲黎川爲什麼會出現在傳媒大學?
他是來找人的吧,找誰?
秦多寶隱隱明白了什麼。